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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哪里都不好(1 / 1)


几人坐在屋子聊得正欢,池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默默的听着。

方休的眼神却一直在池阙的脸上徘徊,心道:这女子怎么如此话少?莫不是害羞?

他笑嘻嘻的套着近乎:“明月,你今年多大了?”

池阙继续沿用着荣明月的身份:“二十岁。”

“你长得还真是小。”

“方公子瞧着也不大呀。”

“我比你小一岁,今年十九。”方休不满意的撇撇嘴,“怎么走到哪儿,我都是最小的那个。”

他的话让池阙想起在府上的时日,她笑道:“最小的最惹人疼,我大哥就很疼我。”

“这倒也是。”

谈话间池阙将开始的不愉快忘到脑后,再加之他与自己大哥年少时的性子有些相似,她也乐得跟方休多说上两句。

二人聊的甚是投缘,岑旌尘不自觉的握紧茶盏:若不是宁王夫妇在,他真想将方休撵出府去。

屋内气压有些低沉,宁王见自己的六弟面色阴沉,随便找了个由头打断二人之间的对话:“阿休,等你明年过了冠礼,我也去求父皇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吧!”

“可别!”方休闻言将手摆出残影,“我可还想再潇洒几年!”

岑旌尘眼中略带鄙夷:“你有什么可潇洒的?”

“驰骋疆场,把酒当歌,纵情天地!”

纵情天地……

池阙思绪猛的倒转。

“我只想与所爱之人纵情天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少年模样的靖侯白衣素缟的趴在一口棺椁上,双手死死扒着棺盖。任由身边的人如何拉扯,他就是不肯松手。

瞧着他也不过十八岁的模样,他双眼猩红的哭喊道:“我荣夜风上对的起天地!下对得起父母!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为什么!”

靖侯苍白病态的面容与方休少年肆意的脸交织重叠,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池阙的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

细微的声音还是叫身边的岑旌尘捕捉到。余光扫过池阙微红的双眼,他剑眉微动,与三人高谈阔论的同时,用余光观察着她的情绪。

见她情绪起伏不大,岑旌尘才松了口气。

一直聊到晌午时分,宁王三人才动身回了宁王府。临行时,方休故意对池阙说道:“明月!有时间我还来找你玩!”

“好。”

池阙笑盈盈的应着他的话,丝毫没有发现身畔的人下颌紧绷,眼神凌厉的看着自己。

见岑旌尘面色不佳,方休原本就不错的心情更是舒畅。他眼底满是得意:可是抓住机会气他一次了!

目送宁王三人离开后,岑旌尘拉着人就往停云阁走。他本就走的快,池阙只能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手上吃紧,铁了心似的不让她逃离。高大的背影溢出阴冷的怒意,让池阙心尖发颤。

“方才为什么哭。”

岑旌尘的发问让池阙不解,她随口道:“眼睛进灰了。”

她的搪塞惹得岑旌尘烦闷不堪,他衣袖一甩,坐在桌案前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冷言道:“站那别动。”

为了尽早回去探望荣夜风,池阙只当他是吃了火药,顺着他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毕竟惹又惹不起,躲也躲不过。

屋中霎时间安静如斯,只剩书页翻过的沙沙声。

岑旌尘眉头紧锁的翻看着手边的书,本想着晾她一晾,等自己心情平稳些在与她交谈。

只是这书看了半晌,他的心也跟着烦了半晌。

长时间的站立让池阙的小腿有些酸痛,她猜不到面前人是何用意,只得静静的等着岑旌尘先开口。

“日后离方休远点。”

“……”

他的话没头没尾,池阙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人家若是有事前来,自己还能躲着不成?

“怎么?不愿意?”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池阙顺着他的话道:“全听王爷的。”

“荣白临。”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书页的声响,落到池阙的耳中。柳眉宁城一条线,她问道:“王爷,你叫我大哥做什么?”

靖侯?岑旌尘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盯着她:“荣夜风?”

“我大哥名夜风,字白临。”池阙怕他不清楚,仔细的解释着,“白璧无瑕的白,玉树临风的临。”

岑旌尘心底疑问解开些许,但他并不满足。他起身走到池阙身前,平铺直叙的问道:“你叫荣明月?”

“是。”

池阙抬头对上他毫无波澜的双眼,他眼瞳虽然漆黑如墨,却很有光泽。

像黑珍珠一样。

“我再问你一遍,你叫荣明月?”

“是。”

岑旌尘眼底的清浅晕成了霜寒:“看来王妃是不想去看望靖侯了。”

“昨天王爷不是说,只要我表现的好……”池阙有些失态的打断他,呼吸也变得有些不顺畅。

“我觉得不好。”

一根苍劲且骨节分明手指勾进她的腰封中,岑旌尘手上稍稍用力,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

“王爷觉得哪里不好?我改就是了。”

温热的呼吸就洒在自己的额头上,烫的池阙汗毛倒立,忙将头瞥到一边。若不是为了出府,她定不会忍耐面前人放肆的动作。

岑旌尘松开手,淡然一笑:“哪里都不好。”

距离如此近,他清晰的看到泛着微弱蓝光的眼瞳逐渐暗淡下去,失了光芒。

他本就没想难为面前人,只是有些心空。刚刚在偏厅,她和方休聊的投入,却都不曾主动与自己搭话。

“你若是说实话,午膳过后,我就带你去见荣夜风。”

“……”

池阙迟疑的看着面前人,不愿再信他的话。

“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荣明月。”

瞳仁霎时紧缩,她的呼吸也停滞了一下。

“荣明月年纪与本王相仿,而你看着都没有方休大。”

岑旌尘缓步到桌前坐回太师椅上,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他闭上双眼,继续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王爷!一切皆是我一人所为!”池阙跪在地上,深拜不起,“是我贪图荣华富贵,才……”

“你今年芳龄。”

岑旌尘眼皮一跳:贪图荣华富贵?府上值钱的玩意那么多,还至于去卖画求财?

真亏她说的出口。

话头被人拐了去,池阙不解的抬头。即便眼前的桌子遮挡住他的身影,还是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慌。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十七。”

“叫什么名字。”

“……”

“你叫什么名字。”

“……”

“我问你。”岑旌尘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耐下性子重复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池阙朱唇紧抿,一言不发。

接连的沉默让他的耐心告罄:“来人!送王妃回凝香居!”

“池阙。”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一横,咬着下唇重复道:“我叫池阙。”

若不是被逼无奈,她也不愿开口。

“非要我逼你,你才肯说?”

如花似玉的脸上挂满了不情愿,岑旌尘下巴一扬:“起来。一会儿叫小厮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一个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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