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天窗扫射的汉子，一口气打光一个弹夹，以此宣泄心中的悲伤与愤怒。
就在他换弹夹时，一个身影跃入天窗，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准确说是骑在他脖子上。
噗！
貌似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军刀硬生生刺穿汉子天灵盖。
周围几名火狐战士要开枪。
少年邪笑，落向地面，顺势一脚将天灵盖冒血的汉子踹向两名火狐战士，而他贴地翻滚，快如猿猴，滚到另一名火狐战士脚下。
砰砰砰！
火狐战士朝脚边开枪。
少年动作更快，绕着这名火狐战士翻滚，同时手中染血军刀连续挥斩。
扑通！
开枪的汉子悲壮跪下，双腿被少年划出十几道口子，双脚的脚筋也被挑断。
而少年出现在他背后，军刀压住他脖子。
“不要！”
陈志泽流着泪大喊，于事无补。
身手强悍且灵活的少年，毫不犹豫划开火狐战士的脖颈，依然在邪笑。
与此同时，几枚手雷从正门飞入，连续爆炸，导致多人受伤。
火狐这边，已有五人惨死，其余人，除了陈志泽，都挂了彩，且两人重伤。
“扔手雷出去，阻止敌人接近门窗！”
少校观察员大吼，扑向少年。
守住教堂，方有反击的余地，否则敌人里应外合，他们很难活过今晚。
手雷接连从教堂门窗飞出，不断爆炸。
其他人举枪瞄准门窗，又时不时关注与少年对战的少校观察员。
少校功夫不弱。
然而少年太过灵活，动作极快。
几个照面后，少校身中数刀，踉跄后退。
不远处，因大腿被手雷炸伤而靠墙坐着的汉子，咬牙调转枪口。
少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甩手扔出军刀。
噗嗤！
想要开枪的汉子眉心被军刀刺穿。
不到十分钟，六人牺牲。
少年扔出军刀时，飞身跃起，凌空三连踢，虽然少校观察员挡住这轮攻击，却也背部贴墙，退无可退。
少年落地，掐住少校脖颈。
少校要拔手枪。
少年抢先拔出少校的配枪，冲着几个试图偷袭他的火狐战士开枪。
几人慌忙躲闪。
少校趁少年开枪，猛地推开少年，然而倒退中的少年已调转枪口，瞄准少校。
少校则陷入绝境。
几米外墙角，陈志泽猛地爆发，飞身撞倒少年。
少年夺来的手枪脱手，贴地滑出去很远一截。
另一边，少校得救，背贴着墙，缓缓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啊……”
陈志泽悲吼，同少年搏斗。
少年诡异的身法凌厉的攻势却奈何不了陈志泽。
原本认为陈志泽凶多吉少的几人，倍感意外。
陈志泽的身手，超乎他们想象。
从小习武，有名师指导，又有千羽那样的R国顶尖武者当陪练，陈志泽本就很强。
只是从前的他不愿打打杀杀，也被家人保护的太好，没机会打打杀杀。
此刻，他彻底爆发，眼中充满杀意，全力施展十几年所学。
少年撑不住，接连被陈志泽暴击，口鼻淌血。
“好！”
有人激动叫好。
蓬！
陈志泽掐住少年脖子，将这狼狈不堪的少年重重抵在墙上，下意识要掐死这少年。
“别杀我！”
少年突然哀求，变回第一次遇到陈志泽时的可怜模样。
陈志泽愣了一下，逐渐恢复理智。
杀，还是不杀？
他犹豫了。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少年眼底闪过一抹冷芒，刀片从袖筒中滑出，落入右手。
少年右手两根手指夹着刀片，划向陈志泽脖颈。
啪！
陈志泽出手快如电闪，掐住少年右臂，咬牙扭转。
咔嚓……少年右臂被陈志泽扭成麻花，痛苦哀嚎。
陈志泽一手掐少年脖颈，一手扭断少年右臂，同时环顾教堂，一具具战友的遗体，再度刺激他。
“不能仁慈……”
陈志泽呢喃，继而嘶吼发力，硬生生掐死少年。
少年瞪大眼，死不瞑目。
陈志泽松开少年。
少年贴墙滑落，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想通了陈志泽为什么能加入火狐。
这小子有真本事！
陈志泽则呆呆看着少年，愤怒、痛苦、自责交织在心底。
少校观察员一瘸一拐走到陈志泽身边，轻拍陈志泽肩头，道：“你没做错，因为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陈志泽仰脸，使劲瞪眼，不让自己再落泪。
活着的人，默默看着陈志泽。
“帮我扶好椅子，我从天窗出去。”陈志泽调整情绪，主动请缨，眼下危机四伏也容不得他胡思乱想。
“小心！”
少校叮嘱陈志泽，并和魏洋一起扶住立起来的长椅。
陈志泽二话不说爬到长椅顶端，摘下头盔，用步枪顶着头盔。
叮！
头盔刚暴露在天窗外就被弩箭射中。
陈志泽立即跃起，爬出天窗，扑到烟囱后，背靠青砖砌成的烟囱，深呼吸稳定心绪。
片刻后，他咬牙探头再缩头。
蓬！
弩箭的箭头擦中烟囱一角，砖屑纷飞。
若陈志泽动作稍慢，必定面部受伤。
他大致判断出弩手位置，取下两枚手雷，拽下保险拉环，松开握柄，默数两下。
然后他快速扭身用尽全力扔出手雷。
两枚手雷从烟囱后飞出，与夜色融为一体，飞了三十多米，落向教堂对面小楼楼顶。
轰！
手雷在空中爆炸，破片、钢珠如天女散花乱射。
趴在楼顶上的中年女人、持弩的女孩，来不及躲闪，一瞬间，她们身上出现个十多个创口。
当中年男人上楼顶查看时，两人浑身染血，已毙命。
教堂里的搏斗动静消失。
中年男人断定杀入教堂的助手死了，恨恨咬牙，决定独自撤离。
天亮。
总部派来的援军赶到。
被陈志泽杀死的三名杀手，躺在教堂前。
贺刚带领的小队，包括贺刚和值夜的一名暗哨，共七人牺牲。
火狐战士把战友遗体抬到军车上。
陈志泽自责，如果昨天不是他阻止大家把四个杀手关起来，或者他早点出手，这些战友不会死。
“是你救了我们。”
包扎好伤口的少校观察员，说着话搂住陈志泽肩头，身后站着五个伤员。
陈志泽扭头瞧战友们。
五人上前，纷纷拍陈志泽肩头，以示感谢、安慰。
陈志泽心里好受一些，也开始理解父亲为什么杀人。
有时候，不得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