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墩墩儿,都到家了还不开心呢。”南风展这一路都在给墩墩儿讲述在楼家发生的事,可惜没把鬼墩墩儿哄好,反倒让墩墩儿更加失落。
“没有不开心,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做人就已经很失败了,没想到做鬼还是这么弱。
“我们墩墩儿怎么没用了,要不是墩墩儿,我呀,这会儿坟头都该长草了。”
“噗!”
官翎的安慰着实把墩墩和南风展都逗笑了。
“少爷,你怎么也开始说鬼话了!什么坟头什么草的,呸呸呸,太不吉利了!”笑归笑,南风展还是不爱听自家少爷这么打趣自己,恨不得把官翎那张嘴直接捂起来。
“你们南风家厚福厚德,你家少爷没那么容易长坟头草的。”
陆知君要是不突然插上这一句话,几个人都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呢。
“陆司史,你真要在我们家住啊!”
听到陆知君说要在南风家暂住的时候,南方展还以他在说笑呢。
现下,人都已经跟来了,一点没有含糊。
“是要叨扰几日了,那两只小鬼我还要操心几天,田柳两家这几天我也要关注一些。”
“你回阴曹不是一样可以盯着。”官翎停下脚步转身向身后背着手悠闲跟着的陆知君问道。
“每次你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人间阴曹,对来去自如的陆司史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还是,陆司史你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南风少爷就是聪明。”
“仙君!”跟在老夫人身后的小六看见陆知君就激动的喊上了。
老夫人听说儿子回来了,等不及的就走过来迎着自己的儿子。
“仙君,翎儿还站在作甚,快请仙君上座!”老夫人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己没眼力见的儿子。
“母亲!”官翎好想说,这个“仙君”他好像没安什么好心呢!
陆知君越过官翎,向老夫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知君见过老夫人,老夫人近来可好。”
“好好,好着呢,托仙君的福,燕儿,快,吩咐下去给仙君准备咱们家最好的茶!”
老夫人是怎么看陆知君怎么喜欢,怎么顺眼。
官翎还想说什么,他这个心大又爱心泛滥的母亲,真真是让人头疼。
可是,看着陆知君后背那道还清晰可见的伤口,官翎又把一肚子疑虑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陆知君奋不顾身救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罢了,官翎在内心将自己批判了一遍。
自己从生下来就病在卧榻,每天除了喝药看医就是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成了这副多心多虑的样子。
有的时候官翎很羡慕自己的母亲,一把年纪了还能这么心思简单。
人人都说自己性子很像母亲,官翎也不否认,不过,他最希望的还是能像他母亲一样,简单的活一辈子。
“老夫人,太客气了,知君怕是要在家里叨扰几日。”
“不叨扰,不叨扰,仙君不必见外,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翎儿,你那院子地方大,这几日你要好生招待陆仙君!”
“知道了,母亲。”
***
“你就住在这吧,这间屋子很宽敞,阳光足。”
官翎带着陆知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这屋子小六经常会过来收拾一番,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小六,让小六给你准备。”
“多谢了,南风公子。”
“陆司史不必客气。”客气的让南风官翎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叫我官翎就好。”公子,公子的总让官翎觉得格外生疏。
“少爷,你要的草展护卫和墩墩儿给你弄来了!”小六呵斥呵斥的抱着一筐草跑了进来。
“咳咳,放下吧。”
小六瞄了一眼自家少爷,再看看陆知君,感觉屋里的氛围好像有点说不出来的异样。
“好的,少爷,那我去帮燕儿姐姐准备晚饭,陆司史你可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随意就好。”
“好好。”小六挠挠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小六走后还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咳咳,你,你要不坐过来,我帮你上药,你的后背还伤着。”
“这是专门给我准备的?”陆知君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好,那就麻烦了。”
陆知君并没有客套太多,长腿一迈端坐在官翎身前的椅子上。
官翎看着这一堆草有点发愁,他只知道这草能治鬼弄出来的伤,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弄啊?是用吃的还是外敷?
陆知君见官翎半天没动静,于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那筐草旁边,随意的抬抬手,那些草便腾空升起。
几缕紫黑色的光雾将这堆草缠绕起来,很快,一滴滴汁液便沿着草叶流进茶杯。
“劳烦南风公子将这草汁涂于我的伤口。”
“好,那你倒是把衣服脱了,穿着衣服我如何帮你。”
陆知君没有犹豫,解开自己的衣带,衣服滑落露出整个后背。
隔着衣服官翎没觉得伤口有多重,这下看清楚了倒是让官翎有些心惊。
深长的伤口差不多占了陆知君半个后背。
官翎不敢去想,要是若是这伤是在自己身上,那他和田梦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收起思绪,官翎仔仔细细的为陆知君上药。
一时间屋里安静到只有官翎摩挲上药的声音。
突然的安静让官翎有些尴尬。
“今天,谢谢你救我。”
“不必介怀,我只是不想让田梦犯错,他不该下阴曹的。”
“你,为什么那么帮衬田梦和柳觅?”
官翎疑惑极了,还是没忍住好奇的心思问出了口。
陆知君淡淡的笑了一下,答道,“当然是有所图,我不是圣人,我所做之事只是我出于我的目的,而不是心善。”
“哼,我就说你这样死板的鬼哪里会有那么多好心眼。那你到底是图什么?”
“柳觅,我想要柳觅。”
“什么!你,你要柳觅?你心悦柳觅?那可不行,柳觅明摆着是田梦的,你要是真插一脚就太不要脸了。”
没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陆知君竟然是这种心思龌龊的鬼,官翎真是看错他了,越想越气愤的官翎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涂药的手!
“你在乱想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没想到你堂堂阴曹司史还干这种拆人家鸳鸯的事,柳觅还是个孩子呢,你就惦记上了。”
“哈哈哈。”陆知君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我在笑你,为何你这些话说的幽幽怨怨的。像村口那些妇人。”
“你说谁是妇人。”官翎不悦的用力按了一下陆知君的伤口。
“唔,很痛。”
“活该,叫你说胡话。药上好了,穿好你的衣服,一会儿准备吃晚饭了。”
“好。”陆知君笑着穿好了衣服。
“那,那你先歇着吧,有什么就吩咐小六,我去陪我娘说话了。”
再次得到陆知君的谢意,官翎有些心慌的离开陆知君的住处。
“少爷,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了?”田墩墩儿从廊柱下边飘了过来。
“有吗?”官翎摸了摸脸颊,是感觉有点热,“天太热了,一会儿等让小六煮两壶凉茶才行。”
“热吗?”墩墩儿抬头望了望天,今日可是阴天。
***
官翎在老夫人屋里喝了几大海碗的凉茶,这才觉着凉快了一点。
“儿啊,你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老夫人担忧的看着反常的官翎。
谁家好孩子一口气喝这么多凉茶?
“我没事,别担心,娘,今天说了太多话,燥的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看明天还是让老神医在过来给你把把脉,这也有日子没把脉了,也不知道你这身子是个什么情况?”
“娘,你就放宽心吧。你看我多精神,大哥要是在家,我都能跟他比划上几下!”
听见官翎喊大哥,老夫人顿时就红了眼眶,丧子能有多痛,只有母亲最能明白。
“对不起,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官翎好的这么快,一时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口快提及了母亲的伤心事。
“不怪你,你哥哥是咱家的骄傲,不必忌讳,他小时候就很能干,那时候你身子弱,老是让别人欺负,我记着你哥哥扛着棍子就打上人家,把欺负你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
“可不是呢,我哥可是一战成名,在往后谁也不敢欺负我呢,见着我都快给我磕头呢!”
“你呀,可是得意的很。”
要是大哥还在,他官翎一定会被哥哥护的好好的。
“老夫人,咱们家大少爷肯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护着咱们呢,你看,咱们南风家日子安安稳稳的,小少爷也逢凶化吉,咱还结识了阴曹的仙君,这都是大少爷在庇佑我们呢!”
“就燕儿的嘴甜!”老夫人笑着拍了拍燕儿的手。
自己没有女儿,燕儿从小就跟着自己,身为主母的南风敏芝早就把燕儿当成自己的亲女儿一般疼着。
官翎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燕儿,自己是个粗心的人,还好有燕儿陪着母亲。
女孩子就是细腻,总能宽慰母亲的心。
“好了,时间不早了,也该到晚饭的时间了,燕儿去让小厨房准备吧,翎儿,你去请仙君一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