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弟子不愿让开的原因也有了,怕是逮到了这小妖,又没察觉这是妖族,以为是什么流浪小狗,聚众吸狗呢。
这人间学院中竟然出现了妖族痕迹?
左右不过一只小妖,连摇光弟子都能随意拿捏,应当翻不起什么波浪。若是这小妖没有恶意...大不了自己以后多多替它掩护。
“夫子,我们只是在林中见到一只受伤的小狗……”有弟子怯懦地低声解释,这妖弱到连妖气都无法被常人所察。
夫子不想听这些弟子的辩解,直接打断:“多嘴狡辩,且不论到底聚在一起是在作甚,你们倒是看看现在几时几刻了!”
本来还想劝一劝夫子别要罚那么重的符夜听见这话,也止住了劝说心思。
是了,现在入灵院的午后功课已经开始,可这些弟子仍聚在室外大声喧闹,确实该罚。
但...如此说来,那自己今日初入职,岂不是真的迟到了!
符夜想到这里,歇了看戏的心思,急忙快步走上前,“夫子,我这入职一事……”
正被弟子包围求饶的夫子也想起了自己今日的正事,上头的怒意一下子被浇灭,慌手慌脚地从人群中挤出来。
“抱歉,符主课,这就请人带您去灵峰。”
夫子从腰间囊袋中翻出一枚通讯符箓,注入灵炁。
器修特制的通讯符箓被激活,一道道浅透的文字浮现。
他传话道:“明柳,新来的主课到了。”
……
灵峰澜夏亭,
有两位修士正在其中交谈。
“明师姐,新来的主课应当到了吧,这都过了多久了。”脸颊略带婴儿肥的少年询问道。
他面前是一位身着嫩黄衣装的女子,正端坐在亭中悠悠品茗,听见此话,转头瞥了一眼山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急什么,阮夫子还未曾发信。”
明柳刚回答完安扬师弟的话,却见摆在石桌上的符箓一闪——那人终于到了。
她放下茶盏,走出亭外,唤剑停于身前,身形一闪,下山接人去了。
小师弟立在原地等了片刻,便见山下飞来两道御剑身影。
他这几天在脑中幻想过很多次新来主课的模样,可是却完全没有设想过这样的情形。
那主课虽然穿着肃正制服,气质孤傲,可他上看下看,这怎么都是个才玉衡境的少女修士啊。
要知道,就连自己这排行末尾的小师弟,都快要堪破开阳后期,马上到达玉衡了。
这派来的主课才玉衡境,莫不是关系过硬。
明柳此时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碍于符夜还在身后,只能尽力压下心中不爽。
自己身为灵峰二师姐,这修为也是弟子中的佼佼者,已是玉衡中期。
她甫一下山,见到符夜时,心中就是一沉,哪有师父和弟子境界差不多的,真是笑话,她能教的了什么?
符夜在二人身后将他们的神态尽收眼底,按下心中隐隐涌出的激动心情,跟在明柳后落地。
她面上不显,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把大家都叫出来吧。”
明柳虽然心中不怎么服气,但是如今符夜初来乍到,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她伸手挥出一道浑厚灵炁,敲响了一旁的青铜大钟。
钟声杳杳,传遍整座灵峰,几息之内,各处便划过数道御剑人影,奔着峰尖澜夏亭而来。
这灵峰上下拢共才九位弟子,一位主课,比起其余诸峰不能说是区区之众,也可说是凤毛麟角。
仅那穿云法修弟子粗粗算来就有数千余名,主课也有十好几人,遑论别的派系。
在十万余加的入灵修士中,灵峰拢共九人,足见剑修一道入门之难,剑骨难寻,剑心更是难守。
符夜粗略点了下人头,大家都到齐了,很好,很给她面子。
当然,她也看见了这些剑修眼中的打量,以及发现她是个玉衡修士后瞬间拉下来的脸。
她清了清嗓门,走到弟子身前站定,背着手,绷着小脸,脸色肃穆地开口道。
“诸位弟子,在下姓符名夜,接下来一段时间暂代灵峰主课一职。”
符夜停顿片刻,下面并没有什么回应,几位弟子纷纷摆着死鱼眼,好像在等待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不巧,她可不是那些老迂腐,要她憋一篇小作文出来,还不如让她跟这些弟子斗个痛快。
“诸位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符夜承认,她就是想要钓鱼,这打脸剧情她可一直在心里数着数等着。
果不其然,有一位弟子上钩了,她心中记下这男子的面容,未来若是可以,她可以考核分给他打高些,敢于质疑权威,不错。
“灵峰五弟子,谷天禄,在下不才,区区玉衡后期,心中有一问想要符主课解释。”
这谷天禄虽然口中说着“区区”,实则满脸傲气和不忿。
他启灵时才五岁,在外门修习十年便突破摇光进入灵峰,又身负剑骨,入峰不过七十余年便抵达玉衡后期,在座的师兄师姐无一能超过他的修习速度。
“您是玉衡中期,若是您当得了这灵峰主课,我想,这位子也可以让我坐几天吧。”
其余弟子震惊回眸,他们听见了什么虎狼之词?
这符夜只是玉衡中期却能拿下这主课职位,他们虽然不服但也不敢惹她,只是想熬过这段时间等师父出关。
谁知道他们中间竟然出了个刺头,这下好了,要是让院长知道他们违逆师道……
谷天禄旁边的师姐急忙用手肘捅了捅他,想要让他理智一点。
但是出乎众人预料,那上头的少女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恼羞成怒,口中淡淡吐出一句:“既然不服,那就比一比吧。”
“若你真的赢了,这位子自然给你。”
一锤定音,片刻后灵峰试剑场周围便拥满了人。
其余几峰的弟子听闻消息也急匆匆地赶来此地,这种惊天热闹谁错过了就得后悔一辈子。
那高台上站着一位长须发白的天璇老者,他正是这入灵院的院长,被符夜请来主持这场比试。
院长本以为这新来的主课无法服众,才发信向他求助,结果到了试剑场才发现,自己竟是来当裁判的。
符夜、谷天禄二人各自站在试剑场中央的比武台两侧,相对而立。
见二人已经准备完毕,老者宣布比试开始,随后便退场,将比武台留给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