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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门客们4(1 / 1)


田趁月对照巫明丽的想法琢磨片刻,回道:“殿下的想法,提醒了小臣。小臣便从蜀王的帖子开始说起。蜀王的帖子,小臣借阅过——殿下不必皱眉,行不周事,自有不秘之臣——帖子上并没有明言是为了什么事,只说听闻有一郭姓富商,为富不仁,侵掠民地,草菅人命,霸占民女……现已将种种罪行,讼至王府门下,故此蜀王责备当僚,何以纵容至此。”

巫明丽确实不清楚蜀王的帖子的具体内容,田趁月这么说,她就读到了蜀王的言外之意,再结合自己对蜀王的“自信”一面的了解,以及所见今年各个皇子领走的事,大约能猜到一些。

蜀王在户部干了许久,也该是时候动一动了,现只有吏部三年考评还没有皇子历事,而他恰好此时抱上了儿子,此前帝后对他的微词不再成立,于是蜀王听到风声或者自行判断他会被派去吏部历事。

恰此时郭富商这事儿就送上门来了,蜀王用渎职拿捏京畿西道,不管是为了插人,还是下马威,都有他莽撞行事的理由。

不过巫明丽觉得,他可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与在皇帝陛下心中的位置,又低估了皇帝陛下的戒备。皇帝陛下一向并不大欣赏蜀王的能为,直到几年后江南水灾民不聊生,蜀王的侍卫丁武连杀好几个豪族,收回了江南的实际税收控制权,皇帝陛下才对蜀王改观。

过早地贪权并非好事,巫明丽记得他上辈子一直很谨慎,虽没有大出息,却也绝没有大过错,怎么这辈子如此急躁?

巫明丽与田趁月几乎同时说道:“蜀王要动吏部。”“蜀王在威胁京畿西道郡署众臣,不从,要丢考评。”

他二人相对一笑,巫明丽道:“如此说来,蜀王真的认为自己要去吏部了。而我家殿下,只是个幌子。”

田趁月则说道:“京畿西道没有把柄还得制造把柄,何况真车载斗量的把柄。而且,信王殿下以……”田趁月可疑地停顿含糊一下,好不容易找出个好听的措辞,“以率性称誉,蜀王殿下代兄弟出其事,可见手足种种,棠棣情深。即便只是幌子,王殿下也要承这个人情。”

巫明丽笑道:“您想说殿下心无城府,说便是,那是他的优点。蜀王的帖子倒是厉害,并没有提咱们家殿下,说的也都是实话,即便翻出来,也只能说他听说有那么一个郭家,于是古道热肠,为民出头。可惜这都是小道,瞒不住陛下。我就怕陛下一番详查,查到之前我叫人拿小皇孙的身份和他们地方官周旋的底细,误以为我家殿下也想和地方官勾连,那就不好了。”

田趁月回道:“殿下所言甚是,此事乍看,为蜀王殿下所主持,似与信王殿下无关。但若要细查,一定脱不了信王府的干系。小臣原本的想法,与殿下不谋而合,要将此事先一步禀告陛下知道。郭富商之罪,原非一家之事,信王侧室,不过事涉其一,极好扯离脱身。然而,小臣才刚经殿下提醒,信王殿下粗放,王妃殿下不知朝政,不当有此官面计较。计从家事出,为上。”

巫明丽几乎又是同时与田趁月想到了一处:“该向中宫娘娘示弱了。”“该向中宫哭诉情状。”

田趁月就感觉,嗯,很舒服,思路一致,不绕弯子,还能互补。

田趁月问道:“小臣多问一句,王府诸事,是殿下做主,还是信王殿下做主?”

巫明丽道:“谁做主有什么要紧?我与殿下既是夫妻,自然语出同口,事出同心。”

田趁月回说:“是小臣愚钝了。”

“先生当有此一问,哪里是愚钝。”巫明丽示意清芳送来纸笔和墨,“外面的事,请先生给我一些信息,好让我仔细想一想,这个哭诉该如何去哭。”

田趁月能提供的信息还挺多,他一向对消息敏感。

郭富商到底犯了多少次罪,他掠夺的产业属于哪些家族,蜀王的帖子几时送到的,什么内容,京西乃至云阳岭县衙怎么处理的……田趁月心里有一本账,他明明只是京西底下一个不相关的县丞,却将前后左右所有的细节都梳理得整整齐齐。

巫明丽边听边打草稿,听完了再掉头过去改一遍,齐活了。

起因还是花枝儿全家被郭富商杀害这件事,巫明丽之前和皇后说过,现在就再说一次。

为了信王的体面,他们让薛芹去官府为张孺人一家讨回公道,是实情,皇后也知道。

但是没想到,事情办到一半,京西三处官府同时滑跪,原本可能要拖到七八月的事,突然就办成了。

巫明丽越想越害怕,唯恐有人打着信王府的旗号干了不该干的事,向田趁月一番询问,得知是蜀王从旁协助,特来找皇后娘娘陈情。

皇后无论如何都得帮蜀王,她可能不知道朝政不知道局势,但是她最懂皇帝陛下,巫明丽讲明白其中的利害,让皇后娘娘去救场。

巫明丽将思路捋顺,稍微颠倒了一下因果和时间,做好了陈情的底稿。

田趁月不知道宫里的具体情形,听着无差,便也直说好。

巫明丽把底稿烧了,笑道:“先生倒不觉着我婆婆妈妈?”

“此临渊履冰之时,民谚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与君谋,万般谨慎不为过也。”

巫明丽自不会说,李琚那个个性怕是没得谋了,没关系,她拿信王府给这些未来的重臣铺路,希望这些重臣未来能为她所用,大家各取所需,与谁谋、谋什么,都不打紧。

此事过了,田趁月顺势说了些愿效犬马的废话,巫明丽与他谈好正式进府的日子,又约好时间,等李琚回来了,叫他来写这次巡查水利的呈报,田趁月很爱揽事儿,便一口应下。

送走田趁月后,巫明丽马上就抓着夜宵前的时间和皇后禀告蜀王帖子指挥京西郡署一事,皇后初还没觉如何,巫明丽不得不暗示一番,皇后才后知后觉蜀王这孩子是坑在哪。

皇后当即就拉着巫明丽的手说道:“我的儿,多亏你想得周全。若是陛下自己发现,还不知怎么憋在心里。”

巫明丽赔笑道:“都怪我,只想着给我们家丫头出气,忘了殿下的身份,也忘了蜀王殿下最是重手足兄弟之情的。我呀,就该在知道那事儿的时候,直接派人把姓郭那个奸商打死得了,也没后续这么多事。”

皇后道:“那可不,理他作甚,真抬举他了!”

说是这么说,皇后还是小心措辞,在皇帝陛下那里把这件事遮掩了过去。

得亏之前皇后确实和皇帝陛下提起过信王长子的生母家如何如何悲惨,皇帝陛下并不觉得自己被欺瞒了。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时,皇帝陛下的想法就很直接:人家好人家的闺女儿侍奉君王后妃,这是天大的造化!谁敢阻挠,谁就是藐视君王!而当地官府,竟连这样的侍奉君王的人家,都不能好好照顾,果然都是吃干饭的;倘若这样的事再来几次,那些失去家人的宫女太监难道个个儿都是张孺人那样的软弱能忍?他们寻死觅活事小,想拖主人们垫背寻死事大,前朝就有宫女太监因家人被残害致死,心生怨愤,行刺帝后的先例。

皇帝陛下想到这儿,感觉自己背上都凉飕飕的。

今蜀王嫌弟弟不上心,特意写个帖子去问问,对方这才把事办了,也是蜀王关心兄弟,义愤上头,果然是有了儿子,才知道为人父的心。

皇帝陛下并没有再往下细想,后来吏部上报京西郡署事时,也只看了一下处理结果,并没有再多关注。

不过,蜀王一心想着自己有了儿子,后院算是安稳了,能领个今年加派的大事项的渴望,却落了空。

吏部还空着,今年的考评还没人主持,皇帝陛下却并没有安排他去干的意思,还是干晾着他,这又让蜀王心下十分不安。

等来等去的,时间就到了六月初六,盛夏最热的日子里,万寿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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