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墩儿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些,南风展再次询问不过是希望自己能亲耳听到。
原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些墩墩儿的心还是揪着的疼。
哥哥一向很孝顺,决不会丢下爹娘去参军,如果哥哥只身一人去参军,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的爹娘已经,不在了。
南风展悄悄的握紧了墩墩儿的手。
告别了王铁匠,官翎和南风展又带着墩墩儿回到了他生前住过的地方。
原本承载了一家四口的快乐的小院子早就已经是别人的了。
“少爷,我们,我们回去吧。”
看也看过了,心也彻底的凉了,死了,原本还有的一丝幻想也变成了泡沫。
“好。”
官翎也开始困惑,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听陆知君的话,还真的带墩墩儿过来了?
结果已经是注定的了。
“哎。”长叹了一口气,官翎自嘲的摇了摇头。
陆知君总能让他失去思考能力。
吱嘎。
转身回去的两人一鬼路过邻居家的时候,刚好大门打开了。
两人一鬼正好对上邻居家那张似乎精力用过度而虚黄锈滞的脸。
“蔡叔叔?”墩墩儿还记得他。
“你认识?我来了好几次这家一直大门不开的,也就没见到人。”南风展微微侧头低声跟墩墩儿嘀咕着。
“你们是谁?”蔡老伯警惕的看着眼前立在自家门口的人。
“老伯,你好,我们是田家的远房亲戚,许久未来往了,今日过来探亲,可是那院子里住着的却不是我的亲人?老伯,你在这可是住了许久,田家邻居现在去了何处你可知晓?”
官翎礼貌的拱手作礼。
“不知道。赶紧走!”
哐!
大门被蔡老伯重重的关上。
“少爷?”
“展护卫,这个老伯有问题。”说着官翎给了南风展一个眼神,南风展立马领会了官翎的意图。
“少爷,他肯定知道我家的!他比我爹娘来这里还要早些。”墩墩儿有些心急。
“嘘。”官翎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
“先回去......”
***
“墩墩儿,你对老伯了解的多吗?”
回到院子,官翎院子里的人人鬼鬼就凑在一起商讨起对策来。
“我小的时候蔡叔叔经常来我家和我和哥哥玩,不过我哥哥很好动喜欢上房揭瓦不怎么跟蔡叔叔玩。”
“所以,他总是过来看我,还给我买好吃的。我爹娘很忙,蔡叔叔一直没有娶亲,经常过来照顾我和哥哥的吃穿。”
“那照你这么说,他应该和你们家很熟悉的,为什么听见我们问田家的事就这么避讳呢?”南风展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也许是觉得太伤心,不想提?”
墩墩儿死了十八年还是只天真的小鬼呢。
“不可能,他见我们眼神躲闪,肯定是有什么事不愿意提及告诉我们。”官翎回忆着蔡老伯的神色,明显在听到田家的时候还有一丝慌张。
“少爷,或许,蔡老伯那里能有些墩墩儿的线索?”一直听着众人说话的田梦也搭起了话。
“我的线索?什么线索?”墩墩儿单纯的脑袋瓜子还没反应过来官翎和田梦的意思。
一个老邻居而已,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官翎和田梦都在怀疑,蔡老伯可能和墩墩儿的死有关。
“墩墩儿,少爷的意思是,蔡老伯可能知道你怎么死的!”南风展拉过墩墩儿赶紧解释。
“我的死!”墩墩儿许是死的太久了,竟然都忘了要去找自己死亡的真相。
“我看,就今天晚上去他家查探一下。无论怎么样,只要有疑点就该去查查。”
“少爷,我去!我身手好!”在墩墩儿的事情上,南风展最是积极。
“展护卫,我和墩墩儿去吧。这个时候还是鬼好用一点。”田梦打趣的说道。
“我去,我去,小梦哥哥我去!”墩墩儿没有一丝迟疑。
“好,就墩墩儿和小梦偷偷进去找找线索,我和展护卫在门外守着你们,小六,告诉我娘一声今晚不在她那里用晚饭了。”
“好,少爷,我这就告诉老夫人去,你们,你们可要多加当心。”
“知道了,只是查查消息,不会有事的。”
***
夜半,万家安眠。
南风展和官翎躲在蔡老伯家不远处的树底下。
“少爷,你说他们两个能行吗?虽然是鬼,不过一个比一个弱,尤其是墩墩儿连个脚丫子都没有。”刚一分别,南风展就伸着脑袋使劲儿往两只鬼过去的方向望着。
“你可别小瞧了他俩,这时候比什么人都好使,你怕不是在担心墩墩儿。”
“哪有!都担心!都担心!”南风展被官翎戳穿了小心思,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衣角。
“少爷!”
墩墩儿和田梦匆匆的赶了回来,墩墩儿一一边飘着一边紧张的拖着田梦的胳膊。
南风展在腰间拿出照明的小珠子凑近一看,田梦的胳膊不知道被什么灼烧了。
“这是怎么了!”官翎急切的端起田梦的胳膊查看伤势。
南风展也紧张的拉过墩墩儿仔细检查着。
“我没事,小梦哥哥挡在我身前,我没受伤,可是小梦哥哥......”顿顿儿很自责,要是不是为了护着自己,田梦也不会受伤了。
“蔡老伯家不知道为什么布了结界,我和墩墩儿没料到,一时大意被结界伤了。”
“结界?!怎么会有结界?”官翎不解。
“不知道,少爷,我记得咱们今天白天去的时候也没有结界啊,要是有我肯定能发现。”墩墩儿十分确信,白天还一切正常的。
“少爷,如果是这样我觉着已经可以确认这蔡老伯有问题。”
“嗯。展护卫,我们也过去看看。”
“好。”
田梦和墩墩儿也一起跟了上去。
“梦儿,你受了伤先和墩墩儿回去。”
“少爷,我的伤一时不碍事,我和墩墩儿一起过去,兴许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
田梦很执着,官翎见伤这一刻也确实不着急,于是应了这两只鬼一同跟去的要求。
走到蔡老伯的院门口,两个人又犯了难。
这蔡老伯家的土坯墙上竖着插了很多碎瓦和瓷片,那些瓷片官翎一打眼就看出来都是些好瓷呢。
南风展不禁感慨,这效率也着实是高!
“少爷,要不我试试看能不能潜进去?”
这满院墙没一处下脚的地方,南风展身手再好也飞不过去啊。
墩墩顿时心疼起来,展护卫可不是他们做鬼的,不怕,再怎么说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让我想想,先不要冲动。”
官翎又在院子外走了一圈。
他和南风展都能看见若隐若现的结界。
毫无破绽。
正当官翎还在思索要怎么样才能进去找线索,手腕上忽而一阵痒痒。
官翎低头一看,原本安安静静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紫黑色的头发这会儿正像个俏皮的小女孩一般在自己的手腕上蹭来蹭去。
“你可是无聊了。”官翎没事就会端详端详这根让人惊奇的头发丝,奈何这残月灵器一直很“高冷”,任凭官翎怎么和他说笑,他就是纹丝不动毫无表示。
甚至让官翎都有一种,他就是一根破头发丝的错觉。
残月似回应他一般,缠缠绕绕的在官翎的手腕上下来,钻进官翎的手里,随即又化成了官翎上次没太使用明白的长鞭。
官翎见此,瞬间明白了这傲娇的灵器的意图,向着结界挥起了长鞭。
只嗖嗖两下,结界瞬间消散,甚至快到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都一瞬即逝。
“厉害啊!”南风展就差给残月竖起大拇指了。
“嘘!”墩墩儿赶紧捂住南风展的嘴,“你可小声些,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少爷,既然结界已除,还是我和墩墩儿进去看看吧,我们是鬼,凡人看不见我们的。”
“嗯!”墩墩儿拼命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你们也不可大意,我和展护卫还在原来约定的地方等你们。”
“好!”田梦带着墩墩儿就准备飞进去。
“等一下!”官翎突然叫住了两只鬼。
“带着残月,我放心些。”说着,官翎将手中的残月递到了田梦的手中。
残月虽然骄傲,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灵器,到了田梦的手中又化成一根紫黑色的头发丝缠在他的手腕上。
“谢谢少爷!”
“万事小心。”
看着两只鬼一个闪身就飞进院子,官翎这个操心的“老父亲”竟然满心担忧。
谁叫是自己养的鬼了,他不担心谁担心。
除了官翎,南风展也是伸长脑袋巴巴的看着墩墩儿消失的背影。
“走吧。”官翎带着南风展回到了刚才躲起来的树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在树下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没见两只鬼回来。
南风展这个武夫急的在树底下团团转。
“少爷,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呢?”
“展护卫,稍安勿躁,别再转圈了,转的我心都燥了。”
“我,我担心嘛。”说着南风展又不自觉的转了一圈。
长夜寂静,清晰的响起官翎无语的叹息声。
“回来了!回来了!少爷,他俩回来了!”
南方展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怎么样!可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