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丁提着大包小包,逛完城里来到村口。
发现雷打不动坐在村口的根老头消失了。
张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打破了常规,就意味着突变。
心里那一丝担忧与恐惧又逐渐包裹着张丁,来不及多想,快步往家里走去。
“爸......”
进门就看见父亲正在熟练地拔着鸡毛,张丁忍不住就大叫一声,用这种方式解除自身的恐惧。
“嗯”
“妈说你走亲戚去了,咋就回来了呢”
张丁忍不住问道。
“嗯”
“我今早回来的,去城里买了些洗漱的,还买了点水果”
实际上主要还是跑城里去看了一下彩票的开奖结果,虽然结果跟预料的一样,不过专门跑一趟是对购买彩票的尊重。
结果不重要,仪式感很重要。
“嗯”
张丁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父亲,自顾说完,放下东西就过来帮忙。
晚上一家三口围着饭桌。
“爸,我们家还有亲戚呢,你们不是说家里人都那什么了,就只你们两人了”
“嗯”
“从来没听你们说过呢”
“嗯”
张丁啃着鸡腿问着父亲,看着母亲。
“你爸看你毕业了,出去联系联系以前的亲戚,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好点儿的工作”
王成芳白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给张丁解释。
“不要”
张丁急忙拒绝了,“我现在工作挺舒服的,也能挣钱”。
“我都存了一万多了”
一说到工作,张丁脑海里浮现出王姐的身影,回荡着酥软的声音。
“丁娃,明天带你去赵大户家吃饭去”王成芳说着明天的安排。
“那土地主家有什么好事儿吗?”
张丁觉得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有什么事儿才去土豪家里吃饭。
“没什么,就去吃顿便饭”
“村里赵大户跟你爸也熟,回来了就去吃顿饭,认认门”
“那大胖子听说在社会上混的,跟咱家还能扯上关系呢”
“就去吃顿饭”
王成芳也不想解释了,直溜溜地瞪着对面的男人。
张建国知道张丁看过铁盒子了,一直在缓慢地喝着酒。
他在等,他在听。
最后却什么也没等来。
吃完饭。
张丁把从城里买的西瓜切好,一家人在院子里吃着西瓜,吹着晚风。
张建国吧嗒着草烟,时不时地看看夜空中的星星。
王成芳与吃着西瓜玩着手机的张丁拉着家常。
一家人的幸福,往往不在于多么丰富的物质生活,而是平淡地相聚在一起。
午夜人静。
一声痛苦的吼叫,打破了这个夜晚。
两人急忙来到张丁床前,大黄汪汪叫着跑进来。
“嘘”
男人让大黄停止发出声音,看着张丁在床上挣扎着。
“丁娃这是怎么了”
女人着急地问道。
男人拉过张丁的手,用手指号着脉。
女人做在床边一只手抚慰着张丁乱蹬的腿,一只手紧紧揪着自己的睡衣。
男人号了一会儿脉,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抓住张丁的手脚,摆弄出一个姿势,就这么压着。
女人也帮忙让张丁保持这样的姿势,感受着挣扎的张丁,女人咬紧了嘴唇。
过了好一会儿,张丁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小,凑在一起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
保持着怪异姿势的张丁发出熟睡的鼾声。
大黄轻轻地呜咽着,两人带着狗来到了院子。
男人朝着四周打量了一下,看着大黄。
大黄甩了甩脑袋,趴在地上。
男人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发现了”
一个稚嫩小孩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为什么这么做”,男人恼怒地责问,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寒意。
“当年巫女闭关前留下的预言应验了,我只不过顺应天意”,小孩儿理所当然的回答。
“为什么是丁娃?”男人咆哮起来,女人挽着男人的手,握紧了拳头。
“炎龙如期而来,我追寻到的时候,发现炎龙已经进入你儿子的身体,若不是你刚好将冰凝还与了我”
“你儿子恐怕回不来了”
“这是天意”
“楚天雄,这就是天意”
电话里传来小孩的吼叫,尖锐的声音快要刺穿耳膜。
“要怎么做?”
男人绝望的看着女人,回味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
“不知道”
“飞天盟的人已经接触过你儿子了,并没有发觉,我也借机各方再次游说,根老头也离开了,说明你儿子暂时是安全的”
“天雄”
“你知道我,是不愿意看到各方动乱的”
“平静了二十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顺其自然吧,怕是瞒不住的”
“我尽力了”
小孩突改声音,更像是一位老者的肺腑之言。
男人挂了电话,坐在地上,拿出草烟开始吧嗒起来,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大黄趴在男人身旁。
就这么坐了好一会儿,夜里的风似乎变得有些凉,刺透着女人单薄的睡衣。
“丁娃不能卷进去”
女人发话了。
“嗯”
女人就要炸毛。
“刚给丁娃用睡眠术的姿势,看起来可以起到引导作用,留在体内的封印也还可以压制”
“先看看再说”
男人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没有理睬炸毛边缘的女人,自顾着说。
“你决定就行”
这回女人从炸毛边缘拉了回来,无力的说了一句。
她知道男人心里有主意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夜又变得很安静。
“爸,”张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父亲坐在床边,翻着铁盒子里面的书。
“嗯”
“......”
“昨晚怎么了?”男人放下书,拉过张丁的手,把着脉。
“昨晚睡觉,躺下的时候就感觉腹部里面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过了一会儿,就转移了,在脚底板一会热,一会儿冷。”
“我想起来,但不知怎么回事儿,眼睛睁不开,我使劲挣扎,但又被压着”
“压着压着,就恢复正常了,还挺舒服”
张丁面对父亲,把自己的感受都说出来。
他知道,或许父亲能解决问题。
“嗯”
父亲把书翻了翻,让张丁能够看到。
“咦,这是睡眠术”
张丁看着泛黄书里面画的姿势与自己现在保持的姿势一样。
“诶,麻了麻了,哎哟”
刚想动一下脚的张丁,叫了出来。
“嗯”
“先坐一会儿”
父亲深沉地看着张丁。
“丁娃,这两本书”
“一本教你种地,一本教你睡觉。”
“这都是古人总结出来的宝贝,干活累了,照着书上的姿势睡一觉,就舒服了”
“嗯”张丁回答了,不识字的小孩看了都知道。
《种地术》都是什么挖地姿势,推车姿势,挑担姿势。。。。。
《睡觉术》都是各种各样的睡觉姿势。
父亲告诉张丁,以后感觉哪儿疼,就对应的用那种姿势睡觉,可以达到舒经活血,缓解疼痛的效果,让张丁务必把各种睡姿都记下来,演练了一遍。
“要是在外面混不走了,就回来种地吧,学着这本书的样子去种地,家里给你留着地”
父亲说完这句话,把书放盒子里推到床下最里面,背着手就出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种地的,这辈子也不会种地的”
张丁小声的嘀咕着,坚定的摇着头。
“丁娃,收拾一下,吃完饭要去赵大户家去”,院子里传来母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