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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你要显摆换个地方(1 / 1)


燕王府停云阁。

秋风摇竹,天地碧澄。

池阙懊恼的坐在美人榻边,她瞧了眼手中绷着淡蓝色丝帕的绷子,沮丧的将东西放在手旁的小竹筐中。

她闷闷不乐的将竹筐推得远些,将自己窝在美人榻上片刻,坐起身再次拿起绷着丝帕的绷子。

她揉了揉发酸的腰,重新捻了针线正全神贯注的绣着帕子,就听见屋外的九儿道:“王爷。”

池阙一听岑旌尘回来,手忙脚乱的将绷子藏到自己身后:“旌尘!你回来啦!”

“阙儿,你藏什么呢?”

岑旌尘坐到她身边,亲了下她的朱唇:“拿出来给夫君瞧瞧。”

“不要……”

池阙往一旁挪动了半分,将手背的更紧。

她的动作勾起了岑旌尘的好奇心。墨眸一垂,他伸手将人抱在怀中,放到腿上。

池阙下意识的用手勾住他的脖颈,嗔怒道:“你快放开我呀!”

余光瞥见淡蓝色的布料,上面还有点点红晕。岑旌尘漫不经心道:“原来阙儿在绣帕子啊。难得!难得!”

池阙气呼呼道:“你笑话我!我不理你了!”

“不敢。”岑旌尘赔笑的同时,取了握在素手中的绷子。

池阙惊呼:“我还没绣完呢!”

岑旌尘记得清楚,池阙曾说自己将鸳鸯绣成鸭子,想来这绣功应该也跟酒量一样浅。

可他看到上面绣着的红梅时,他微微一愣。

形似雪花,五瓣相依。缀在浅蓝色的丝帕上夺目万分。

不知是不是池阙绣的太精细,他竟然真的嗅到了梅香的香气。

手中一空,他回过身来见池阙将绷子抱在身前,支支吾吾道:“不、不许看!”

“今天先歇下吧。”

岑旌尘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累着眼睛。”

池阙靠上他的肩头,笑着从怀中掏出那支银簪:“旌尘,这个送你!”

岑旌尘顺势握住她细嫩的手,将她困在美人榻上:“阙儿,只送这个有点没诚意。”

“这还没诚意?”池阙抓紧胸口的衣料,警惕的盯着他。

岑旌尘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她的额头,问道:“阙儿,身上可还疼?”

“……疼!”

池阙不安的在他身下扭动着:“我现在腰酸背痛!一点力气都没有!恨不得倒头就睡!”

话音刚落,腰上传来力道适中的揉搓。酸意褪去不少,池阙舒服的闭上眼,思绪渐渐游离到魂天之外。

迷迷糊糊间,她半睁开眼,对上一对墨色的眼眸。

漆黑如夜,却又亮似琉璃。

墨色的眸子中似是有一处旋涡,将她所有的神识都吸入其中,让她再不能逃离。

恍惚间,她看到薄衾上一对对彩蝶翩翩起舞,争相留恋于百花丛中。

院中碧黄色的秋叶伴随着停云阁中的低吟呢喃随风飘荡,为凄凉的秋末增添一抹春艳。

寒风凛冽,白雪纷飞。

荣夜风虽不再上朝,但他偶尔也会从岑旌尘口中听到一些事:东胡公然挑衅漠北,双方战火连天,连带着边关也受到了些影响。

幸而有方家父子坐镇,东胡单于也不敢心生他念。

闷咳声传入岑旌尘的耳中,他关心道:“最近怎么咳的这么厉害?我去请秦川来瞧瞧?”

“府上有太医。”

荣夜风揉着隐隐发痛的心口,毫不避讳道:“我不想见秦家的任何人。”

岑旌尘眉头紧锁,试图劝慰:“大哥,身体要紧。”

“无妨,我这病一直如此。”

荣夜风似是想起什么,问道:“旌尘,宁王妃回府了吗?”

“五嫂应该……回不去了。”

提到宁王妃,岑旌尘有些同情道:“前些日子我抽空去看过五哥,那女子又有孕了。”

“若是这样,宁王殿下不去接王妃也是意料之中。”

“那女子心思不正,只怕这次怀孕,也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旌尘,你如何得知?”

那晚发生的事直叫岑旌尘恶心,他厌弃道:“在宁漳时,那女子在我这用美人计不成,转头去给我五哥下药。”

荣夜风稍加思索,调侃道:“旌尘,你定力还真是好。”

“我有阙儿就够了。”

岑旌尘蹙眉,直言道:“五哥看起来挺喜欢那女子的。”

“宁王妃不回府,未尝不是件好事。 ”

荣夜风摸了下微烫的茶盏,收回手:“旌尘,你是聪明人。”

能逃得过早几年朝中党争的皇子,若说他只是运气好,自己是不信的。

他的话让岑旌尘眼眸晦暗:“我与五哥虽然关系近些,但这不代表他能将手伸到燕王府。”

荣夜风压下口中的腥甜,握住岑旌尘的手开口道:“旌尘,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前朝后宫,明争暗斗。

他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到时候再想抽身,不仅为时已晚,只怕是要连家眷都卷进去。

掌中的寒凉让岑旌尘心惊,他道:“大哥但说无妨。”

“权利与阙儿,你要哪个。”

岑旌尘对上他安静的没有一丝涟漪的眼瞳,答道:“没有权利,我就护不住阙儿。但没有阙儿,我要权利又有何用。”

今时不同往日。

之前自己为了康宁,在边关待了六年,随着方家出生入死也算是有些功绩。

虽说中间出了和亲一事,但结果终归是好的。

如今康宁有方家护着,自己也可以一门心思都在池阙身上。

“若是叫你择其一,你如何选。”荣夜风问道。

“我要阙儿。”岑旌尘不假思索的回答。

荣夜风满意的拍着他的手背:“如此我便放心了。”

“大哥且将心放回肚子里。”

岑旌尘正色道:“我会护着她一生一世。”

荣夜风嗤笑:“你在朝中的人缘,确实能护她周全。”

“我是名声差,人缘不好。”

岑旌尘佯装发愁:“可阙儿喜欢我,我也没办法。”

“……旌尘,你要显摆换个地方。”

“大哥,我人缘不好。除了你,也没人愿意听。”

“……要不你回府吧。”荣夜风说罢又咳嗽了两声。

岑旌尘皱眉将茶水递到他面前,沉吟片刻,他还是开口:“大哥,那年的上元灯会,你可查到过是何人所为?”

“查不到。”

荣夜风接过温热的茶盏,他轻抿了口茶水:“树大招风。父亲在世时深得皇上器重,荣家有祸上门乃是意料之内的事。

何况养死侍的王公贵族不在少数,当年也没留下蛛丝马迹,查起来可谓难如登天。”

岑旌尘抬眼望着他,缓缓开口:“大哥,你就没怀疑过谁吗。”

荣夜风仰头叹息,扯出一个释怀的笑:“不重要了。无论是谁,他早晚都会遭到报应。”

“剜心挫骨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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