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默默地下了马,看着黎暖的神情带着微微的委屈。
黎暖失笑,“怎么还委屈起来了?”
这几天的相处,苏澈有时候像个小孩子看到什么都好奇不已,有时候又像个懂事的男子,能将她的生活起居安排的周到全面。
苏澈望着黎暖,有些难以启齿。
黎暖现在已经十七岁了,跟端木离解除婚约后,肯定很快就要重新说亲了吧。
可是,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想让黎暖跟别的男人成亲。
这几天的相处,虽然黎暖把他当弟弟,可是,他却喜欢上了照顾她的感觉,只要看着她笑,仿佛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想照顾她,像男人照顾女人那般照顾她一辈子。
“姐姐能缓两年再考虑定亲的事吗?”
知道黎暖耐心有限,他还是红着脸憋出了这句话。
“为何?”黎暖眸底带着戏谑的笑意。
他鼓起勇气,对上黎暖的视线:“因为我想娶你,等我两年好吗?”
黎暖神色怪异地看向苏澈。
真是出息了。
这还没长大,渣男语录张口就来,长大了还得了?
古代的女孩子十七岁已经算是年龄大了,等他两年等到十九,不就成老姑娘了?
“不好!”黎暖语气凶巴巴的,“等你两年我就成老姑娘了,而且等了也不一定有好结果。”
必须要将他这种不负责的思想给矫正过来!
苏澈以为黎暖不喜欢他,想起自己为了不被父王派来的人抓到,特意乔装了脸,他连忙拿出一壶水,将脸上的黑灰和装扮给洗去。
恢复原貌的他,眉如远山,眸若秋水,鼻梁精致挺拔,红润的唇上还带着水珠显得十分诱人,端得是玉雪仙姿。
他年纪还小,就已经是这般姿态,长大后又该是如何一番光景?
“姐姐,你长得很好看的,你等我好不好?”苏澈已经做好打算了,他要去从军,只要他在军中拼出一片天地,入了皇上的眼,父亲就不敢再随意动他了。
实在不行,大不了鱼死网破,将父亲想做的那些天理不容的事情抖出来,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黎暖不为所动,还是摇了摇头。
苏澈都快哭了。
直觉告诉他,如果错过了黎暖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是,姐姐不要他……
他低垂着眸子,声音弱弱的,“姐姐,是嫌弃我年龄小吗……”
“不是。”黎暖果断否认。
苏澈眸子蹭的一下亮了起来:“那姐姐……”
“你跟我回去,我可以保你无忧。”自己的男人当然要在眼皮子底下才好,她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漂泊。
不过,如果他坚持,黎暖也不会强迫他。
如果她做完任务,他还没突破自己那道防线,她便脱离小世界,继续下一个~
苏澈一脸为难,瞅了瞅京城,又瞄了瞄黎暖,眸底挣扎不已。
“好!我跟你回去。但是,我只陪在你身边可以吗?我不想回家。”
他并没有跟黎暖提过自己的身世,也不想让黎暖知道自己家的那些龌龊事。
等他想到好的解决方法了,再回去,这段时间他就以黎暖小侍卫的身份跟着她。
黎暖瞥了他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苏澈怕被人认出来,又乔装打扮了一下,才昂首挺胸的跟着黎暖大摇大摆的进了皇都。
回到宰相府,宰相黎父刚好下朝。
看到女儿回来,满眼的不敢置信。
“暖儿?”
黎暖笑意盈盈,对着黎父行了一礼:“爹爹,女儿回来了。”
苏澈可没见过如此俏皮的黎暖,大感惊奇。毕竟之前她都是很沉稳大气的,难得这般小女孩模样。
“唉,爹就知道你吃不了流放的苦。”黎父也没怪她,只叹气道,“四皇子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黎暖跟端木离的婚约是御赐的,只要皇家不同意,暖儿就得一辈子守活寡,他可怜的女儿啊~
显然,黎父对逃荒途中的事还不清楚,知情的皇上也没跟他讨论过这些问题。
看到黎暖身后眉清目秀的少年,黎父眼神示意女儿:“这位是?”
黎暖眉眼弯弯,显得很是乖巧,就是说出的话显些惊掉了黎父的下巴。
“他叫阿澈,是我的小夫君~”
苏澈闻言,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就连他脸上的伪装物都遮挡不住的羞涩。
他眼神飘忽地望向黎暖,心里又惊又喜。
这么快的吗?
姐姐一开始也没提前跟他说啊?
他一向最不喜别人给自己做决定,可是,开心到飞起是怎么回事……
“胡闹!”宰相瞪了黎暖一眼,“你可是四皇子的未婚妻,即使皇上现在生他气,日后也肯定是要接回来的。你们一日有婚约,你便一日不能胡来。”
“爹,我已经在逃荒途中跟端木离解除婚约了。如今,我跟他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想必,皇上也早已知晓了。”黎暖不疾不徐地陈述着事实。
想到这里是相府门口,黎父也不想让大家看笑话,赶紧让两人进了府内。
黎暖母亲去世的早,几乎是黎父一把手一把尿将她拉扯大的。
当初,她执意要嫁给四皇子端木离,自己豁出去一张老脸主动示好,甚至不惜背井离乡陪着端木离去那苦寒之地,遥无无期。
如今她却跟自己说已经跟端木离解除婚约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年龄明显比她还小的少年郎。
这不是胡闹吗?
瞧着这个跟自家女儿差不多高的少年,黎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面色严肃道:“多大了?”
苏澈本是个性子活泼的男孩子,这突然起来的见长辈环节给他整蒙了,老老实实的站着,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十四。”
黎父顿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家女儿一眼。
他还是个孩子啊。
你怎么忍心下手的?
黎暖摸了摸鼻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的便宜老父亲。
她能有什么办法?
摊上了啊。
苏澈颇为拘谨,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黎父本就善于察言观色,也不好苛待一个小孩子,示意他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