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在礼部尚书季书伦等一众官员的恭候下,百合郡主带着经过化妆李怀旧、滕依子及几个太监宫女一起走进了西岳大庙,
百合郡主带领众人先是视察了一圈厨房,监督一下三牲祭品的准备状况,然后到到了各大殿监督祭祀用品的摆放情况。
进入观音殿时,李怀旧与滕依子立刻紧张起来,如果这里找不出问题来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李怀旧得自己打脸自己,自己提供的消息不实导致了各方慌张失措,二是对方太狡滑,计谋无法识破。
在观音殿内,百合郡主,李怀旧及滕依子三人一眼就发现了摆在神台一侧的观音卦签。这观音卦签作用,将在司祝跪读祝文之后,由皇帝叩拜华山之神白帝少昊,然后抽签,根据中签所示,预兆今后几年的福祸。
百合郡主带着众人在观间殿内转了两圈,对祭祀用品及供品仔细观察了一番,没发现任何问题。检查完毕,百合郡主特地走到观音像前拜了三拜,起身时候腿一软,向神台一侧跌倒过去,李怀旧及滕依子连忙靠近神台扶起郡主,就在这一刹那间,李怀旧的袖子向观音卦签的竹筒一扫,“啪”的一声响,竹筒倒地,里面的竹制卦签“哗啦”的一声散落开来。但奇怪的是,绝大部分的卦签都只散落在竹筒二寸周围,而独一支竹签散落到了二尺开外。
李怀旧蹲地伸手抓来一看,此签是第七十签,签名为“李密反唐”,再看竹签形状是下部很细很薄,呈头重脚轻状。李怀旧再望眼一看其它掉地上的签,却恰恰相反,下部很厚很重,上头很轻,呈头轻脚重状。
李怀旧心中恍然大悟:“为什么这第七十签会掉落这么远,是因为这支签下部很轻,竹筒倒地时,下部轻的最先掉出来,并且飞出老远,而其它竹签由于下部较重不易摔出来,所以只能散落在竹筒旁边。”
“卦签被做了手脚的应该就是这里了!”李怀旧长舒了一口气。
心里明白后,李怀旧不动声色,把这支第七十签连同其它签一把收拢起来,塞进竹筒里面。
而此时,礼部尚书季书伦已快步跑到李怀旧旁边,用略带颤抖的语音说:“郡主恕罪,臣不该把卦签放在神台前面,臣有罪,臣有罪!”
百合郡主看了季书伦一眼,淡淡地说:“季大人莫慌,此乃小李子公公的过失,与你无关!”
当百合郡主移步离开神台时,李怀旧偷偷瞥了季书伦一眼,发现他正拿出手绢擦额头上的汗,那种侥幸蒙混过关的表现神态已被李怀旧看在眼里。
“这人应该是陷害郭威组织的内应之一了!”李怀旧心里得出了结论。
从观音殿出来,众人径直走向达白帝殿。白帝殿是西岳大庙的主殿,所以这殿的建筑更加高大辉煌,占地面积也更大,不单单主殿大堂大,连后面的院子也大。李怀旧一看头大了,这么大的一块地方怎么找啊,并且还不能明目张胆地找。
进了大殿,李怀旧首先环顾了一圈,除了白帝少昊的雕像和神台等基本陈设之外,并没有过多的东西,地面是大块的石砖铺设,每个石砖之间的缝隙都很严密,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李怀旧再用眼睛余光瞥了礼部尚书季书伦一眼,发现他正满脸笑容地和同僚在窃窃私语,看不出半点紧张的表情。
李怀旧心想:“看样子龟驮石碑应该不在这里,应该是在后面的院子里。”
百合郡主悄悄地问李怀旧:“发现什么情况吗?”
李怀旧摇摇头说:“重点在后院。”
百合郡主同样认真检查一遍后,满意地领着众人走出白帝庙。刚到了门口,郡主对着小桃说:“小桃,我累了,你安排一下,我们到后面的院子里休息一下。”
礼部尚书季书伦一听,连忙紧张地走到郡主前说:“郡主殿下,外面风大太阳大,要不,我们返回白帝大殿休息吧?”
“那是华山之神的神殿,我一女流之辈怎么可以在神殿里休息呢,这不坏了规矩吗?皇兄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那,那或者到观音殿或其它殿也好啊?在外面休息万一坏了郡主的凤体臣得担当不起啊!”季书伦紧张地说。
“其它的殿也是神住的啊,我哪敢跟神仙抢地方休息呢!就这个后院吧,今天风和日丽,本宫就喜欢在外面静一静,看一看!”
季书伦没办法,又紧张地拿起手绢擦起汗来。
李怀旧一看季书伦紧张状态,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不一会,小桃就让人搬来了桌子、椅子等,百合郡主坐在椅子上一会叫季书伦过来询问祭品准备情况,一会叫御膳房主管询问三牲准备情况,一会叫禁军统领询问安保的准备情况。而李怀旧和滕依子则利用这时间来回走动,仔细观察这院子的地面情况。
可让李怀旧失望的是,这院子地面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没有任何翻新的泥土,也没有任何挖掘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自己判断失误了?”李怀旧百思不得其解。
李怀旧又用眼睛余光扫了季书伦一眼,发现他已经处于平常状态,时不时还和这边的同僚说几句笑话。“难道他也看出我的目的啦?假装镇定?”
“郡主殿下,这院子里的花草都枯萎不少了,地面灰尘也多,是不是叫人洒点水”李怀旧屈身向郡主请示。
李怀旧想法是,如果这院子有翻新的泥土,那翻新的地方吃水会比较多,通过洒水看哪个地方吃水多并且有气泡出现就能判断出位置。
百合郡主虽然不知道洒水有什么作用,但她相信李怀旧自有他的道理,于是,扭头对小桃说:“小桃,小李子公公要怎么做你安排就是了!”
不一会,下人就推来了几个水车,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连泥地都浇了个遍。李怀旧站在一旁默默地站着,静静地观察着地面的变化,同时也不经意间看看季书伦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