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熙伸手拿起暗影令牌,眸色一片冰寒。
盯着那令牌看了许久,视线扫向一旁昏迷的黑衣人,道:
“带下去,严审——”
他不是第一次抓到暗影的奸细。
十分清楚,这些人大多是死士,宁死也不会招。
但就这么让他们死了,也太便宜了。死士不惧死,那就让他们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是!”惊蛰重新盖上箱盖。
两个暗卫上前,抬着箱子往里走。
“他是何时潜入月沙国?”谢凌熙询问。
夜炎道,“半年前。我查了他的踪迹,在半年前他第一次以商人的身份出现在月沙国边境,在此之前的行迹,暂无法追踪。”
说着,他神色有几分惭愧,“这一年才堪堪掌控月沙国,又有繁星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对西域其他地方的掌控还十分薄弱……”
西域两大国,一繁星一沙月。
互为牵制。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若你在西域没有对手,大夏也会扶持第二个大国。”谢凌熙淡淡道。
“属下明白。我平时与繁星国只是看起来水火不容,实则并没有打算真的与他们开战……”夜炎说道,请罪:
“只是西域非我们一家之地,所以未能彻查到底。属下办事不力……”
“没事……”谢凌熙从容淡定,眸色微闪:“萧南星,让万金商行去查,半年前所有从大夏去西域的商队。往上查三年。”
大夏到西域的路,非万金商行不可保其顺利通过。
雁过留痕。
从大夏去西域,这些人总会留下痕迹。
“是!”萧南星领命。
夜炎担心道,“若查不出怎么办?”
“他们只要不灭,就会显露痕迹。那就等下一次。”谢凌熙冷静而理智。
冲动急躁,就会出错。
他必须冷静。
这些年来,他一直如此。
冷静布局,冷静复仇,冷静追寻凶手,像是一枚戴着面具的冰块……
“少主,世子妃求见!”处暑急匆匆来报。
萧南星喜笑颜开,“世子妃来的可真是时候啊!那让夜炎从后门走?”
世子背负的一切太沉重了。
唯有在世子妃面前,他才能真切地笑起来。
世子妃来的真及时!
夜炎:???为什么我要走后门?
公子说不见不就行了吗?
虽然他在西域听闻了世子娶妻的传闻,但觉得必定有什么原因,公子这种冷心冷情的人,总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女子吧?
都不敢想象他会沉迷女色。
冰山能发热?这谁能信。
“嗯。”谢凌熙沉稳点头。
夜炎于是更懵了,“啊??”
“你啊什么……不走难道要直接暴露身份吗?赶紧从后门走,我给你带路。别被撞见了!”萧南星拽着夜炎就往后花园的小树林里躲。
夜炎一脸迷惑地被送到后门。
“路上小心!”萧南星冲着他挥挥手。
夜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萧南星,公子他真如传闻所言,钟情于一个女子?”
“那当然了,你在京城随便拉个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世子对她情深义重,情深似海,情比金坚!”萧南星一连用了三个词来形容这一份感天动地的真挚恋情。
“可是这……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你都不觉得震惊吗?”夜炎更加惊异。
“震惊啊,起初我和你一样目瞪口呆。不过习惯就好了,你就是刚来,不太适应。没事,你在京城待一段时间,你就习惯了……”萧南星随意拍了拍他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夜炎:???这是习惯习惯就能适应的事吗?
……
南苑,庭院中。
“夫君!”身穿着一袭簇新绯红锦裙的女子,像一只快乐的蝴蝶,一阵风似的,扑棱扑棱就飞到了谢凌熙怀里。
“什么事?”谢凌熙接住怀中小姑娘,垂眸。
他眼中的寒意,在看见她的一瞬间,渐渐消散了些许。
“我给董泽飞挖了一个坑。以免他装作没收到战帖的消息,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提醒他一下。”姜容眉眼微弯,眼中皆是狡黠之色:
“需要夫君帮一个忙。夫君今日可有空?”
“嗯。”谢凌熙应下。
“夫君太好了!”姜容抱住谢凌熙脖颈,冲上来就在他脸颊啵唧亲了一口:“夫君,那我们快去吧!”
谢凌熙脸颊被她亲的泛起微微红晕,“光天化日之下,你可能庄重一些?”
“我很庄重啦,只是亲亲而已。”姜容理所当然。
谢凌熙:??你还想做点别的?
……
珍馐楼里。
高朋满座,格外热闹。
但热闹是大家的。
董泽飞只有愤怒。
“怎么会有这种猖獗的人?”董泽飞愤怒摔了《千秋·卷三》,怒不可遏。
竟然下帖挑战他。
他敢去吗?
他不敢。
“公子息怒,您只需装作没有看见便行。”周构望着董泽飞,拱手道:
“您从今日起闭门不出。回头长公主府对外宣布您出门远游,并不在京,便能躲过去。”
“躲?本少爷需要躲他区区一个秀才吗?”董泽飞愤怒道。
“但那人被千秋大儒收为弟子,想必是有些不凡的。公子虽然才能远在他之上,就怕您一时马失前蹄,输给了他,岂不是不太好。”周构委婉说道。
心中暗自腹诽:你自己什么实力你心里没点数?
若你有本事考中举人,还需要长公主大费周章给你买题吗?
你要是上台,那你实力与举人对不上的事,就要天下起皆知了。
“哼,本少爷不和这帮草民计较。”董泽飞话里话外都看不起池墨言,但身体却很诚实的站了起来:
“本少头疼,送本少回府。”
“是!”
周构与董泽飞刚刚走下二楼楼梯,还没来得及离开珍馐楼。
就被谢凌熙与姜容堵了一个正着。
“董举人!”谢凌熙故意扬声道:
“池墨言对你下了战帖,三日后的擂台战,你可敢去?”
正在大堂吃饭的众食客,齐齐看向董泽飞。
“快看!长公主府的董泽飞……”
“他是举人,打一个秀才不是手到擒来吗?哪有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