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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便是千山(七)(1 / 1)


人皮灯笼,美人怨,不是造鬼,是造灵。

凶灵。

合欢宗也算是个信息驳杂之地,白含笑也是个聪明人,几乎一点就透,她惊得“唰”地一下站起,下一秒却因为腿麻而摔得狼狈至极!

白含笑激动地爬起问冬梅:“几天了?!你们被抓几天了?!”

冬梅:“我怎么知道?”

白含笑滑落下去,嘴里嘀咕着什么东西。

冬梅好像忽然知道为什么百花楼的姑娘都不喜欢自己了,这种话说了一半对面一点反应都不给的样子着实不讨喜。

“然后呢?”冬梅问白含笑,人之将死,洒脱地用上了不耐烦的语气。

不知道白含笑是不是吃错药了,愁苦模样一扫而散,竟还有空调侃冬梅,“你很讨厌他吧,他可是修士,你就这么随口‘男人’‘男人’的喊。”

冬梅很小心眼地没理她。

白含笑竟从地上捻了只从她隔壁牢房爬来的蛆丢过来砸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敢直呼本仙女的名讳。”

冬梅被蛆砸了一下,差点气笑了。

这是能用来砸人的东西吗?!啊?!

知不知道她身上已经够多这玩意了?!

要不是她现在知觉已经麻木了,甚至都能感受到这些玩意们在咬她!

“你说话呀!”白含笑又砸来了一条。

不得不说,修士丢东西的准头是比普通人好不少。

那条肥蛆“啪”地一下正中冬梅脑门的时候,冬梅是真的忍不了了!

“名字他/妈/的不就是让人喊的?!喊了就喊了,修士又怎样凡人又怎样?!我是(女支)你不也是(女支)?!老子不仅不怕修士还敢吃修士!(*)怎么了?!你/他/妈再砸我!我就……”

前边一通输出行云流水,只是冬梅转头跟白含笑那双带笑的眼一对上,脑子就卡了壳……

后头半句听惯了的腌臜话硬是蹦不出半句。

但楼里的女人,都是听着妈妈吵架当娱乐的。

“泼妇骂街”的灵魂就是,输词不能输势!

于是冬梅恶狠狠地道:“跟你比比谁的蛆多!”

狗崽狂吠依旧是一声可爱的“汪汪!”,直接给白含笑整乐了,笑得伤口都裂了。

能清醒的多半都在外头,冬梅这个“元老”已经被越挪越深,白含笑作为春兰喜欢的“玩具”被特殊照顾了,于是她们周围不是疯了的,就是半疯的,少有几个脑子还算清醒的也是醒了睡睡了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夜里还能这么精神的就只有这两个互相扔蛆的。

冬梅那句“还敢吃修士”算是彻底勾起了白含笑的好奇。

接下来的几天里,冬梅是深刻地理解了好多男人说过的那句“女人是真的好烦人”……

白含笑是真的精神好啊,白天被春兰往死里整,晚上还能对着冬梅丢蛆,“严蛆逼供”冬梅给她讲过去的事。

美其名曰:“我是大宗门的亲传弟子,跟她们不一样,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我肯定能活,你可能活不了了,但你的故事太精彩,我想将它传下去。”

她们闹得起劲,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大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白含笑的牢门旁,“大师”说:“挺好。”

然后拖走了那个背上没了皮的疯子以及白含笑,“大师”深深地看了冬梅一眼。

他说:“你存在感太低,我竟差点把你忘了。”

第二天,据白含笑说当时是早上,她回来了,背上没皮疯子死了。

“大师”打开了冬梅的房门把她拎了起来,整个人沁进了盐水里。

疼……好疼……

水面浮起一层白虫。

“大师”给冬梅换了一个干净的牢房,还给冬梅的伤口上洒了药。

不是疗伤的,像是……驱虫的……

冬梅痛到喊不出声,她看见“大师”用水化开了一颗丹药,又将水灌进了她的嘴里。

她尝到了口中连血腥气都盖不掉的苦味。

是春兰偶尔会在对她们用刑后赏她们的那种水。

——

那丹药朗月跟祁预都认得的,是辟谷丹。

——

早上被压进盐水里受尽折磨的冬梅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本就饿得发疯。

灵力在冬梅的肠胃中迸发,将消化道撑得鼓胀,可冬梅不是修士,一点灵根也无,吸收不了的灵力在她的肚子里不过就是一团气!

她的躯壳告诉她“你吃饱了”,但她的脑子却清醒地告诉她:你很饿!

两种思想交替撕扯,将冬梅折磨得几乎要发疯。

“大师”笑了,俯视着冬梅道:“原来你怕饿啊……”

冬梅瞪大了眼,不再挣扎了,冷汗沁湿了“大师”新给她套上的囚服的衣背。

新的牢房跟白含笑的相隔不远,但白含笑再也没有骚扰冬梅了,因为她的手掌那天下午被“大师”用斧子斩断了,断掌还被春兰扯下丢了出去。(*)

下午,冬梅听到白含笑的牢房有动静,晚上她爬到牢房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白含笑的右侧没了小臂。(*)

第二天,“大师”把冬梅推进了关着龙昊的石屋里,他看着冬梅说:“你真是个不错的练手材料。”

冬梅再被拖出来后,春兰已经来过又走了,冬梅往白含笑那边看了一眼,白含笑的双膝处都是血……(*)

等“大师”走了,冬梅就拖着自己那“半身不遂”到了牢房边上,她喊:“喂!笑笑仙女,你家人什么时候来救你?”

白含笑仰头望着洞顶,喃喃道:“还有几天……再等等……等我攒攒力气……马上了……”

冬梅趴在泥地上,锁着她琵琶骨的铁钩已经被取下了。

她猜,她可能等不起了。

果然,第二天,冬梅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背部朝上地被锁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拼命地拧头望了望后方,薄薄的木板泄出一线阳光。

这是……有些人家会自己挖来放粮食的地窖?

穿着一身粗布短衣的“大师”掀开了木板,她看着大师抬手在空中画了两下。

——

祁预皱眉:“该不会是隔音阵吧……”

发光汤圆:[这还需要“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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