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克洛斯星上的大部分区域依旧白雪皑皑。
今天也是难得休息日,大部分工作虫都回家休息了,所以雄保会内部格外的安静。
只有机械智能们还在兢兢业业的巡逻、维护,继续日常工作。
当然,由于现在有两位雄虫阁下居住在克洛斯星雄保会里,詹金会长自然不能和往常一样享受休息日,而是留在了雄保会。
此时,他们正在享用下午茶,闲聊说趣。
哦,才从医院回来的布鲁克斯,对这种无聊的下午茶不感兴趣,早早就出去找乐子了。
虽然因为格拉星上的遭遇,布鲁克斯对住在雄保会的安排没什么异议,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成天的往外跑。
詹金会长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向驻军申请了几位骁勇善战的军雌保护这位不安分的雄虫阁下。
在布鲁克斯的对比下,能安安静静待在雄保会的余闲阁下就格外可爱了。
詹金会长看了一眼身旁的余闲阁下,心中甚是安慰,悠闲的喝了一口饮料。
“听说人鱼星系的访问团,不久之后就要到达主星了?”詹金会长随便找了个话题,看向品尝点心的阿力克舰长。
“是啊,听那边的老朋友说,大概下个月就要抵达了。”
“这么快?”
“毕竟双方也准备了很长时间嘛。”
“那估摸着时间,岂不是差不多在余闲阁下到主星之后不久,他们就要到了?”
“好像是吧,他们总要赶在下个月军团大比之前抵达主星吧。”
两位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有来有回的闲聊,偶尔还提到了余闲。余闲对这件事也颇感好奇,听得格外认真。
却没想到,詹金会长突然一脸严肃的看向他,“余闲阁下。”
“嗯,怎么了?”突然被cue的余闲捏着块点心,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吃了。
“请您一定答应我,务必要离那些人鱼远一些!”
离人鱼远一些?
余闲疑惑,他还想认真看看,那些以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呢。
詹金会长自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语重心长道,“外星系的那些种族啊,他们的心都坏得很!”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想骗单纯的小雄虫跟他们走。”阿力克舰长接腔,显然也很赞同詹金会长的观点。
“?”
这说得越来越像防拐卖宣教了,余闲喝了口手边的饮料,认真的听他们继续说。
詹金会长叹了口气,“您知道精神力紊乱,不止是我们虫族才会有的问题吧?”
余闲点头,他在学习星际历史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段介绍。
在曾经的星际大爆发时期,由于各个星系不断向外扩展,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产生战争。
各大星系种族纷纷加入星际战场,没有一个种族能够幸免遇难。
纵使是性情温和、热爱和平的树人们,也曾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也拿起武器冲向敌军。
“精神力并非虫族特有,在星际大爆发时期之后,有许多种族的精神力都出了问题。”
阿力克舰长又拿了块点心,“可是迄今为止,各大种族都对没办法彻底解决,精神力紊乱的问题。”
“哦,树人他们不算。他们的精神力天生温和,精神力紊乱的几率太低了。就算不幸的精神力紊乱了,也对他们那副木头躯壳产生不了什么太坏的影响。”
詹金会长被他的话逗笑了,手上的杯子都有些拿不稳,“确实就像是阿力克说的那样,哈哈哈哈……”
他们在调侃树人族的同时,语气中却是遮掩不住的羡慕。余闲附和地扯扯嘴角,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詹金会长在笑过之后,郑重道,“也正是因为各大种族精神力紊乱的问题愈发严重,所以他们也一直在积极寻求最好的解决方法。”
“您知道苍蓝星系那边是如何解决精神力紊乱的问题吗?”阿力克舰长突然插话,兴致盎然道。
“不知道。”余闲摇头,他来到星际之后,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于学习虫族文化和赚钱,暂时没有精力去了解外星系种族。
“苍蓝星系是由多个种族共同打下来的一片区域。”詹金会长抿了一口杯中的饮料,不急不缓道。
“所以他们虽是组成了一个联盟,但是内部分歧也远比其他星系多。弱小的种族总是受制于强大的种族。”
“而在苍蓝星系中,占比最大的种族是库豕族。他们精神力强大而又狂暴,肉身也很强悍。”
“正因如此,他们安抚精神力紊乱的方法十分的……”詹金会长一脸纠结,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阿力克舰长叹气,“据说,他们会强迫弱小族群,借助其相对温和的精神力,短暂的安抚自己紊乱的精神力。”
“咳咳——怎么会!”
余闲不敢置信看向他们,“他们这样做的话,就不会让自己的精神力变得更狂躁紊乱吗?”
雄虫能够安抚精神力,是因为其精神力天生就能修复精神力屏障的特性。树人族的精神力十分平缓稳定,所以精神力紊乱的几率太小。
可其他种族,又有几个会有这样的特性呢?
余闲知道每个种族,解决精神力紊乱的方法各不相同。但这样乱来的方法,还真是他从未听闻过的。
詹金会长和阿力克舰长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余闲阁下,精神力紊乱这个问题,在各大种族中都是难以解决的。”
“既然不能完美解决,那他们往往只能寻求相对‘好’的解决方式。”
而通过压迫弱小族群,从而获得他们相对于库豕族而言,更稳定精神力的安抚,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法。
“无论是哪个种族,精神力等级越高的个体,精神力紊乱的几率越大。”
“他们不仅能够轻易的摧毁掉自己的精神力和身体,还会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对周围的事物造成不小的破坏。”
詹金会长斟酌着说道,“而往往,正是这些有着高等级精神力的‘不安定分子’,才是各大种族的顶级战斗力。”
余闲了然点头,“所以为了保住这些存在,即使会牺牲一些弱小的族群,在掌权者看来也并无不可。”
余闲虽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异样,但心里也并非十分坦然。果然无论在哪里,弱小就是被他人肆意伤害的理由。
詹金会长对余闲的话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似是而非的点点头。
“所以,余闲阁下,请您一定不要和外星系的种族太过接近。”说着,詹金会长的视线移到余闲的脸上,和他对视。
“他们想让雄虫给他们进行精神力安抚?”
詹金会长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阿力克舰长沉下声,“他们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伤害性更小的解决方法了,所以就将目光放在了你们身上。”
阿力克舰长说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些事,眼神中透着哀伤和怀念。
其实早些年,各大深受精神力紊乱困扰的种族,就对虫族中的雄虫能安抚精神力紊乱这一特性,而眼红不已。
所以那时,有很多雄虫阁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外族掠夺去。外族人就是想要通过逼迫雄虫阁下,而获得安抚精神力的方法。
可惜的是,安抚精神力也就是修复精神力屏障,是雄虫精神力天生的特性。
被掠夺走的雄虫阁下们,他们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又何谈交出安抚精神力的方法呢?
所以有些丧心病狂的种族,就控制住了雄虫阁下们的虫身自由,在他们的身上进行了……
阿力克舰长顿了一下,声音沙哑,“在他们的身上进行了虫体实验,有许多雄虫阁下就因此,毫无尊严的死在了异国他乡。”
余闲默然,这段悲惨的历史他也曾看到过,是发生在星际各大种族在战争后和谈的那一段时间。
那时精神力紊乱这颗雷才爆出不久,虫族内部虽然发现了雄虫能够安抚精神力的紊乱。但因为那时的雄虫长时间的不受重视,保护雄虫们的措施也并不完善。
而以苍蓝星系为首的各大外族势力,就趁此机会掳走了数百上千名雄虫,将他们带回自己的星系……
虫族那时的反应很快,险些就要发动第二次星际战争,这才勒令参与其中的星系归还被掠走的雄虫们。
但很可惜,即使是再快的反应速度,也无法挽回那些居心叵测者对雄虫们造成的伤害。
“据不完全统计,当时有1256位雄虫阁下被掳走,但只有598位阁下顺利回来。”詹金会长眼神深邃,仿佛看到了那时的场景。
“而苍蓝星系,他们甚至不愿意归还那些阁下的……”
阿力克舰长语气中藏着愤怒沉重的情绪,“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放弃过那些肮脏的想法!”
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阿力克舰长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可能是有些累了。”
说着,他站起身,“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看着那位年迈舰长离开的身影,詹金会长叹气,“说起来,阿力克的雄主也曾险些被带走。”
听到这话,余闲有些惊讶,那段悲哀的历史发生在五百年前,怎么会?
詹金会长看向这位年轻的雄虫阁下,语重心长的说:“虽然从表面上看,现在的大局势是相对稳定的,可心怀不轨的种族永远都在盯着不属于他们的宝物。”
“虽然没有历史上的那么明目张胆……”
詹金会长面露愁容,“但是虫族每年,都会有几位雄虫阁下失去踪影。”
余闲面色一整,就听他继续道,“我们并不能确定失踪的雄虫阁下一定是被外族掳走的,但这个可能性不小,不是吗?
余闲点点头,拿起一块点心塞入口中。
在雄保会的透明罩外,片片白雪纷飞,轻盈又洁白,无忧无虑的跟着风飘往远方……
但在此时的喀纳斯星上,一场地下城拍卖会的气氛有些焦灼。
“什么!这要求谁能做到?”
“是啊,我们要是能做到,还会用来交换这一块小小的青晶石!”
会场内的宾客们在听到拍卖师说的竞拍要求后,纷纷不满抱怨。
可惜,哪怕场下宾客们都要闹翻天了。高台上的拍卖师依旧面色不变,笑意盈盈的无视了场下的纷纷扰扰。
他们的目标顾客本也不是场下的那群虫,拍卖师目光抬高,看向高处的那些包厢。在那里的贵客们,才有可能完成他们的预期目标。
而此时的一间包厢内,年轻的亚雌神色阴沉,“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提出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要求,这是耍我们玩吗?”
老者挑了挑眉,神色平静道,“你完成不了,可不意味着其他虫完成不了。”
年轻亚雌的面色一变,有些不满道,“老师,这个卖家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匪夷所思,我不相信会有虫能做到。”
就在刚刚,拍卖师就说出了卖家提出参与竞拍的要求。
他提出的要求就是,买家能帮助他控制紊乱的精神力,且往后他的精神力若是再紊乱,都必须没有异议的帮助。
卖家还说明,要是有且只有一个买家能做到他提出的要求,他就会将青晶石无偿献出。
在场的虫没一个是傻的,这卖家的要求不就是在明晃晃的,让一个雄虫阁下负责他往后余生的精神力问题吗?
而且据拍卖师说,这位卖家的精神力等级在A级以上,也就意味着他要求的雄虫阁下的精神力等级被必定不低。
有哪个高等级的雄虫阁下会为了一块对他们没什么用的青晶石,做出这样大的牺牲呢?
在场的宾客们也很不高兴,要是他们身边有这样一位乐于“奉献”的雄虫阁下。
他们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块青晶石,就让阁下做出这样的牺牲呢?
会场内渐渐安静下来,气氛逐渐冷却。
坐在场下的宾客们,皆是眼神讥讽地看向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