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的心里时常觉得烦闷,自从做了手术后,她明显感觉轻松许多。
最近她吃得好睡得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一般,脸颊饱满有红晕。
近来几日,曹美芸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这天,李老师找到病房,前来看望曹美芸。
曹美芸一看来人是个陌生人,她心里正在回忆,这难道是她以前的学生?
她教过的学生太多,一时想不起。
曹美芸面上带着笑容,询问,“你是?”
李老师将果篮放到床头,亲热地对她说,“阿姨,你好,我是李梅,是凌初老师的同事。”
曹美芸一听是凌初的同事,恍然一笑。
前来看她的大部分都是自己认识的人,没想到凌初的同事也来看她。
这说明凌初和同事关系不错,她心中顿时涌起淡淡的骄傲。
曹美芸平易近人地说,“你好,你好。”
李老师说,“听凌老师说你住院了,一直说抽空来看望你,这不今天有时间,立马过来看看。”
曹美芸笑着回应,“不用客气,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你们这些年轻老师也不容易。我这水果多的吃不完,等会让他爸装点给你带走。”
曹美芸的热心肠让李老师有些受宠若惊。
阿姨看起来挺亲切的,不像是会对亲生女儿不管不顾的人?
凌老师从没有提起自己的娘家人,总是自己默默解决问题。
看起来,他们之间肯定有误会。
李老师心中有数,打定主意要好好跟曹美芸聊聊。
曹美芸招呼她坐,“李老师,你坐,要是不忙的话,正好坐下跟我聊聊天。”
她的话正中李老师下怀。
李老师也不推脱,拉开床头边的椅子,顺势坐了下去。
曹美芸一脸笑意地问,“凌初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难为她身为孩子的亲妈,想听点关于女儿的事,还需要旁敲侧击,询问别人。
没办法,她想好好跟凌初聊聊,但每次还没说到这些,两人马上不欢而散。
她的一些经验之谈多想传授给凌初,好让她少走些弯路,奈何她不听。
李老师笑着说,“凌老师是个挺优秀的老师,专业技能扎实,业务能力突出,得过很多奖,在这几届年轻教师中算得上出类拔萃。”
曹美芸听到李老师语气中对凌初的夸赞,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同时又想到,凌初得奖不是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
她从小就肯吃苦,做事认真,从小到大得过的奖,被她陈设在玻璃橱窗中,有一满墙的奖项。
凌初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骄傲,如果没有当年未婚生子的事情,说不定,她现在正为国家做贡献。
曹美芸想到这里,不胜唏嘘。
到底是造化弄人!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与其说她是生凌初的气,不如说她对现实无能为力,只能埋怨她。
无能的父母往往会把自己生活的不幸,怪罪于自己的孩子。
而她干了一件这样的蠢事却不自知。
曹美芸眼眶渐渐有些湿润,她轻声说,“是,她一直都很优秀。”
在外人面前,她才肯吝啬地将这句话说出口。
李老师说,“凌老师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当然她在背后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她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上班。
孩子小的时候,动不动生病发烧,凌老师只能带孩子到办公室来,一边备课教研,一边照顾孩子。
好在孩子长大了,也跟前夫离婚了,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曹美芸忍不住问,“李老师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吗?”
李老师摇摇头,“凌老师不爱跟我们说家里的事,我们也只是猜测,她那个前夫根本不管她和孩子。我们怀疑他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要不然谁会放着凌老师,这么好的人不管,整天不着家。”
曹美芸惊讶,“他出轨了?”
想当年,童一鸣一把鼻涕一把泪,信誓旦旦一定会对凌初好,也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好。
他们以为把人嫁给他,她应当过得不错。
后来,童一鸣经常找他们说工作上的不顺利,对女婿好,就是对女儿好。
他们看是自家女婿,也让经商的大舅顺手帮他一把。
童一鸣后来混的不错,也会为人处世,三不五时给他们送点礼物和补品,嘴又甜,话里话外对凌初都很上心。
反倒是凌初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他们还觉得是凌初的错。
既然选择和童一鸣结婚,就不应该一直冷着别人,在凌初面前,也偏帮过几回童一鸣。
童一鸣每次还护着凌初,让他们不要责备凌初。
看着女婿舔着脸求女儿,他们更觉得教女无方,脸上无光。
后来便不愿多管他们的事。
没想到当年那个卑微的童一鸣,居然出轨了!
李老师回答,“可不咋滴,他和凌老师才离婚多久,我们就有同事看见他陪着一个孕妇逛街,算算日子,应该在离婚前就怀上的。”
曹美芸眼中更是惊愕不定,童一鸣敢在外面养小三?
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怎么跟他们说的?说会一生一世对凌初好,纯属放屁!
他们家的人只能自家欺负,凭什么让他一个外人欺负了?
这么大的事情,凌初居然都不跟他们说?
也是,她们这几年不怎么来往,一见面就习惯性争吵。
凌初还怎么把自己的委屈跟自己说?
别人还有娘家有兄弟,凌初被人欺负了,说都没地方说。
曹美芸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堵。
李老师见状,赶紧上前给她顺着胸口,自责道,“你看都怪我,我以为这些事你早就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我根本不会在你面前说,更何况你还刚做完手术,这都怪我!”
曹美芸拉住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我想知道,李老师,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李老师注视着曹美芸的眼睛,她的眼中异常坚毅。
曹美芸听着李老师的述说,更加为凌初的境遇感到心疼。
直到李老师走后,她久久未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