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战场的宽度，虽只有千里左右。
可整个战场东西纵横，却足有万里。
牧辰已奔走两天，穿过不下五十个驻守区域。
可实际上，还一直在驻守区域的三四线徘徊，所行也不过千余里。
真想要横跨整个东西防线，起码也得十天以上。
这期间，他也陆续花去近千灵石。
收购的各种中低阶兽尸，已接近六千头。
不是说兽尸很多，反而是越来越少。
不但如此，就连一阶中品的兽尸也在变少，哪怕花费灵石也没用。
他完全低估了那些商会。
经过这两天打听，其实这波兽潮还没结束前。
那些商会，就已经蜂拥而出。
还陆续派出不下二十艘灵舟，只要品相稍好点的兽尸，早就被一扫而空。
剩下的这些兽尸，不是血肉里带有剧毒，就是等阶太低。
更多的兽尸，其实是被修士砍得支离破碎，别人才不屑来收取。
否则别说六千头，他甚至怀疑能否凑出三四千头兽尸。
不过当这六千头兽尸，统统丢进祖棺之后，变化还真的越来越大。
原本的祖棺空间，只是充斥着阴冷之气。
可现在的祖棺空间，已经弥漫起一层，灰蒙蒙的稀薄雾气。
让整个空间变得云山雾罩雾。
其内的尸棺，也是若隐若现，甚至尸棺的棺体上，还有幽芒在微微闪动。
在细细感知后。
他发现这种雾气，竟然是由阴气浓缩而成。
不过这种变化，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他收取的兽尸逐渐变少，这些雾气又渐渐向地面沉入下去。
虽然空间又恢复成阴冷之气，却比之前阴冷了不下十倍。
到了这时，牧辰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很庆幸。
要是当初进入祖棺时，里面的阴气就是这种程度。
只怕他的神魂，早就被冻结在祖棺之内，根本别想再离开祖棺。
如此推断，在祖棺全盛时期。
只怕连金丹层次的神魂，都无法进入其中。
想让神魂进入祖棺，怕是最少也得是元婴层次，或者更高。
倒是老黑随着阴气变得越发阴冷后，一直在传达越来越舒服的意思。
看来僵尸与人族，的确有很大不同。
像这种需要小心应对的极阴之地，偏偏是他们的生长温床。
既然中低阶的兽尸，已经变得难以收集。
牧辰就想着干脆前往二线区域，看能否收取些一阶后期兽尸。
可当他进入二线之后。
发现驻守在这里的散修，基本上全是炼气后期修士。
即便有练气中期散修，也是对方刻意带在身边。
与其说是来猎杀妖兽，还不如说是带他们来历练的。
至于得到的兽尸，就变得更少。
牧辰先后去过两处驻守区域。
不但要小心翼翼，还一脸恭敬的模样。
期间又花费不少灵石，这才换得十具一阶后期的兽尸。
不过这些兽尸，更加惨不忍睹，场面十分血腥。
有的兽尸，甚至还是他自己，东一块西一块拼凑起来。
而且驻守在二线的散修，根本不屑去猎杀中低阶妖兽。
在兽潮冲击下，他们也没这个闲工夫。
除了自保，只是把目标锁定在后期妖兽身上。
至于中低阶的妖兽，基本上全部统统放过。
到这时，牧辰也明白过来。
那些商会的主要目标，定然是一二线的驻守区域。
既然连三四线驻守区域的兽尸，都已经被大肆搜刮，想来再去一二线，最多也就是捡些碎尸而已。
在退出二线区域后。
牧辰犹豫了会，便转身向三线区域的一处地方，快速掠去。
既然来了，他还是准备去见见吴道林父子。
在吴道林的传讯中，他正与十来个相熟的散修，驻守在一处关隘峡口。
算起来，应该是介于二三线之间。
.......
按照记忆，牧辰从各个区域的间隙中，不断穿过。
一路疾驰近五个时辰。
终于在一处山头落下。
没有强行穿过驻守区域，这一路倒也平安无事。
等落于山头上。
牧辰就随手激发出一张符箓，任其向远处的山涧快速飞去。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就见远处山涧中，升起一道流光，并向他这里快速靠近。
等身影落下，来人正是吴道林。
与吴道林初见，已经过去近十年。
只是修士在面容上变化，往往并不明显。
此时看上去，还是当年那个红脸汉子，除了比当初少了条手臂。
见吴道林落在身前，牧辰就笑着拱手道：
“这么难得的一次机会，也没见你带小天，出来长长见识？”
见到牧辰的修为，已经是练气五层，而且还接近五层大圆满。
吴道林的脸上，闪过一抹唏嘘。
只是他又哪里知道，牧辰现在可是在一个劲的嗑药修炼。
还无视体内的丹毒积累，否则速度哪有这么快。
不过吴道林的这抹唏嘘，很快消失不见，并笑着道：
“小天？”
“那个臭小子就算了。”
“如果让他出来，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照看灵田。”
“没事时，还可以多磨练下制符之道，才是根本。”
“像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还是我来干吧。”
见他对吴小天如此溺爱，牧辰只得摇了下头：
“这样下去，怕也不好吧....”
“毕竟修仙界是个什么样子，你也很清楚，长此以往，只怕小天会吃亏的。”
吴道林沉吟了下，又对他看了一眼。
这里距离驻守的山涧，已经不远。
他干脆招呼牧辰，在边上一块平整的大石上坐下。
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复杂起来。
可能是相熟的关系，在叹了一口气后，终于说道：
“小牧啊，老哥要是说出实话，你可不能取笑老哥。”
见吴道林去掉道友，并直接用上很久以前的称呼。
牧辰眼中也闪过一抹异色，不过还是诚恳的点头道：
“老哥有话只管说。”
“我们相识也有十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估计是看着牧辰成长起来，也算是知根知底，吴道林终于说道：
“其实呢，老哥原本并不是散修。”
“你也知道老哥姓吴，其实是距离星竹坊市，几千里外的吴家修士。”
“在一次家族间的利益之争，我父亲被迫害致死，我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吴家。”
“后来混来混去，就到了星竹坊市，还混成个真正的散修。”
“这些年过来，我也算尝尽了散修的苦楚。”
说到这，吴道林又看了眼牧辰，并继续道：
“小天虽有灵根，但与我一样，也只是四灵根。”
“这辈子如果没有大机缘，想要筑基几无可能。”
这时牧辰有些明白过来，不由问道：
“老哥是想让小天重回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