“怎么样，还想去水牢吗？”水哥笑呵呵着问着我们这一排人。
我们都知道水哥的笑有多可怕，没人敢说话。
但是所有人都低着头拼命的摇着头。
此时此刻，我觉得我跟孙子一样。
但是我不觉得自己软弱。
中国有句古话，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水哥很是满意，挥手让狗腿子带我们离开。
随后我们一行人就被带到了食堂。
这里的食堂说实话，环境还是不错的。
有一些当地缅甸妇女在打扫卫生。
伙食也不错，有肉有菜还有汤。
我们一时间还难以接受，昨天还在水牢以为快没命了，现在居然还能吃上香甜可口的饭菜。
在国内很平常的饭菜，我们这些人吃的狼吞虎咽的。
有个小伙子由于饿的实在太狠了，被馒头噎的满脸通红。
猛喝了几口汤下去，才把馒头压下去。
我们仨的吃相也好不到哪里去。
吃的急头白眼，满头大汗。
说是饿鬼投胎，都不为过。
吃完饭之后，这帮狗腿子没有把我们直接带到办公室，反而带着我们来到一处类似于国内彩钢房一样搭建的简易棚子。
由于没有玻璃，里面的一切我们看的清清楚楚。
一帮人围绕着一张桌子吃饭。
与其说吃饭，还不如说吃猪食。
我亲眼看到刚才在我们吃饭的地方的一个绿色大桶出现在了这里。
那是食堂的装泔水的桶。
我以为那是给猪吃的剩饭。
现在竟然拿过来给这帮人。
这些人规规矩矩的拿着饭碗在那里排队。
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股子馊味，我们都被带了进去。
狗腿子趾高气昂的让我们好好看看。
“好好工作，有业绩，天天有肉有菜吃，没业绩，就吃这个，吃猪食！”
我往里看了一眼，这些里面有剩菜剩米饭还有没吃完的馒头，当然我还看到了还有一些鸡骨头。
但是这些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别人的胃里是什么样的。
我反正是胃里在翻涌。
但是我不敢吐。
在这里被诈骗过来的人，如果没有业绩根本没有尊严，甚至连猪都不如。
猪起码死前还会给一日三餐！
但是在这里没有业绩的人吃的连猪都不如。
我现在也总算理解了猪仔这个意思。
其实我认为还不如叫蟑螂合适。
但是转念一想，蟑螂可比我们自由，而且生命力比我们更加顽强。
参观完了之后，我们一帮人都换了衣服。
是狗腿子让我们换的衣服。
白长袖，白裤子！
但是肯定不是新的。
这都是从别人剩下的。
我猜我这个衣服的前主人肯定过肯定很苦，有可能因为没有业绩早就被卖了，或者被打死了。
因为长袖里面的血点我翻过来一看，清清楚楚，密密麻麻。
看的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但是我还是强忍着恶心穿到了身上。
另外我猜想这穿白色的可能就是为了防止我们逃跑。
白色的衣服在黑夜里更加明显。
紧接着我们又就被带往了水哥的办公室。
我们一行人听完训话之后，老老实实的回来工作了。
我们一行人由于昨天晚上都在水牢里被冻得够呛。
在路上有的打着喷嚏，有的还发着烧。
但是尽管这样，没人敢说自己身体不适。
回到我们组后，大个看我们回来了。
就让我们抓紧进入状态。
而且还给了我们任务，必须在今天加五个意向客户。
如果加不到，家法伺候。
我们仨不知道什么是家法，但是也没敢问。
都按照组长大个的方法先把加人。
我们的工作时常是夏季早上十点开始上班。
冬季是早上九点半。
至于为什么这么晚。
组长告诉我们，早起的人神志清醒，我们清醒，对方也很清醒。
不适合诈骗。
十点半上班干什么？
先跟自己的老婆们问好！
所谓的老婆们也就是我们诈骗客户。
打完招呼之后，适当的聊些情话。
然后中午十一点半开始吃饭。
吃完饭就开始直接工作的到下午六点。
六点到晚上八点是休息时间。
八点到十二点是工作时间。
当然你也可以加班，这是没人管的。
今天的任务还算可以，等到晚上交账的时候，我们仨都如约的交了上去。
这一个星期，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学习，上午下午加人，晚上聊天。
我们加的那些客户，都会给到组里的老员工，由他们去对接。
然后我们站在旁边学习看着。
我这些天加的人自然都给到了黑曼巴。
我加这些人的时候，我尽量加一些年纪比较小的人。
第一是，为了交差，这些小姑娘都比较好骗，三言两语就能被逗的上钩了。
第二年，这些小姑娘我认为大部分都在上学，或者说刚刚毕业，不会有太多的钱，这样他们被骗钱的几率就不是很大。
而且我在加人的过程中，都是按着书上的话术来，让组长挑不出毛病来。
其实在我看来也比较死板，我不认为那些姑娘会上当。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有些姑娘不仅傻，而且还非常有钱。
这天，我站在黑曼巴后面看她聊我的客户的时候，只是几句甜言蜜语。
再加上开了个视频，就把这个小姑娘征服了。
有人可能会问，还能开视频吗？
能，而且视频中的“我们”都是特别帅！
都是特别帅的网图。
这些视频都是网图做成的，二十秒钟的样子。
而且有各种不同的应用场景。
比如在办公室背景的视频，还有开着豪车背景的视频，还有家居吃饭的视频，乘坐高铁商务座的视频......
总之场景很多，能满足一个人呢正常的社交状态。
黑曼巴拿着我的账号，直接登录在电话上，选了一个正在坐电梯的场景。
就给小姑娘拨打过去了。
对方一看就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青春女学生。
视频里的“我”正在开着豪车的。
她明显当真了，很是热情。
黑曼巴以高速信号不好的理由挂断了微信视频。
当天晚上，黑曼巴就以资金被冻结的手段的顺利的让对方转过来了一万两千块钱。
“组长，开单了，一万二啊！”
黑曼巴露出自负的微笑。
同时也不忘转身对我装逼的说道：“看见了吗，这钱就这么好赚。”
“好好学着点，以后哥带你赚大钱。”
周围的其他狗腿都凑了上来，很是羡慕，纷纷拍着他的马屁。
而黑曼巴很享受这些人的马屁。
看到我的客户上当，我心里那个难受，我还以为这些学生们跟我们上学的时候一样，都没什么钱。
谁知道他们这么有钱。
那种负罪感马上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可能有些读者会说我很矫情，命都不保了还在乎别人？
我从小就是个比较乖的孩子，老实上学，认真学习，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以自力更生为荣，以投机取巧为耻。
别说骗人了，我在从上学到毕业，就连地铁票我都没有逃过。
现在居然有个小姑娘因为我的缘故被骗了一万二。
我自然是很恶心自己的行为。
然而，就在我还沉浸在愧疚当中的时候，又有人上当了。
黑曼巴站了起来，跑到组长面前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