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火光之后,一个人影朝着她俯冲而来。
下一瞬,一道耀眼的紫色电光,紧接着,路青梧便觉得腰间一阵轻微的刺痛感,便像是电流在窜动。
紫色的雷火长鞭,在刹那间缠绕住她。
紧接着,路青梧只感受到一股往上的力,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在被提起来的瞬间,一个人影朝着她扑了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抱着她躲过了火球的袭击,随后足尖轻点,以诡异的速度朝着崖顶上方飞去。
不过短短几瞬之间,便到达了崖顶。
而解救她的人,是南荣溯。
路青梧看着眼前熟悉的脸,眸光却一寸寸冰冷。
“青梧宝贝,你没事吧!”
南荣溯温柔地笑了笑,小心地将路青梧放在地上。
路青梧却是面色一寒,眼底闪过寒芒。在南荣溯将她放下的瞬间,当即一个反手,屈指成爪,眨眼之间,便捏住了对方纤细的脖颈。
“青梧宝贝?”南荣溯的桃花眸中带着错愕。
路青梧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谁?”
南荣溯仅有两种天赋,火元素与雷元素。
不可能会在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飞行能力。
而且……
路青梧眼底泛起隐晦的黑雾。
南荣溯的身份信息……她居然看不到了。
这是第一次,【失落之瞳】无法查看其他玩家的信息。
路青梧的脸上划过一抹肃然。
“青梧宝贝,你这是怎么了?连我都不认识了?”南荣溯语调温和,美眸中带着错愕。
路青梧全然不顾。她单手猛然用力,南荣溯只觉得脖颈一紧,一股窒息之感弥漫而上。
“别别别……青梧宝贝,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啊……”南荣溯连忙开口求饶。
路青梧凤眸微眯:“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啊……”南荣溯无奈地看着路青梧,“你这可就为难我了。”
她像是知道堕落之地的诡异之处,嘴角露出抹苦笑:“在这个地方,不论我说什么,你大概都不会相信吧?”
路青梧抬眸看着她,不置可否。
局面一时间就这样僵持住了。
这片空间其实很大,且周围的山崖是一个半弧形的。
就像一个巨大的碗口。
而路青梧与南荣溯站立的这出山崖,则正对着远处深渊般的黑暗。
崖壁上有些许暗红色的荧光,便像是幽幽的鬼火,在黑暗中飘荡着。
即便环境黑暗,路青梧也能清楚地看见,山崖之上存在着的大大小小的,蜂窝般的洞口。
她皱了皱眉,眼底划过几分思索。
“青梧宝贝,你在好奇那些洞口么?我可以告诉你,真的!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
南荣溯温和的笑着,连忙出言表忠心。
路青梧眸光微黯:“那些是什么?”
“那个,你先松手?”南荣溯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道。
路青梧冷然瞪了她一眼,随后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脸上满是威胁之意。
南荣溯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告诉你……那些洞穴,是梦境的通道。”
说着,南荣溯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路青梧瞳孔微缩。
眼前的南荣溯却骤然变得虚幻,下一瞬,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又猛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青梧宝贝,乖,别乱动。”
南荣溯单手摁着路青梧的肩膀,微微弯下腰,红唇微扬,声音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对一切感到困惑,但我也没办法向你解释。”
“我只能说,你还记得‘向死而生,不破不立’么?”
路青梧浑身一僵。
这句话,是南荣溯留给她的纸条。
同时,也是南荣溯一直以来的口头禅。
“不过我想,你应该忘记我们当初的赌注了。”南荣溯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
路青梧抬眸,被遗漏在角落里的记忆逐渐在脑海中复苏。
她与南荣溯之间……
好像是有这么个赌注。
“胜者为王,败者为奴。怎么样,你敢不敢赌?”
一年半前,南荣溯便是这般自信张扬地与她说话的。
说起来也疯狂。
刚入校的时候,她与南荣溯便有一个赌约:
大学四年期间,她们可以在任意时间,进行比试。
胜者可以命令败者做任何事情,直到进行新的比试,导致胜负方发生变化。
当然,比试的内容仅限于智力方面的内容。
因为当初,路青梧是以最高分进入的M大,所以在南荣溯看来,路青梧最厉害的就是脑子。
而南荣溯最喜欢的做法便是,在对手最擅长的领域,击败对手!
对她而言,这样才刺激、有趣。
可叹,这一年半来,两人从学习成绩,比到围棋、扑克牌……甚至是狼人杀。
南荣溯永远是棋差一招,从未赢过。
甚至后来,她脾气上来了,还跟路青梧打过一架。
本来,她家世代从军,底子上就有种莽劲儿。更不用说,南荣溯从小就跟着兄长一起练武术、军拳……相比路青梧这种只会读书的,她完全有自信能够将路青梧虐着打。
但事实却是——她与路青梧,打了个势均力敌。
两人身上各自挂彩,还受到了学校的处分。
到最后,谁也没讨着便宜。
事实上,在技巧上,路青梧是完全无法与南荣溯相比的。
但耐不住……
路青梧,她狠啊。
她不要命啊。
她打起架来毫无章法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一想起一年前的那个路青梧,南荣溯便不由摇了摇头,在心底叹了口气。
从那时候她就明白,她的这个舍友,是一个戾气很重的人。
她在军区大院与那么多同龄人切磋,却从来没遇见过像路青梧这种不要命的。
不过南荣溯不知道的是,在越偏远的地方,越荒芜的山村,所谓现代的文明、制度与法律,便越淡薄。
邻里之间,可能因为土地的纠纷,便打了起来。
甚至各家内部之间,也会因为钱财、利益,导致叔伯妯娌之间掐架。
若是邻里纠纷,村委会的人或许还能管一管,但如果是妯娌间的矛盾,外人根本管不着。
大人们都是这个样子了,在孩童之间便更是如此。
而路青梧从小家境贫困,又因负债累累,在村子里,她全家的人都不受人待见。
路青梧小的时候,在村里便常常遭人欺负。
如果不是她自己足够坚强,将所有欺负她的人都打了回去,她指不定现在缺胳膊少腿,说不定还会得点抑郁症或者心理疾病。
而她之所以能一路拼命读书,读到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两个人——她的大伯与父亲。
大伯用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这个远离喧嚣的山村,就是一座寂静的囚牢,将人困在其中,若不能离开,便只能苦苦挣扎一辈子。
而父亲用敦厚淳朴的态度,时时在她面前耳提面命,叮嘱着她,人必须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
只有自己有本事了,才不会受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