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莫高大将军那边。
莫高虽撤,但见悬二村长一直追击,直到撤至弓陡崖,未见追击,才停下来。
其实悬二村长也不是追击,是往回走,接应小老头大师伯他们,被莫高误会了。
莫高大将军看看自家军营,也剩残兵残将,决定据守弓陡崖之险,以守为进,休养生息,等待缓军和补给。
莫高大将军直接在崖口安营扎寨,崖内布置防守,崖上布置伏击,形成防守链。
有了悬二村长,莫高大将军自知不是敌手,就不再妄动,打算从长计议。
难得清闲。
莫高大将军便拿出那两幅地图,拼接在一起,细细地研究起来。
再说于飞。
于飞想着叶禅和轻云姑娘成双入对的样子就难受,就又拉着黄天练武,不管心力始不始于恶,于飞都要练,二重境,三重境都要练,于飞要打败情敌。
黄天一看于飞的情绪,就说:“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股劲儿,把这股劲儿转化为已有,你的二重境指日可待。”
于飞反而话少了,只知道练,再练,狠练。
黄天自然也练,黄天要突破五重魔境。
至于白雪和黑风两只妖怪,似乎也不追求什么,哪天练成哪天来,练不练的,也无所谓。
叶禅和轻云姑娘一行休息了一晚上,体力有所恢复,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大家就启程赶往悬崖村。
大家又把路上遗弃的锅碗瓢盆,辎重马车,一一拾起收回,推着拉着过火烧梁,入天涯谷,快一天的时间,才赶到悬崖村脚下。
“那就是悬崖村。”轻云姑娘指指云端,对叶禅说道。
“看不见山顶啊,这么高吗?”叶禅手遮额头,可还是看不到。
“等你上了悬崖村,感觉更不一样,悬崖村就是在天上。”轻云姑娘眼里满是向往,脸上满是喜悦。
“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叶禅愁的是爬山。
“哈哈哈”,悬二师叔笑道:“你净说大实话,这登上山顶,就需要两三天。”
“两三天?”叶禅惊愕道。
“是啊,猪猪,害怕了?”轻云姑娘看着叶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直想笑。
“谁怕了?要不要比试比试?”叶禅自是不服输。
“要比你和师父比,和一个女孩子比,是不是欺负我?”轻云姑娘说的叶禅无言以对。
叶禅只好去找师父,要是平时,师父比谁都积极,可是今天,师父摆摆手,小眼认真地看着叶禅,“不比不比,你先上。”
“天快黑了,我们赶紧赶路吧,今晚在无理关过夜。”悬二村长催促道。
“无理关离山顶还有多远?”叶禅问。
“还有十万八千里。”轻云姑娘笑道。
“你应该问这里到无理关还有多远。”悬二村长说。
“这里离无理关还有很远吗?”
“不远,4188个台阶。”轻云姑娘说。
“哦。”叶禅也没有概念。
大家把一些辎重等物资存放在山脚的营地,一些受伤或行动不便的村民就在此先行疗伤,李奎小山等人留下照应,等伤好些,再上山各分其职。其他人等就开始爬山。
“等到了悬崖村,也许你会领悟。”叶禅忽然想起悬二师叔这句话,爬几个台阶就要想一想,回头看看。
没有什么感觉。
可很快就有了感觉,一千个台阶不到,小腿就酸了。回头看,已是悬崖临渊,虽能看到山下,但看得久了,叶禅还是有些眩晕。
轻云姑娘也有些疲累,扶腰而上。
叶禅看到,就拉住轻云姑娘,两人相视一笑,连话都不愿说,似乎可节省一些体力。然后两人一会儿你拉我,一会儿我拉你,一起攀登。
赵羽也想拉着四月姑娘,可四月姑娘说:“我能行。”两人就一前一后或一左一右,悻悻而上。
大师伯受了伤,可没有留在山脚养伤。大师伯本来要自己慢慢爬,可悬二师叔一定要背着大师伯,让大师伯好好养伤。三师父在旁照应。
因了山路,大家都很疲惫,但都相互照应着向上攀去。
一步一个台阶。
只能坚持,再坚持。
开始轻云姑娘和叶禅还能相互扶持,又过了一千个台阶,两人似乎谁也拉不动谁了,基本就是机械地向上爬。又爬了一千个台阶,两人几乎手脚并用,成了真正的猴子。这样又过了千余台阶,才翻上一个平台。
两人躺在地上,望望晴朗的夜空,群星璀璨,可他们却无心欣赏。
“无理关终于到了!”轻云姑娘感叹一声。
“有理无理先爬4000步,这第一关就这么累,后面到底还有多少关?”叶禅闭着眼睛问。
“悬崖村悬崖村,高而悬,后面还有修罗坪、心愿石、千泉眼、聚友台、龙背岭、一门关、二门关、三门关,等着吧,一天是爬不完啊。”轻云姑娘以前来过,那每一次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八关?这么多?”轻云姑娘边说叶禅边数,叶禅睁开眼望了望,望不到希望。
“慢慢爬吧,猪猪,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叶禅想起这句诗,“今天算是体验到了。”
“说得好!”悬二师叔他们也上来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一句话道尽你师叔半生啊。”
“师叔好!”听见师叔说话,两人折起身来问好。
“地上凉,快起来吧,去驻点儿喝点儿热水,洗个澡,好好休息下。”悬二师叔嘱咐道。
悬二师叔虽然路熟,经常上下山,但背着大师伯,也是气喘吁吁。
这一日比较累,吃了饭洗完澡,就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悬二村长起了个大早,喊叶禅起来,叶禅本不情愿,可悬二村长说:“还想不想提升境界了?”叶禅就起来了。
悬二村长带叶禅来到一处平台,兀自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听风,冥想,亦或是观心。
叶禅环视了一圈,往下一看,君临天下,一览众山小,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往上一瞧,那山顶入云,可望而不可及,山上有上,天上有天,人如蝼蚁,何其渺小。
叶禅也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叶禅不自觉地进入专注忘境,只听见,那峡谷的风,还有自己的呼吸。
那风本无影无踪,可叶禅闭眼听风,“呼——儿,呼——儿”的风,在叶禅的心中便有了形状。或丝带起舞弄倩影,或水面荡漾戏莲叶,或树枝摇曳逗飞鸟,或花香飘逸引蜂蝶,万事万物,自在风中,在风中自在。
叶禅觉得自己也在风中,如一片树叶飘在水面,如一只鸟悬在空中,如一颗星挂在天宇,如一丝柳絮,躺在风中,惬意随心,放空一切,只是随风飘。
渐渐地,叶禅听不到自己的呼吸。那清晨的鸟,叽叽喳喳叫,是安静的,那早起的人儿,相互的吆喝声,是安静的,那鸡鸣狗叫的吵闹,是安静的。
一切都那么安静。
只有,那清凉的意,那安然的心。
叶禅没有刻意,就进入到轻安觉境,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可就在这时,一只蚂蚁落在了叶禅的脖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