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越来越不像话了,胳膊肘怎么都往陆知君那个外人那拐呢?
也不知道陆知君那个鬼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药,把自己的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小六你活该,哈哈哈,咱们少爷哪里比不上陆司史了,是不是少爷!”
“哎。”官翎心里苦,嘴里的人参都没那么苦了。
“差点忘了,少爷,柳家到底去古林山寻柳觅的骸骨了。”
“料到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谁也不愿意看着他的骸骨没有归处。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会不会又是柳家的一场徒劳。
“咱们老夫人也想帮着去找来着,不过陆司史拦住了,没让去。”
“别人的家事,我们自是不好掺与,娘虽是好心,但不一定是对的。”
“哦。”
南风展不是很明白,反正他也不用明白,他家少爷聪明,他听话就是了。
“结果怎么样?可是找到了。”
“听说那日从楼家回去就一直找着,晚上火把的光站在咱家门口都隐约能看得见呢。昨儿都已经回来了,说是整个山都翻遍了,只找回来几根骨头。”
剩下的南风展也没说出口。
可想而知,那些找不到的都到了哪去。
“嗯,总好过一点念想都没有。”
“少爷,田柳两家算了日子说是三天后就把两个人下葬,合葬在一起,就自家人互相帮忙,也不操办了,本来他们是想请你这个恩人一起送他们一程的,不过你这状况连起床都费劲,陆司史就帮你回绝了,他说他代替你过去。”
“你说什么?!谁帮我回绝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他是你们少爷还是我是你们少爷!咳咳咳!”
“少爷,你俩都住一块呢,谁去都一样不是!”
“南风展!我看你是欠收拾!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气我!反了天了!”
官翎气的心颤手抖,鸡汤碗都端不稳了。
“小六,明儿开始你给我守着,别让他南风展再进我的院子!”
“不对,现在,现在开始!”
“少爷,别啊!我错了,我认罚还不行吗!别不让我进来啊!少爷!”
没用上小六,墩墩儿凶着脸就把南风展赶出了门外。
他顶顶好的少爷谁也不能惹他生气,展护卫也不行!
“墩墩儿,好墩墩儿你快帮我说几句好话。”
“哼!”墩墩儿气哄哄的把手里还剩的半个鹅腿塞进南风展的手里。
“不要你的鹅腿!”
哐!
房门被关上,南风展举着半只鹅腿,凌乱的站在门外!
他是谁,他家那么好的少爷为什么就生气了?!他那么可爱的墩墩儿怎么也生气了?!
***
楼家是楼玉白的了。
拿到楼家的钥匙,楼玉白一路紧攥着这个他想了二十多年的东西。
回到简陋的药铺,浓重的草药香扑鼻而来。
闻着熟悉的味道,楼玉白转身重重的关上了院门。
在此抬眼望着这个自己住了那么年的地方,楼玉白的眼里曾经懦弱的目光已然不复存焉。
点上一盏油灯,楼玉白推开了藏在药柜后面的暗门。
漆黑一片的暗室被油灯昏黄的光照亮了一角。
听见有人进来,暗室的一角响起了锁链的叮当声。
楼玉白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站在墙角,灯火中映出一个巨大的水缸。
铁链从水缸中延伸出来钉在墙上。
稍稍弯下身子,楼玉白把油灯向水缸靠的更近一些,水缸里挣扎的人带动着铁链晃的更加响亮。
“老东西,骨头倒是很硬!”
说着,楼玉白一手握着油灯,另一只手探进水缸抓住里面的人的头发将人硬拉了起来。
老乞丐被水泡的脸色已经苍白。
这种一直处在溺死的感觉中却死不到的感觉已经将老乞丐折磨的两眼无神。
“还是不说吗?”
楼玉白狠厉的看着老乞丐。
“呸!”老乞丐满心怒气,他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提防这个看起来毫无危险软弱又胆小的楼玉白。
“你心术不正,早晚要付出代价!”
“哈哈哈,我心术不正,那又怎么,我凭什么就要永远被人踩在脚下生活!”
“楼家如今已经是我的了,老乞丐,就算你不肯说,我也有办法找到秘术的习得法门,只不过要费些心思罢了。”
“你还不要怪任何人,要是你没有出手帮南风家那个一步三喘脚踏鬼门关的南风官翎,我也不会发现你的与众不同!”
“呸!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东西,楼家本就阴邪,迟早要遭报应的!”
“唔!”楼玉白狠狠地将老乞丐按在水中,冰冷的水呛进肥力,窒息的感觉让老乞丐濒临在死亡的边缘。
“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楼家那些邪术在我眼里不过尔尔,我,比他们要的更多!”
“你只要告诉我,南风家到底有什么不同!早已绝迹的通灵仙族风氏一族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哼!风氏已绝,你死了这条心!”
扑通!
没有在老乞丐这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楼玉白再一次重重的将老乞丐安如水中!
楼家秘史有记,他们族氏祖上曾有人习得操控厉鬼之术。
因为这种邪术,楼家那位先祖称霸一方,敛财作恶才让楼家存世三百余年之久。
可惜,楼家也只有那位先祖学会了这种邪术,从那先祖之后,楼家再有天资的人也没有学会,渐渐的这种邪术也就被楼家人淡忘,从此只存在于楼家秘史之中。
楼玉白的母亲离开楼家的时候,不仅带走了楼玉白还带走了楼家藏起来的很多邪术秘籍......
离开药铺,楼玉白再一次回到了楼家。
只是这一次,他是以楼家家主的身份回来的。
重新走进楼玉珏的紧锁的院子。
那几块镇魂石早已经被田柳两家人破坏的差不多了。
那几块石头,甚至候武和田梦,在楼玉白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想要的是埋在楼家更深处的那几个被封印的瓷白坛子。
楼家的窖井下面藏着一出禁地。
楼玉白在楼家人毫无察觉的时候已经进出过无数次。
禁地里镇压着一处棺木,棺木里正躺着那几个坛子,坛子被层层符咒封印了上百年。
楼玉白一直想知道,这些被这股封印在坛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人?
原本的楼玉白还只是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和机会,直到看见老乞丐走进南风家,南风官翎出人意料的好起来,他觉得的他的机会也许是来了。
而田墩墩儿的出现,更加让他坚信,他要的时机已经来了。
经常出入楼家的他早就知道柳觅这个孤鬼日日守在门口,那时楼玉珏是如何杀害田梦又是怎样镇压他的魂魄,楼玉白看的清清楚楚。
他故意让楼家的镇压符咒出现破绽,故意让田梦引诱唯一能够看见鬼的南风家过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除了陆知君这个意外,好在楼玉白装的很好,除了那个能通鬼魂的香囊之外没有让陆知君发太多。
“陆知君?到底是何人?阴曹司差?哼,想抹除我的记忆,还差了点火候。”
***
南风官翎在床上又躺了两天。
也不知道是因为鸡汤喝的太多,还是墩墩儿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身的贴乎着,官翎终于能够爬起来在院子里溜达晒晒太阳了。
伸了一个懒腰,官翎再一次感受着让人舒爽的空气。
“还不错,都能起来活动了。”
陆知君背着手,正在院子里赏他的那三株牡丹。
说来也是奇怪,他的那三株牡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死,反而是一天比一天开的娇艳。
“陆司史你也又出来赏花了。”
墩墩儿这个不知不觉就成了陆知君的仰慕者的小鬼,崇拜的眼神藏也藏不住。
“嗯。我这花倒是争气。”
“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歪门邪术。”官翎不服。
连根都没有的牡丹,开的比自家精心种的牡丹还要好,换谁谁信。
陆知君因为牡丹心情极好,一点不恼。
“这可要多谢南风少爷的山泉水。”
“我的山泉水只是锦上添花,还是陆司史的‘方法’好。”
墩墩儿不解的看着这互相逗趣的一人和一鬼。
要不他还是回去躲一躲吧,总感觉自己这只没有脚的鬼有点多余。
“少爷!少爷!少爷!”小六急匆匆的就跑了进来。
“作甚!如此慌张!”
“少爷,你有个远的特别远的远房表弟来家里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哪里来的表弟,关我何事?我娘不是当家做主吗?”
这个小六真是越来越不灵光了,这种事还要烦扰他这个病弱的人。
“少爷,就是因为老夫人当家做主才让人担心啊,老夫人对一只老鼠都能善心泛滥,你说你能不担忧吗?”
“这事你真得过去看看,别说你现在能再院子里溜达,就是躺在床上,我,我也得让陆司史把你给抱过去。”
“哎呦。”小六的脑袋被官翎敲得嗡嗡响。
“你这猪脑子,若是不用我就让燕儿拿去做菜!”
怎么哪哪都有他陆知君。
官翎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陆知君,陆知君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笑的可真难看,哼,官翎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