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石屑处理干净没有?”李怀旧问。
“处理好了。我们要不要用红布把石头盖上?”
“不用了,这石头上的刻字本来就是让人看了传开去的,很快就会有人路过看到。”李怀旧说。
“那我们可以下山啦?”小石虎问。
“嗯,你跟我来!”李怀旧说完拎起瘫倒在地的罗黑狗向外走去。
李怀旧拎着罗黑狗来到黄石匠坠崖的地方,手一扔把罗黑狗摔在地上,然后手按着他的人中,过了没多久,罗黑狗悠悠地醒了过来。
罗黑狗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画面已经三个人在死死地盯着他,那种眼神就像是要捏死他一样,禁不住的一个全身哆嗦。
“大、大大哥、小、小娘子,这是怎么啦?”罗黑狗强堆着笑容问。
“三天前的夜里,有一个姓黄的石匠被你从这里推下去。他刚才托梦给我,让我送你去陪陪他,你没意见吧?”李怀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不不,这不关我事,这真的不关我事,是张道长和黎苍海逼我干的,他们的背后是朝廷的侍御史蒙业来在指使,我只是个跑腿而已,真的不关我事,求好汉饶我一命啊!。”
“石虎,你爹的尸体就在下面,是他,罗黑狗把他推下去的。他这条狗命你来处置吧!”
“不不不,小虎,我只是个跑腿而已,你饶了我吧,我在山下存了点钱,我一下山马上取来给你,这可是我的一生积蓄,好不好啊!”
“我爹在下面太寂寞,太无聊,他让我帮他找个人下去陪他。我觉得你最适合了,”说完,十二岁的小石虎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把将罗黑狗提了起来,朝悬崖一扔,随着“啊”的一声,一黑色物体急速向下坠去。
“你父亲的尸体我无法背得上来,每年的清明、重阳你就来这祭拜吧!”李怀旧拍了拍小石虎的肩膀,严肃沉重地说。
山上的事情已处理完毕,东方已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太阳,三人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山下走,由于该做的事情已做完,没有了任何的时间压力,三人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往下走。刚下到半山腰,就发觉有几批人急冲冲往山下走,李怀旧和滕依子估计是往下传递信息的,至于是哪方的人,两人也懒得打听。
……
华山山脚,西岳大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照射出来开始,西岳大庙就已经是旌旗猎猎、彩带飘飘、鼓乐齐鸣、锣鼓喧天、人头涌动。新帝即位以来第一场祭天活动搞得极其隆重,文武百官中除了戍边的武官外尽悉到场,一些喜欢凑热闹的高官的子女也跟随前来。
其实一些明里人已经看出,场面隆重之下隐藏着民怨,百官的满脸笑容之下隐藏着杀戮,政治和平之下隐藏着颠覆。但又有谁关心这些隐藏着的危机呢,大家都在尔虞我诈中争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按照相关仪式,由手举红黄相间的“皇族祭礼”旗帜的旗手引路,灯笼手、锣鼓柜、祭者、皇亲国戚、文武官、舞姬等一百多人身穿着华丽服饰,从西岳大庙正门出发,沿着长长的石板路,浩浩荡荡巡游至白帝殿前。随着通祭喊礼,仪式开始。旗手挥舞着旗帜开道,文武官整齐列队,穿着浅褐色汉服的祭司、穿着粉白色衫裙的舞姬、手持竹帛的学子依次鱼贯而入。祭司抬着三牲、水果等祭品进场。缕缕琴声,悠悠扬扬。古典音乐响起,舞姬挥起衣袖,舞起唐代宫廷舞,襦裙翩翩。随后十余名学子缓缓步入,叩首礼拜后席地而坐,打开竹帛研习经典。“奏大乐!主事者各执其事,主祭者就位。在通祭的指挥下,祭司分两排站立,主祭司进香、献酒、读祝文和焚宝奉献,祈求白帝少昊保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而在这隆重而又庄严的场合下,一些不见光的手段也在秘密进行中。谁也没在意,白帝殿后面院子里的水坛里,坛里的水位在慢慢下降,最终所有的水流得干干净净。而那十几片睡莲叶子在没水的情况下,则蔫倒一旁,一个龟驮白玉石碑耸立在水坛里显得极为显眼,而石碑上的八个字“遇及庚戌,朱雀坐堂”刚好面对着外面。
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小宫女,因为水坛里的水流干之后,里面的十几条鲤鱼像在热锅里的煎鱼,在温泥里蹦蹦跳跳。小宫女看到十几条鲤鱼没了水顿时心生怜悯,连忙过去抓起来,但突然看到那白色耀眼的龟驮石碑后,虽然不清楚是吉还是凶,但她感觉到像是天有所兆,于是连忙跑去报告太监主管。
祭祀还在继续,祭拜了白帝少昊之后,接下来的议程就是到观音殿向观音求签,希望国祚能得到观音的指示,以便趋吉避凶。
皇帝刘承佑向观音神像三拜九叩之后,从主祭司手里接过观音卦签竹筒,颤颤巍巍地摇晃起来,而背后所有的文武百官此时都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知道,皇帝的心情将跟这一签有很大关系,如果是上签,皇帝必然异常开心,事后说不定还会有赏赐;如果是中签,那心情可能一般,对于在家来说无祸无福,这也算不错的了;但如果是下签,那对大家来说就是暴风骤雨,谁被贬还真说不定,甚至被杀头的也有可能。
而此时,最为紧张的莫过于郭荣了,虽然在李怀旧的帮助下昨晚做了一系列的动作,但李怀旧毕竟不是神仙,也总有失误或出错的时候,所以此时的郭荣心中忐忑不安,额头上的汗不断冒出来。
而某个角落里,却有几人心中狂喜,他们料定,今天三管齐下,郭家必然被灭三族,最大的政敌除掉,其它的就好处理了。
“噗”一声,皇帝终于摇出了一支卦签。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一群马屁精看到卦签落地后,马屁马上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