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小吃店门口,店名“好吃饺子铺”
“嘿,胖哥,你看那妞,腰条那叫一个好,啧啧,那小腰真他妈细。”一个满身污渍蓬头垢面的少年高声叫道,那眼珠子望着前面走来的一个少女都快要掉下来了。
“哪呢?卷毛,你小子的眼光老子还不知道,只要瞅见一母的,都会两眼放光的,就跟他妈的没见过女子似的。”说着从店内走出一个骂骂咧咧的胖子来。
“那呢,那呢,您往那儿瞧,哦,对,对,就是那个穿青色衣裙的那个,怎么样,这回我可没看走眼吧。嘿嘿,胖哥,她朝咱们来了,哇,那小腰扭得,——嘘——(一阵口哨声),哎呀,胖哥,你为何打人呀,啊——”
“打的就是你这条色狼!”胖子跳起给卷毛一个老大的暴栗。
“色狼,我?!胖哥,你?!”卷毛直接蒙了,我在你胖哥的眼里咋就变成色狼了呢?
“你这个江湖的败类,人渣,我一个君子、侠士怎么会认识你?”说完又是一阵老拳只把个卷毛打得痛不欲生。
“啊,雪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四,哦,不,章诚他没和你在一起吗?”胖子的态度也够转得快的。
“章诚?章诚,哦,不,是诚哥。晕啊,是诚哥的马子,您瞧,这事儿闹的。”卷毛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王大哥,你今日看见章诚没有?”刘雪乔走近后看着胖子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特别是那个卷毛,哭丧着脸,又还要强装着微笑的样子。章诚以前经常带着刘雪乔到胖子家开的饺子铺蹭饭吃。所以说,刘雪乔最先想到的,最先来找的就是胖子。
“什么,老四没和你在一块儿吗?我今儿也没见着他,还以为他小子和你——”突然反应过来,“哦,不是,你不是他同窗嘛,你怎会不知他的去向?”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今天没有去私塾,老师也到处找他呢。我去过他家了,门一直关着,叫门也无人应答。王大哥,你帮忙想想他上哪去了,我,我是说,老师急着要见他。”刘雪乔冲口想说的是“我担心死了”,话到嘴边感觉不妥,遂改了口。
哎呀呀,看来这丫头是着了老四那小子的道了,要不怎么那么关心他。不过,这丫头长得可真好看,就好像那个什么,对了,就像那个洗纱女,不,比洗纱女还要美三分,你别看她还是个少女,要是过得个两三年——
“胖哥,胖哥,胖哥!!!人家在问你话呢。”卷毛见胖子走神,忙大声的提醒他。要是他此刻知道胖子心里的龌龊想法,不知会做如何感想。
“王大哥,你倒是说话呀,你知不知道章诚到哪里去了嘛?”刘雪乔却压根没有去管胖子怎么想,只是盼着眼前的王大哥能找到他,哪怕是能提供一点点有价值的线索也好。
“哦,找老四哈,容我好好想想,嗯,这小子会去什么地方呢,是搬家了?那也没有理由不辞而别吧,去四处游历了?也没有理由啊,最起码前几天在一起的时候也给哥几个知会一声啊,这小子究竟跑哪去呢?不会人间蒸发了吧。”胖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头路来。
“王大哥,你瞎说什么呢。”刘雪乔嘟着嘴说道。
“哦,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我是在想这小子能跑哪儿去呢,这附近乡下也没听说他家有亲戚啊?乡下?!这小子可不是就是乡下来的吗,他会不会回老家了?”胖子脑中突然闪现出第一次看见章诚时,他还穿着对襟布衣时的情景。
“嗯,有点像,也许他老家有事,急着叫他回去了,应该是了。”刘雪乔道,她这样一想也感到稍稍心宽。
“诶,卷毛,你不也是乡下来的吗,听说你们那男女婚配挺早的吧。”胖子看着卷毛问。
“那——是,我们那里的小伙子长到十五岁就要忙着到处去说亲了,十六岁就要生儿育女了。我哥今年才满十九岁,已经是两个娃的爹了。这不,我娘前两天来信催我回去,就是叫我去相亲呢。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个啥模样,别是个母夜叉呀?”
卷毛只讲得口水横飞,声情并茂,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是了,我说诚哥怎么回乡下呢,敢情是相亲去了!”那自信认真的神态就好像煞有其事一般。
只把个刘雪乔听得焦急万分,脸上红扑扑的,可泪水却在眼睛里直打转,“这个章诚,他说过以后不婚娶的,他这个骗子,大骗子!!!”
汗啊,我只是在旁边吹吹边鼓,没想到这卷毛还真上道,这番话说出来还不把这丫头急死。胖子猛地一个暴栗打在卷毛的头上,“你他娘的尽瞎猜,老四有亲口给你说他去相亲吗?”
卷毛痛的嘶牙咧嘴,哭丧着脸,偷看了一下刘雪乔的表情,明白自己又说错话,唉,您瞧我这张嘴,这事儿闹的。他索性不说话了。
“雪儿妹妹,没事的,我想老四他也不会去相什么亲的,或许是他老家什么人病了,他不是会看病么,应该是回去给人看病去了。”胖子眼见刘雪乔快要哭出来了,心有不忍,忙劝道。哎,我王凯旋最见不得女生哭了。
女孩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刘雪乔也不知道自己对章诚是个什么感觉,就喜欢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听他讲讲故事,做做算术,心里都会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怪怪的,却又让人无法割舍。听他高谈历史,惜皇叹武,细数历史两军交战的著名战役如家珍,看他做代数,解几何,做法新颖奇特,却总是手到擒来,说他是数术上的天才也不为过。不知道一个少年怎么可以那么完美,自己曾芳心暗许,今生要嫁就要嫁章诚这种男子,嘻嘻,想到这里,她又不禁脸红一下。
哎呀,羞死人了,刘雪乔一眼看到胖子和卷毛那瞪大的双眼,忙掩饰到,“他相不相亲,和我有甚关系······”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
“哦——我知道了!雪儿妹妹你的意中人原来就是老四——”
“王大哥,你真坏,不理你了!”刘雪乔的小脸就像要滴出水来,一跺脚,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