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堕灵安静的平躺在海面之上，双眸映空，眼神空洞而麻木，就跟一具浮尸一样。
身边还散落着一些残肢败肉，无数的鱼群奋力抢食，纷纷吃红了眼，像是这里刚刚经历过大战一般。
堕灵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内心十分崩溃的自言自语道：“还是抽空把这些玩意灭绝了吧，累了。”
自从那只胖头鱼离开后不久，又陆续来了好几只自称海王之子的巨兽，个个嚣张跋扈，蹬鼻子上脸。
一开始还在疑惑这币玩意怎么这么能生？结果下一刻就有答案了。
因为无一例外，全是拦路抢劫的，遇见第一个还好，情有可原，毕竟世界之大，哪都有拦路抢劫的。
但是遇到两个三个，甚至是十几个，堕灵就有些麻了。
心想这里民风淳朴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资源这么短缺的吗？不到一万米的深度，设了十几道卡？
而且你特么一个两个也就算了，来特么十几个都是同样的理由，
你们怕不是找死？堕灵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前面的堕灵还能斟酌一下，都是能放就放。
到后面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见面就杀，根本就不给你哔哔的机会。
有些一刀没砍死，跑到半路也被堕灵追上砍死了。
上浮的这一路走得极为艰辛，遇到的一个个都是没脑子，耽搁了不少时间。
仗着自己体型庞大，别说好好聊了，正常沟通都是问题。
堕灵干脆也不问了，来多少杀多少，直接快进到血流成河。
所以才有了此时海面纷乱残败的景象。
以至到底有没有海王子嗣被宰，这就不在堕灵的思考范围之内了，能那些人反应过来，自己早溜了。
静躺了片刻，她感觉差不多了。
起身穿上战甲，脚下滑道一开，直接撞入眼前虚空消失不见。
下一秒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原本的海滩了。
反正有那位老前辈的晶核在，瞬移次数是无限的，她一点都不心疼。
不像空跃装置，充能费时费力。
上次从贝斯特二号回来，能量到现在都没充满，现在还在空间里吃灰呢。
“回来了？”
感应到堕灵的魔能波动，苍古兽目不斜视的瞭望着海面说道。
“嗯。”
“以前真正和别人交手过吗？”
“什么意思？”
堕灵闻言有些不解，什么叫真正和别人交手？交手还能有假吗？
见到堕灵面露不解之色，苍古兽接着回应道：“就是之前和别人交手，依赖科技吗？”
堕灵闻言这才有了眉目，她眼中光芒流转，回忆片刻，最后有些含糊其辞的回应道：
“不依赖，，，吧。”
堕灵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对方提醒，自己好像还真没注意这一点。
自己之前哪里能和别人交手啊，一个照面自己就被擒了，战斗经验少之又少。
毕竟人家都是飞船大炮的，自己也没地方施展啊。
唯一一个算正式交战的也就之前的苍浩族少年了吧。
自己用三级身体干人家两级的，还差点被反杀，说出来都丢人。
见到堕灵如此反应，苍古兽的心中也有了底。
紧接着，在堕灵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对方的身体居然肉眼可见的缩小了，直接矮了一个头。
实力也从中阶凶兽跌落到了低阶，与堕灵旗鼓相当的地步。
“你。。。你做什么？”
堕灵见状眉头微皱，有些狐疑的问道。
她感觉自己要欠别人人情了。
不难看出，对方这样做，和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
而苍古兽并没有理会堕灵的疑问，而是自顾自的在一旁感叹道：
“吾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罢了，曾经的吾陪着他走过了这条路，今日再陪你走一遍而已”
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堕灵见状心有不甘的问道：“你我好像只是单纯利益交换。”
而苍古兽闻言却是嘴角微翘，看起来丝毫不在乎的模样。
他轻笑着回应道：“那又如何？吾是个讲信用的人，说过的事情，一定会竭尽全力，而我也觉得这是等价的，又有何不可？”
说完苍古兽顿了顿，又接着道：“只是吾的那位故人，是一位对因果深信不疑的蠢货，他的信念如今还在影响着吾，所以吾想在你这里结一份善。”
堕灵抿了抿嘴，认真道：“您抬举了，先不说面对我这样的人值不值得，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您真要这么做，只要您问心无愧便好。”
苍古兽扬起了嘴角。
“不难看出，你的本性不坏，我见过那么多魔灵，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自然值得。”
堕灵闻言心中长叹。
“谁知道呢，说不定都是装的。”
“不。”苍古兽闻言连忙否决道。
“你的傻气别人装不出来。”
这话堕灵听了想骂娘，自己傻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傻。
“我见过的大部分魔灵之中，眼中多半都是茫然与死寂，他们浑浑噩噩，只为了活着而活着，而你，更像是另一种。”
“哪一种？”
“你有比生命更令你在乎的东西，与此同时，你被保护的很好。”
堕灵闻言两眼一翻。
笑死，自己有共生兽，根本死不了，怕什么死啊？
而且什么叫自己被保护的很好？自己之前在星际政府受那么多的罪，那算哪门子的保护？
要是给我足够的武力，老娘第一个毁灭世界好吧。
“你要知道魔灵的时间是无限的，不容保证，你不会被漫长的岁月所侵染，那可是绝大部分魔灵的最终归宿，而现在的你，还远远达不到那样的程度。”
“最终归宿？万物的最终归宿不是毁灭吗？”
“当然不是，魔灵是宇宙意志的一部分，到了最后，它们会来收割的。”
“它们？还能有谁？那我到那时候不可以自我了断吗？”
苍古兽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容易，到那时，你的一切都不属于你，何来的自杀？”
堕灵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可我曾经见过一个老前辈，他就是自我了断的，死后留下一颗晶核，而原本的意识已经消散了。”
苍古兽闻言眉头一皱。
“什么样的老前辈？我记得，能做到生死看淡的魔灵没几个。”
“一个赤红族老者，看着非常年迈。”
苍古兽神色一怔。
“老者？你是说，像其他低等生物一般的年迈将死个体？”
“是的。”
“那是你见了他最后一面吗？”
“嗯哼。”堕灵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心想有什么不对吗？
“他是不是还留下了什么东西？类似衣钵传承之类的。”
“有啊，将死之人，不都会留下那种东西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的？”
苍古兽闻言双眸微眯，它感到了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