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会年会结束后的第三天,馒头把宣传内容全部整理完,涉及活动的新闻稿,领导发言稿,企业演讲内容,以及奖项发布等等一系列的内容,获得前后相关内容传播320余条,个别媒体提供了首页信息流传播位。幸亏活动邀请了十余家媒体参与,否则,馒头还得求着媒体帮忙传播稿子。
胡秘书长给大家做了年会效果的总结,从活动效果看,280余人参与活动,司局级领导参会两人,其中包括一位已退休。参会的会员单位60余家,全天活动15位嘉宾演讲,其中赞助企业三家,晚宴获得企业单独赞助,另外,颁发奖项20份,其中单独奖项赞助8家。从活动策划主题内容、活动接待、活动场所氛围、餐饮等,都获得参会嘉宾良好反馈,如果5分满分,可以打3.8分,算行业中等水平。
从收益方面,整个活动获得赞助38万,会务组织成本26万,因为赞助权益中,涉及来年的一次企业走访宣传,相关成本还要扣除,预计本次活动盈余10万左右,当然,因为是举协会上下之力,相关人力成本没有算入。
通过两个月时间筹备,顺利举行首届年会,基本实现预期。对于这个结果,胡秘书长较为满意,并希望来年能在此基础上,持续拔高。
在年会三天后,馒头才腾出时间去见张丽,这还是因为,馒头第二天用QQ联系张丽时,她在QQ上回复的内容有些冰冷,远没有年会那晚给到馒头吻那般火热。原本馒头想在QQ上再次表白,希望明确双方的关系,但看到她冷漠的留言,一时间又琢磨不定起来。
难道她冷静下来后悔了?馒头又想,或者她根本就是一时冲动呢?这种怀疑一旦形成,就像玻璃杯中的白水,滴进一滴墨汁般,不断扩散放大。馒头细想之下,如芒在背,其实他并不了解她,到目前为止,对她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名字,知道她的工作,除此,她是那么的陌生。她到底多大?是哪里人?会不会有男朋友?甚至,有没有可能已经结婚?越是思考,馒头越是窒息了,他迫不及待的要找她当面确认,要不是彤姐催他交稿子,他可能第二天就去找她了。
馒头约张丽见面那天下午,天下着雨,深秋的雨本来就冷,外面却还刮着3-4级的风。见面地点是张丽选的,约在大屯路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她说距离住的小区近。馒头倒换了两次地铁,冒着风雨找到那家咖啡厅发现,自己还是先到了。
他给张丽发短信,提醒她自己已经到了,让她多穿衣服,注意安全,不用着急。不过,就算提醒了,张丽还是晚了半个多小时到。馒头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落座,内心忐忑,他感觉每多等一分钟都是煎熬,但是,如果真面对张丽,他在家里演练了上百次,不同场景的话术,修改了无数次的对话神态、语气,似乎还是有些不足。
当馒头内心演练起匹配咖啡厅氛围的话术时,在玻璃窗外,分明看到,张丽正和一个男生撑伞过来,此时的张丽依然梳着熟悉的马尾,穿着黑色连帽风衣,双手在前抱着抵抗着风,旁边的男生打着伞,因为大风把伞吹得上下浮动,男生的左手正揽着她肩膀,防着她被雨淋。馒头脑袋一阵嗡鸣,各种猜测念头早把他准备的话术抹得干净,他甚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张丽和那男生进门,走到咖啡厅前台向内扫视,馒头已经头脑发热,脸上泛红,但还是站起身,抬起因为激动而冰冷的手,僵硬的挥了挥。
“张老师,你们喝点什么?”馒头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强颜欢笑,表情不自然的打量了男生一眼,因为他相信,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老话。
“哦哦,太冷了,我们喝柠檬红茶吧。”张丽落座后,整理着自己被风吹乱的鬓角,接着道:“对了,这位是我的表弟,跟我一起来的北京打工。他今天刚好在家,就跟着一起出来玩。”
“哦,表弟好!你今年多大啊?在北京做什么工作呢?”馒头一听男生身份,顿时放下心来,但内心一顿懊恼,刚才打招呼用的“张老师”,是他最忌讳用的生疏词,毕竟已经有过更亲密的关系。但为时已晚,他看对面的男生应该也20余岁,但面容相比张丽更稚嫩,先跟他礼貌性的问问。
“秦哥好,我比表姐小两岁,20岁了,现在在附近的一家会场搭建服务公司工作。”吴京表弟坦然的回答。
“会场搭建公司啊,北京每年大大小小的会很多,工作应该挺忙吧。”馒头对这个工作不熟,但在办会时,类似搭建显示大屏,搭建舞台需求很多,而他们之前都是请会务服务商提供,他估计,这类会场搭建服务公司,属于会务服务商的下游供应商。
“是的,在旁边国家会议中心,基本每天都有会,大部分工作就是在那里。”吴京说完,有点怯怯的看着张丽。
“对了,馒头你说有事要跟我说啊,电话里不能说么,这么冷的天还特意跑过来。”张丽没有一点做作的问,对于馒头要说道事情,也好像没有想过。
馒头强装公事公办的道:“哦哦,是因为上次参加晚宴活动演出的事情,协会活动申请了演出费用1000元,我特意给你拿过来的。”说着,馒头真掏出钱包。其实,申请的费用还没下来,好在馒头刚取了交房租的钱,这会儿,成了馒头灵机一动的借口。
“哎呀,你们太客气了,原先演出也是去凑凑热闹。跳的一般,真是不好意思,那我就收下啦。”张丽看着馒头掏出的一千元递来,伸手接了过去。
“舞蹈演出很成功,希望下次有机会,再邀请你参与哈。”接下来的时间,馒头眼神不时瞟着表弟,就怕冷场,就不断的跟张丽找些话题聊,但都和自己昨天练习的内容毫无关系。好在,聊了一些关于她的个人情况,馒头了解到她是河南人,家里还有位姐姐,来北京两年了,此前在河北一所艺术学院,学习音乐教育专业。不过,馒头后来发现,全程都是自己在提问,一问一答的模式聊得尴尬,约半个多小时,这种有第三人在场的尬聊,馒头实在持续不下去,于是,他借口有事,就起身告辞了。
馒头回到家,心里的凉意比外面的气温更低,原本极高的热情,就像在极寒的漠北抛撒的开水,全部雾化消失了。他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张丽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提醒他,年会当晚发生的别当真,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太当一回事儿。馒头从恋爱状态到失恋状态实现了丝滑衔接,当晚带着这种心理,一晚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馒头带着黑眼圈到公司上班,恰逢年底,胡秘书长在人到齐后通知,在12月20-22日组织团建,一听有三天的时间,办公室其他同事都一阵鼓掌叫好。但在胡秘书长接着说完,大家就没有这么兴奋了。因为政府的一项新金融政策发布,央行将在明年3月份,试行向私有经济体发放金融牌照,胡秘书长认为,这一利好民营经济的政策,势必将促进新经济模式发展。而他们团建活动,正是邀请了某高校教授,给大家带来金融相关的三天闭门课程,帮助大家扩展知识面。而这种团建方式,也拓展了馒头对“团建”的认知面。
随着感情投入的失败,馒头认为自己可能真不适合谈恋爱,不如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至少勤奋工作能带来工资上涨。
年末还有最后一场沙龙活动,馒头因为对张丽的失望,后续没有再给她发沙龙信息。在经历内心拉扯的两个星期后,馒头对感情问题有了新视角,他重新分析和张丽的关系,定义为“一夜情未遂”。出于这个定义,有时他脑海重温当天的氛围,如果当晚直接拉她去开个房,岂不是更加顺理成章,而以结果导向看,没有实现开房的目标,原因就是自己不够主动,不够大胆。于是,接下来几天,馒头每每想到痛失机会,总不自已的一声唏嘘!
协会的工作到年底开始清闲,而馒头好像更加忙碌了,他在沙龙活动宣传上更加卖力,往往一篇预热稿后,又将沙龙主题拆解,从涉及话题的政策情况、市场数据、专家观点等整理出多篇文章发布,文章后带着沙龙活动的倒计时信息。这种微创新做法,受到胡秘书长的鼓励,而馒头从领导肯定中,渐渐转移了失恋的注意力,在工作中有了更多动力。
领导组织的团建活动如期举行,活动地点依旧是“雄狮汇”,馒头当天过去,原本以为就协会的同事,结果,一进会所百合厅,里面已经有20多人,领导胡秘书长和彤姐像早就到了,已经在跟来人聊天。馒头找到坐在一角的羽毛问:“什么情况啊?不是咱们协会内部的团建吗?”
“是啊,我刚问过了,彤姐说是领导邀请的,都是对培训主题感兴趣的朋友。”显然羽毛来时,看到一群陌生人,也一阵奇怪。
整整三天的课程,馒头他们和一群陌生朋友一起上的,哦,不对,是一起团建的。好在学到点新知识,馒头在笔记本上记下教授三天的分享主题:流量经济驱动金融创新、金融科技化与科技金融发展、金融监管知识与现行法律法规、大数据风控技术创新与发展、金融业的未来趋势浅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