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风景还不够震撼。
第二天,叶禅一大早就自己起来,在石广场的边上找了一块临崖近瀑的石头,上去后盘膝而坐,闭眼听风。
万物皆空,人间自在,人皆佛性,无念顿悟,禅意定境。叶禅就进入了禅意定境,形成了一个不被打扰的小时空场,保护好自己。
“忘却一切,又感知一切,借风而知,风就是你整个人的外延。”叶禅想起师叔的教诲,就默默地感受风。风吹在发梢,转了一个弯,潇洒而去,风吹在指间,分成几支向前涌去,风吹在脸上,若一只柔软无比的手轻抚,让人浑身轻麻……
叶禅只感知到风,却没有感知到风的信息。
怎么才能借风而知万物呢?叶禅觉得一下子无法做到,叶禅想先感知一件事物,再先感知更多的事物。
先感知什么呢?叶禅能模模糊糊感知到远处的瀑布和风交织,可是太远,无法捕捉细节。叶禅也能感知到群山的树木和风摇摆,可是太多,无法专注细节。叶禅也能感知身后的山,和风呼啸,可山太大,无法全面感知。
叶禅就借风感知自己的周围。叶禅感到身前有一株小草,在风里跳舞,是的,是一株小草。
叶禅把注意力集中到这株小草上,风吹自己知力道方向,再听小草与风而舞,慢慢地叶禅就能感觉到小草的跳动,左摆一下,回去,左摆一下,回去,风大了些,摆动幅度也大了些,风急了些,小草就一只向左向左,难以回去。
叶禅闭着眼睛,似乎都能清晰地看到小草的风中舞蹈。
忽然,小草的舞蹈有了些异样,好像身上负重,摇摆地没那么自然。叶禅仔细听,认真辨,觉得有东西在小草身上爬,而且还有些分量,不像蚂蚁,比蚂蚁重。突然,小草弹动了一下,晃动地很厉害,叶禅明显感觉到,小草身上的虫子向自己的方向跳来,叶禅手指本能地一弹,就把那虫子弹开了。
叶禅就睁开了眼,看到自己弹到了一只小蚂蚱。叶禅在看那株小草,随风摇摆,左一下右,左左左右,左右左右,叶禅笑了。
叶禅似乎摸到了一些门道。
奇怪的是,今天早上轻云姑娘没来打扰,叶禅倒有些不习惯。
叶禅刚起身,想伸个懒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轻云姑娘坐在他身后,看着他笑。
“你笑什么?”叶禅终于把懒腰伸出来了。
“你练功的样子挺可爱,怎么样?有收获吗?”轻云姑娘带来了一壶茶和一些早点,看叶禅练完功,就一一摆在石桌上。
叶禅过来坐下,“不能算有吧,你来我都没感知到,还需要再练。”这一次,叶禅还是没感觉到轻云姑娘的到来。
“没那么快的,师叔也练了很多年,才有所成的。”轻云姑娘给叶禅倒了一杯茶。
叶禅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不过,我能感知到一些东西了。”
“有进步就好,我还等着你带我进虚空幻境呢。”
“那要八九重境界,早了。”叶禅喝了一口茶,“我保护你就行,你不用那么辛苦。”
叶禅不自觉地说出这些话,让轻云姑娘感到欣慰,轻云姑娘又给叶禅递了一块蛋糕,“多吃点儿,今天可是要爬龙背岭的。”
“龙背岭很难吗?”
“无理关在龙背岭面前,那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轻云姑娘莞尔一笑。
“那我可要多吃一点儿。”说着,又拿起一块蛋糕吃起来。
吃过早饭,叶禅和轻云姑娘背上干粮和水,就往龙背岭出发了。
聚友台往前走500米,就到了龙背岭脚下,往上望去,龙背岭只露了一个脚趾头,没多远就淹没在雾里,看不清了。
只是龙背岭露出来的那个脚趾头,就让叶禅有些讶异。那脚趾头是一条四五米宽的石脊,两侧临渊,渊下山坡向下延伸。石脊中间有一条两米来宽的石阶,向上延伸。
大师伯经过两日的调理,已经有些好转,可以自己行走了,只是要爬这龙背岭,还是有些吃力,师叔就让三师父陪着大师伯在这里修养两天,再上悬崖村。
师叔就带着他们先行上悬崖村了。
没走半个时辰,叶禅和轻云姑娘就进入到雾里,能见度不过十余米,龙背岭两侧的悬崖有多深就看不到,爬山的队伍有多长也看不到。叶禅就找了一根布条,把自己的手腕和轻云姑娘的手腕绑在一起,以免走散。
向上爬啊爬,怎么爬,都感觉像是进入了迷宫。龙背岭都长得一个模样,爬来爬去,还是在原地一般。只有腰酸腿痛,口干舌燥,才让叶禅觉得,是消耗了能量,应该攀上了不少。
自然,该补充能量了。
叶禅手抖动抖动,轻云姑娘感知到,抬头看看叶禅,累的不说话。
“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吧。”叶禅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行,还没到一半呢,到一半才能吃,现在只能喝水。”轻云姑娘说。
“啊,还有这规定?”
“也不是规定,不到一半吃了东西,到时候怕是坚持不到山顶啊。”
“哦。”叶禅把水壶递给轻云姑娘,轻云姑娘喝了几口水,又递给叶禅,叶禅才喝了两口。
休息过后,两人又开始向上爬。
“没有别的路上山吗?”叶禅问。
“自古悬崖一条道,除了龙背岭,没有别的路。”轻云姑娘停下脚步,说。
“哦。那这龙背岭可是一道天关啊,敌人千军万马恐怕无法攻上来了,悬崖村也算是世外桃源了。”叶禅也停下,前面望望,后面看看。
“那自然是。”轻云姑娘喘了一口气,“你这只猪能不能别说话了,好费劲啊。”
叶禅酒窝苍白一笑,点点头。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出现一棵冠如一间屋子那么大的迎客松,长在龙背脊的正中,把整个石脊罩住,那树根深入到石脊的裂缝之中,似乎要把龙背岭从此断开,一分为二。石为树提供根基,树却分裂着石,树为石提供树荫,石却挤压着树,石与树,在这里相爱相杀地交融存在。
终于可以吃东西了,因为到了一半。
“才一半?”叶禅惊异。
“少见多怪。”轻云姑娘说着,拿出吃的东西摆上,两人就大吃起来。
“真的才一半?”
“当然真的,还没爬出雾境呢,等出了雾境,就看到了希望,你也才能真正看到悬崖村。”轻云姑娘指了指上方。
“雾境?难道上面不都是雾境吗?”
“其实也不能叫雾,我们应该算是在云里,过了云层,就爬了大部分了。”
“天上的云?你是说我们在天上的云里?”
“是啊,我们在腾云驾雾呢。”
“哦。”
吃过饭,轻云姑娘掏出两件衣裳,一件给叶禅披上,一件自己披上,说,“再往上就是秋天了,凉。”
“现在不是夏天吗?”叶禅疑惑。
“悬崖村最奇妙的就是自山下至山上,要经历一年四季。山下是夏天,往上攀登到无理关就是春天了,上了龙背岭慢慢就进入秋天,等到了悬崖村,就是初冬了。”轻云姑娘说的叶禅一愣一愣的,好像发现了什么天机一样。
“那我倒有些期待了。”叶禅似乎又有了动力,拉着轻云姑娘向上攀去。
雾锁龙背岭。
叶禅的第一目标,就是爬出雾境,看看悬崖村到底什么样。
再说莫高大将军那边,收到黄上信报,不日将带领黄帝城三大高手和一千精兵前来支援,共同对付悬崖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