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今生已成过往,不必留太多执念,来世希望你们不会再有遗憾。柳觅你先带他们回阴曹,交由曹司吏,由他处置。”
“是。”
无脚鬼们千恩万谢的扣别了官翎和陆知君,安心的跟着柳觅去向阴曹领自己来生的命。
柳觅刚带着这群无脚鬼回阴曹领命,南风展就带着官差们冲了进来。
“就这!就这!快点的!”
南风展风风火火心急火燎地跑进来。
“呀,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钻陆司史怀里了?”
官翎听罢,赶紧从陆知君的怀里站起身,假模假样的整了整衣襟。
“就你话多。”
被打晕的蔡老伯被官差们提溜着拎回了官衙。
蔡老伯家也立马被官衙全部封禁。
事情也算尘埃落地,官翎带着陆知君回了家。
***
陆知君这次被阴曹的火伤的不轻,坐在房间里叹了好几口气。
自己怎么一遇上官翎的事就这么冲动。
现在想想,柳觅说的也对,有残月护着,那时候的官翎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可是他就是急了,他怕那些已经失了自我的鬼用尽手段去折磨官翎。
“哎。”
吱嘎。
官翎端着一个瓷白的小盆走了进来。
盆子里装着不知道是什么液体,黑糊糊的还有点不太好闻。
把盆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官翎严肃地看着陆知君。
“坐过来一点,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我,还是自己处理吧。”陆知君说着还拢了拢衣领子。
“有什么可逞强的,又不是没见过,你要是不脱我可就上手了!”
官翎说到做到,直接上手就要去扯陆知君的衣服。
“好好好,怕了你了。”
陆知君认命的开始脱衣服。
“不过,我烧的有点重,你别太害怕就行。”
“有什么可害怕的,我......!”
连着皮肉的衣服被陆知君一点点拨下来,官翎瞬间就禁了声。
看着陆知君的伤,他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害怕了?”陆知君刚想把衣服再给穿回去就被官翎拦住了。
“谁说我怕了,不就是受伤,你说你使那么大劲儿干什么,这皮都掉下来了!还不如我给你脱了。”
陆知君笑而不语。
目光看向那盆黑糊糊的的东西。
“这又是墩墩儿那小鬼弄回来的?”
“可不是呢,墩墩儿连自己的脚都顾不上埋就给你去乱坟冢薅草去了。”
官翎一边“埋怨”着一边拿个煮过的竹板条舀了一板子黑糊糊的东西。
“我倒是纳闷了,你倒底给我家的小鬼都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各个巴心巴肝的向着你。”
“我对他们好些,他们自是心里想着我的,嘶!”
黑糊糊的草药糊糊糊碰到伤口的时候,伤口的刺痛让陆知君忍不住抽了口气。
“很,疼吗。”吓得官翎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陆知君没有应答只是摇了摇头。
官翎也没在问,继续给陆知君上药,也不知道墩墩儿弄回来的这些草能不能派的上用,再怎么说陆知君也不是一般的鬼。
“你们,鬼也会掉皮吗?”
“一般的时候不会掉,只是阴曹的火就是烧鬼的,所以就会受一点伤。”
“哦。”
还一点伤,换谁看这伤也不是只受了一点点啊。
死鬼嘴还挺硬。
“哦,对了,在暗室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就昏迷了?那些无脚鬼怎么好了,还给我下跪叫我灵主,是什么意思?”
“这个,”陆知君思忖了一下,“我也不清楚是何原由,不过看样子,你们南风家应该不是简单的仙族后人。”
“可是,我也没听说我家有什么不一样,我哥算吗,他是我们南风家唯一出的大将军,不过他已经殉国了,你怕是见不着了。”
“想不通,你哥是南风官熠?”
“对啊。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南风官熠,”陆知君默默的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鬼籍簿上没有他的信息。”
“嗯?你是想说,我哥......,怎么会,你的鬼籍簿是不是出问题了,我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娘前一阵子还去给他擦墓碑来着呢。”
“这事确实蹊跷,按常理鬼籍簿是不会错的。”
“那,那过两天我去我娘那里套套话,他们肯定知道的会比我多,没准老祖宗留个什么好东西给他们,或者留些我们南风家祖上的事迹也说不定呢。”
“哈哈,好,不过,若是真有什么,怕是老夫人早就透露出来了。”
老夫人是个什么性子的人,陆知君是了解的明明白白的了。
“你真是,你还有心思说我娘的笑话!”官翎涂药的手故意地重了一些。
“也不知道那些割脚索命的案子官衙办的怎么样了?你说蔡老伯为什么要干这种事,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你看看那些人可都是大好的年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一个老畜生给害了!”
官翎一想起来就气氛的不行,要不是还存着理智,他早就拔刀冲蔡老伯先砍他个几十刀解气泄愤。
“人心最是难懂,你也不必太过愤慨,消消气,蔡老伯无子无妻一辈子,如今恶有恶报,死了下阴曹也不会好过,到时候我去曹司吏那边盯着,绝不会让司差们手软。”
“那自是最好,你可要说到做到,不然我去阴曹的时候可要找你算账。”
官翎和陆知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一会儿药也上好了。
虽然包扎的歪七扭八的,官翎却是非常满意。
他这么个金贵的少爷,什么时候亲自照顾过别人。
看在陆知君救了他这么多次的份上,这份殊荣就给他吧,南风少爷着实擅长自我调解。
“少爷,小厨房煮了点压惊的茶,老夫人让我给你送过来。”
小六端着茶进来的时候,陆知君刚刚把衣服穿好。
“放着吧,对了,小六,展护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回来?”
“有的,少爷,我也是为这事儿来的!我刚从官衙回来就过来找你了!”
“你倒是热闹凑得勤。”
小六给官翎和陆知君一人倒了一杯茶,义愤填膺的就说起了官衙的事。
“少爷,我跟你说,那个蔡老伯他什么都招了!”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吗,少爷,你是不知道,蔡老伯他,他心里变态啊!”
小六说着不禁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个蔡老伯他有个癖好,就喜欢白白净净好看的脚丫子!墩墩儿小时候的时候,那个畜生就盯上墩墩儿了,没事就去墩墩儿家套近乎,还帮墩墩爹娘照顾墩墩儿,都是有目的的!”
官翎听罢,心中也泛起一阵恶寒。
“他是怎么杀害墩墩儿的?”陆知君抬眼问道,他比官翎淡定很多。
“我跟你说,陆司史,这个老畜生真不是个东西,他趁着墩墩儿爹娘去铺子忙碌,假仁假义的给墩墩儿烧饭,他在饭菜里下了药,墩墩儿吃完就昏睡过去了,然后他把墩墩儿藏在自己家,砍了墩墩儿的脚!”
“哼!”官翎气的把茶杯捏的吱吱响。
“这还没完呢!那个畜生害了墩墩儿之后趁着天黑把墩墩儿扔在了乱坟冢!回来还跟着大家一起找墩墩儿呢!”
陆知君抿了一口茶,“那蔡老伯害了墩墩儿之后可是消停了?八年前为何又开始害人了?”
“陆司史,我跟你说,就那句话怎么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杀了咱们墩墩儿之后因为心里害怕一直躲在家里,还有他要处理墩墩儿的脚,不过他琢磨很多办法最后还是没有保存好墩墩儿的脚,最后还是只剩白骨。”
小六想到这就为墩墩儿的脚惋惜。
“那个蔡老伯不甘心,他又惦记别人的脚,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之后他就开始修习邪术,八年前他学会了怎么操控灵魂的邪术后就忍不住又开始看人家十八少年的脚去了!”
“这个老畜生专挑那些孤儿或者没什么亲人朋友的下手,也是因为如此,官衙怕皇城知道了怪罪,一直瞒着。”
“就是这些不作为的官才让那么多人无辜枉死!”
“就是,咱们十里渡怎么能让这种无德的人当值呢!不过,少爷,你也别太气恼,这事儿听说不知道怎么的已经传到皇城了,皇城派的人明日就能到了,官衙那些人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陆知君抿着茶,神色严肃,一言不发。
“陆知君,你想什么呢,半天没见你说话,是不是不舒服?伤口疼了吗!”
“没有,”陆知君放下手中的茶,“我只是有些疑问,蔡老伯为什么会楼家的邪术?”
“这......”小六挠了挠脑袋,这已经超过他的思考范围了。
“这个是有些让人怀疑,如果楼家早早就将这邪术教与外人,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官翎觉得这件事好像越来越复杂。
“诶!少爷!要不咱们问问楼少爷去呗,正好你不是也很久没见楼少爷了吗?”
“嗯,这到也可,过几日我寻个日子去楼家和楼大哥聚聚,他刚接手楼家,这会定是有很多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