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嗯......不知道,凭感觉的。”
对着一位帝王说我凭感觉做事,可能会杀头的,对着太子说我凭感觉,也十分的冒昧,但是袁真对着古麟这样说,古麟却理所当然的相信且认同了。
“他这个状态,能处理吗?”古麟是觉得斐鄂交流起来有些障碍不是什么好事。
“应该不需要处理,不是很重要。”袁真喃喃道,斐鄂并不是多重要,也不是什么关键,他只是有些好奇,加上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某些影子。
“嗯。”古麟不再多问,既然不重要,那就让袁真自己玩去就是了,他不需要过多关注了。
晚间饭点到了,祈州大酒楼本就火热的客堂人影更加密集起来,还好酒楼为学院的师生单独准备出来一片区域,防止没有座位用餐,客堂之中的食客对此也是见怪不怪,没有人出来挑事儿询问,特权哪里都有,谁都不蠢,能单独划分出来一块区域的,哪是随便出来个人能惹得起的。
四人上桌,焚虎两人则是坐在旁边,酒菜自有酒楼的人送了上来,不需要现做,酒楼时时刻刻都有酒菜在后厨在做,上了桌就能直接上菜,全赖食客不断才能这样做菜,当然祈州大酒楼也不在意浪费些许。
桌上三人一边聊一边吃喝,酒菜都是上等的食材用料和做工,不愧是顶级的酒楼,聂雅更是赞不绝口,完全不在意别人偶尔好像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
但这可把斐鄂弄得坐在那如坐针毡,大姐头您不能小点声吗,食不言啊!虽然没人瞅他,但是他只要感受到目光的朝向,就会心中拘谨几分,虽然袁真的开导让他有所认同,但是并没能改变什么,还是那副怯懦的样子。斐鄂虽然与三人同桌,但是却好像分处两个世界一般,在桌上吃着饭,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控制好自己,眼睛用来观察,手筷协作,尽可能的远离三人的筷子,夹菜都要低调绕开三人。
袁真倒是没有再劝说,也许斐鄂只是他异世之旅的插曲,他能关注一下斐鄂只是因为个人的某些原因,但不值得他多么苦口婆心的去调教培养。人的改变,大多只能靠自己,向好也是,向坏也是,斐鄂能不能走出自己的困境,和袁真关系并不大。
酒菜过半,也就迎来了重头戏,一行人过来可不是游玩的,而是实地学习,既然是学习,当然得有个方向,严高客挪回放在了斐鄂身上的目光,起身示意了众人,众人也是暂时放下碗筷,目送严高客走上评书台。他作为本次学习的带队老师,是要说第一场书做个表率的,也是传授经验的。
无论大小酒楼,就算没有酒,那也不可能没有评书台之类的设置,某些情况下,说书人能带来的直接财富和间接的产业链价值等要比其他的酒菜舞场之类的还要高。
“哎哎,你看。”
氛围十分热闹的客堂之内,在有人发现评书台上上了人,互相传掇之间,客堂内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咳,各位朋友,本人严高客,天书学院讲师,同时也是一位说书人,今日带学生来说书,先行谢过各位捧场了!”
严高客轻咳一声,随后拱手周身一圈,落落大方开口道。说书人一般都是要先自报家门的,不然火了人都不知道你是谁,白白丧失价值。当然也有易容隐藏身份的,那种说书一般都是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本质上也不是说书,而是传递江湖消息情报了。
“好!”捧场有些时候是种美德,可以激励台上之人。
“今天,严某人就说上一段陈年往事的江湖杂谈,诸位可能没有听过,几十年前曾有这样一个武林世家,主家姓斐!”
“姓斐?没注意过,听起来像冀北或者湘上一带的姓氏啊......”下面也是低声讨论了起来,谁能多点见识,听说过或者猜中了,那岂不是算你厉害?
“斐家世代习武,其家传的功法本身就极为强力,几十年前斐家更是出了一位顶尖的宗师高手,虽然斐家强势,但是斐家一直都是一个秉持正义的家族,不经商也不从政,只坐着市井买卖维系着上下十几口人的小家族。”
严高客也不去看斐鄂,稍微停顿一下给在场的听众一个消化信息的时间后就继续说道:“随着时间推移,斐家的武学天资也在被稀释,到了十几年前,斐家的当代家主已经无法把斐家功法发扬光大了,即使过了不惑之年,也只是堪堪入了先天的水准,远不及斐家最辉煌的时期,而此时,斐家也出现了天降横祸。”
斐鄂在场下坐着,手中的筷子不知了去向,他已经蜷在长椅上,身体隐秘的颤抖着。
“斐家上下二十几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非本家的下人也尽数死光,连牲畜都没有留下活口,凶手并非一人,现场虽然被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但是火很快就被官差赶来扑灭了,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人数较多,有的尸体上呈现明显的刀伤......”
严高客只管投入说书人的角色,讲起了当初斐家的灭门惨案,但是只是将案发现场的惨状,尸体受到的凌虐,凶手的各种武功招式所对应的兵器手法,却不谈凶手是何人隶属什么组织。
看来斐鄂家被灭门压根不是什么旧人寻仇啊,听起来更像是无意之举,没理由的虐杀?又或者收集功法,斐家的家传功法么......。袁真一边听着,一边思考,别说斐鄂了,他都有些猝不及防,严高客在这个时候将斐鄂他家被灭门的事讲出来,为什么?
“欲听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书人惯用的结束语,只要消息没有传的人尽皆知,那他的情报他的评书,就是独一份的,对下回书说感兴趣的,自然会留意严高客的行踪和他的说书内容,这也是提升说书人本人价值的一种手段。
严高客在喝彩声中走回自己的座位,中间看了一眼斐鄂,轻叹了一口气。
袁真看着不像是个有别样目的的,那就更说不通了,不管暂时这也不关他的事,看着恢复平静但是还蜷缩坐在那的斐鄂,袁真也不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斐兄,吃完了咱回院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