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堪称完美,奎勒有些得意的想。
“你杵在这里干什么?”身后冷淡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真是无趣的雌虫,奎勒撇嘴,悄悄翻了个白眼。
“……”
将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底,蓝修尔再次怀疑眼前那个雌虫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个奎勒。
“接下来我们要往哪走啊?”
奎勒往周围摸索了一会儿,和之前的小道不一样,他们这回是落到了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
“等着。”
蓝修尔的回答简短,说完他就关掉了光脑的照亮模式。
接下来的任务可能随时出现变化,他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的执行时间,起码要让光脑保持充足的能源,时刻和后面保持联络。
蓝修尔抿唇,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在短时间内,他不想看到奎勒的那张脸。他对任何想要伤害余闲的虫,都没有什么好感。
奎勒说,他在荒星度假的时候,就盯上了余闲。只可惜,他到荒星的时候,修米已经在余闲的身边了。
那时的余闲也在为二次觉醒做准备,几乎是从不出门。即使出门,身边也必定会有修米的跟随。
奎勒和余闲第一次正面接触,是在布鲁克斯邀请的会面上。奎勒说到这时,一脸的暧昧和玩味。
他还详细说了些那天的情况,蓝修尔不知真假。
在奎勒的口中,他和余闲聊的很愉快,如果不是布鲁克斯胡搅蛮缠,说不定还真让他得手了。
这话,蓝修尔是不信的。因为他知道奎勒这么说,是想要激怒他,愤怒会让虫犯错。
可是,一想到那段时间,是他告别余闲后不久。
蓝修尔呼吸一顿,在他离开一段时间后,余闲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遇了一场没有结果的危险。
要是余闲真的落在了奎勒的手上,那他……
奎勒忽然感觉后背一凉,心中发毛,像是被某种凶兽盯上的感觉。
他试探性的往蓝修尔的方向看去,可周围一片漆黑,奎勒看不清蓝修尔此时的表情。他只能看到,一道黑黢黢的身影占据了一片空间。
这狭小空间内陷入了寂静,只有他们两个呼吸的动静,气氛有些难言的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奎勒忍不住打破这让虫喘不过气来的安静,“喂,你……”
“咔嚓”,门锁被打开,一道光线从缝隙中透过来。
奎勒微眯起眼睛,适应这几乎有些陌生刺目的光亮。
“是帕迪先生吗?”那边传来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
“是我。”
陌生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奎勒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往蓝修尔的方向看去,却见到那虫已经戴上了一副覆盖全脸的银色面具。
“……”
这家伙什么时候戴上的?
“吱呀”
那道门缝被拉开,更多的光线迫不及待的挤进来,驱赶黑暗,占领这片狭小的空间。
与此同时,门外虫的身影也显露出来,是一个相貌清秀的侍应生。
他从外往里看,见到那眼熟的高挑身影,这才舒了一口气。
可是,门那边的侍应生看向形容有些狼狈的美颜雌虫,语带疑惑,“帕迪先生,这位先生是……?”
侍应生觉得这个雌虫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要用那种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忍住抬手摸自己脸的冲动,心里很是不要脸的想道,那个好看的雌虫,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可是我的取向是雄虫诶~
“他是我带来的虫。”
蓝修尔语气低沉又危险,将侍应生吓得打了个激灵。
“好,好的。既然有您担保,那这位先生肯定是没问题的。”侍应生弯腰退到一边,让出可供行走的通道。
奎勒斜眼看向那个语气霸道的军雌,只是撇撇嘴,也没反驳他。
侍应生看到这美艳的雌虫,哪怕做出了斜眼歪嘴的表情,依旧别有一番风情。
即使同为雌虫,他也不由得在心里暗叹,帕迪先生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可等站在里面的两虫出来,看清那美艳雌虫手上带着的东西,侍应生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贴近自己的胸前。
没想到这样一个大美虫,居然会被帕迪先生这样对待。啧,果然有权有势的虫都……
侍应生不敢深想,生怕自己的想法会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他沉默的守在一旁,等二位先生整理一番后,就带着他们前往会场。
在侍应生看不到的后面,奎勒已经狠狠瞪了他好几眼。
这个蠢虫,居然认不出他来!
这次拍卖会的主办方是赤猎星盗团,奎勒作为主事虫之一,也为了查看进度,来过这边几次。
奎勒确信自己的相貌没有被蓝修尔改变过,那这个侍应生,为什么认不出他就是那个奎勒先生呢?
难道是因为这个侍应生的级别太低了,只听过他的名号,却没亲眼见过他?奎勒暗自猜测道。
可偏偏,奎勒还不能出声提醒他。要是他一个不慎,引来了身后那个煞神的注意。
那在这只有他们三虫在的环境里,蓝修尔岂不是轻松就能把他们制服,然后悄无声息的灭口了?
奎勒暗暗咬牙,既然无法将逃生的希望寄托在这个蠢虫的身上,那他只能另寻他路!
奎勒一边走着,还要小心的和蓝修尔保持着距离。既不能太远,否则会被电到,也不能太近,不然他心里难受。
他在心里向虫神祈祷着,要是有个认识他的,且带点脑子的虫能出现在他们周围就好了。那样说不定就能用最小的代价,解除他现在的困境。
要是能顺便困住蓝修尔,让这位心高气傲的年轻少将吃吃苦头,那当然就更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奎勒还是不希望动用自己的秘密武器。
用那东西来对付蓝修尔,光是想想,奎勒就不着痕迹的深吸气,觉得心肝疼。
那实在是,太亏了!
奎勒的心中想了很多,面上和举动却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满脸不情愿的美貌跟宠模样。
然而虫神可能没空听他的祈祷,他们走了一路,居然一个虫都没碰上!就连个路过的都没有!
“帕迪先生,这是您预定的包厢。”侍应生谦卑的弯腰,打开身后的包厢大门。
蓝修尔却没有立刻进去,就站在包厢门口,看了一遍里面的环境。
这是位极其挑剔的客虫,弯腰的侍应生将上半身压得更低了,心里猜测着帕迪先生的情绪。
“嗯,还行。”
良久,不敢抬头看的侍应生才听到这样一句勉强的评价,简短的几个字,却让他猛然放松下来。
戴着面具的帕迪先生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身后的那位先生却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固执的站在门外。
“兹拉~”
听到这声音,侍应生的双眼微微睁大。他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位被电得不轻的先生,却得到了一个冰冷的瞪视。
侍应生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心里第一万次唾弃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
雌父说得没错,好奇心害死虫啊!
眼见着帕迪先生已经落座,那位美艳的雌虫先生也被迫牵扯着进了包厢。
侍应生将门掩上,又惹来那位雌虫先生的一个瞪视。
侍应生:“……”
侍应生只当他是受了气,拿自己当撒气筒。
奎勒都要被这蠢虫气炸了,那蠢虫把门关上了,那他连找外援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冷着脸,站着生了一会儿闷气。
说实话,长得好看的虫,就算生气起来也是很好看的。至少被他瞪了好几眼的无辜侍应生,都因为他的美貌而没生气。
甚至刚入职不久的侍应生,还因为帕迪先生限制了那位雌虫先生的自由,而对他心生怜悯。
奎勒猜不到侍应生的想法,他也不屑去猜一个小小侍应生的想法。
奎勒走了很多天了,刚刚又受了点伤,身上的疲惫和疼痛催促着他,快点休息、快点休息!
侍应生欣慰的看着那位先生似乎有些消气了,不情不愿地选择了个位置坐下。
当然,他选择了个在牵绳范围内,离帕迪先生最远的位置。
奎勒毫不客气的将桌上摆着的几盘水果拉到自己面前。
多亏了蓝修尔,他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吃到过,除了营养液之外的正常食物。
好看的虫就算狼吞虎咽,也是好看的,有一种精致的粗鲁感。
侍应生心中暗叹可惜,自己无论是能力还是地位,都没有办法帮上那位先生。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但他的面上一副恭敬地样子,侍立在帕迪先生身旁,等候着拍卖会的开始。
不过在此之前,侍应生从长桌上拿起一份纸质册子,双手递给蓝修尔。
“帕迪先生,册子上的是这次拍卖会的一些拍品。”
当然,这是包厢里的贵宾才有的待遇。
要是外面坐的普通宾客想知道,这次拍卖会上具体有哪些拍品,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蓝修尔随手接过,再随便翻看了几页。
看着那些在外界看来十分珍贵的拍品,他却不屑一顾道,“赤猎最近怎么回事?这次的拍品都这么差了,还不如上次狂砂举办的。”
奎勒吃水果的动作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了起来。无所谓,反正负责准备拍品的又不是他。
侍应生却是心跳漏了一拍,竭力维持着谦卑的笑容,“很抱歉,帕迪先生。”
他的经验不足,遇到客虫不满的第一反应就是道歉,但这话才说出口,侍应生就想起了小领导给他们培训时的内容。
“原本赤猎为了这次的拍卖会准备了很多,只是……”
侍应生语气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您知道的,最近外面有些乱。”
“乱?”蓝修尔不屑的哼笑一声。
侍应生小心观察着他的反应,见帕迪先生没有生气,才稍稍放心。
“嗯,这个是什么?”
蓝修尔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的语焉不详的说明,再次出声问道。
这回的侍应生就不慌张了,他微微低头,“我只是个小小的侍应生,哪里会知道拍品的具体信息呢?”
“不过,我听说这是赤猎为各位准备的一件神秘拍品,听说他们也是废了好一番的力气才得到的。”
“想来,这件拍品应该也不会让各位贵客失望。”
“叮~叮~叮~”
侍应生的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三声铃响。
拍卖会开始了!
包厢里正对蓝修尔的一面墙突然变得透明,包厢外的景象一览无余。透明墙面上部分区域还专门装备了显示屏,能让包厢里的贵客们清楚的看到台上拍品的细节。
奎勒眼睛一亮,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又一脸失落的窝回沙发里。
这种级别拍卖会的包厢,别的优势暂且不说,私密性是最基本的。这面透明墙只能从内看到外,在外虫眼里,这依旧是一面普通的墙。
外面,年轻俊美的拍卖师不急不缓地走上高台,身后的助理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手中还推着个被布盖住的小推车。
奎勒的目光定格在那张年轻的面孔上,他是见过这位拍卖师的,很年轻,很有能力。
尤其是那舌灿莲花,巧舌如簧的本领,更是让虫记忆深刻。无怪他年纪轻轻,就在这各大势力交织的拍卖行里混得如鱼得水。
“……接下来,请各位看看,我们的第一件拍品。”
年轻的拍卖师早就在奎勒出神的时候,就与场下的宾客寒暄过一轮了。对于这位身经百战的拍卖师而言,这种程度的热场小菜一碟。
他身后的助手在听到指令后,掀起小推车上的布料,露出拍品的“真容”。
那是一颗浅绿色的,在照射下泛着微光的果子。
拍卖师的脸上露出些得意,他没立即介绍,让众位宾客有足够的时间欣赏拍品。
“一颗果子?”
“我没看错吧,那果子真的是拍品?”
……
场内议论声骤然响起,其中不乏有质疑,可这些并没有让拍卖师的笑容有丝毫变化。
“那果子应该不普通。”一个戴着古铜面具的场内宾客低声说道。
他向同伴耳语,“我看着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