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三个时辰了。”
“那我睡多久了?”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你睡了一晚上了!”滕依子拍了拍他的脑袋说。
“你确定这老人一直没醒来?”李怀旧问。
“当然确定!”
李怀旧迷茫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梦好逼真,也记得很清楚!”
突然间,李怀旧好像记起了什么,一把揭开左臂的衣服,一个鸟篆体“华”字赫然烙在左臂皮肤上,李怀旧一看顿时脸色煞白。
“这个是什么字,你什么时候刻的,我昨晚怎么没见到!”滕依子惊讶表情一瞬即逝,因为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那不是明摆着昨晚在山洞里她也很详细地偷看了对方身体嘛!
可李怀旧没有在意她说什么,也没有在意她脸上的变化。身子爬起来,“嗖”的一下钻进石榻下面。
这一连串奇怪行为也吓到了滕依子,心想:“这家伙是梦游还是中邪了?”
李怀旧钻进石榻下面后,果然在其中一石脚下发现了一个小锦盒。霎时间,李怀旧心跳不已,捧着锦盒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下面有东西?”凑过来的滕依子也惊呆了!
锦盒被李怀旧哆哆嗦嗦的手打开那一瞬间,果不出所料,一颗散发着幽香的黑色药丸呈现在两人面前。
李怀旧转身回头看了看石榻上的老人,双膝一跪拜倒在老人前。
旁边的滕依子更是看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看到李怀旧突然下跪并且表情严肃,自己也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双腿一软,跟着跪了下来。
“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老先生之大恩大德,李怀旧没齿难忘!”李怀旧说完向睡着的老人叩拜了三下。而旁边的滕依子也一脸诧异,懵懵懂懂跟着叩拜了三下。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下山的方法了?是在梦中吗?”站起来后,滕依子满腹狐疑地问李与旧。
“是的,他出现在我梦中了,并且告诉了我下去的技法。”
“那太好了,我们快下去吧,我都快饿扁了!”滕依子高兴得跳了起来。
李怀旧把老先生传授的太虚追风步在脑子里温习了一遍,心里完全领会之后,拿出小锦盒里的黑色小药丸一口吞下。一炷香时间后,李怀旧感觉腹中丹田在膨胀,血液在翻滚,气息在穿梭,百骸在扩大,肌肉在发酵。此时,李怀旧知道,药力已发作,是时候下悬崖了。
“快,爬我背上!”李怀上微微屈膝弯腰,对着滕依子说。
一切准备妥当后,李怀旧背着滕依子再一次回头看了酣睡中的老人一眼。然后提气踮脚,一步踏出悬崖,借用峭壁上的石逢,草木,飞速而下。
滕依子心中始终有点狐疑,所以不敢睁开双眼,只听到耳边“嗖嗖”的风声。
不一会,李怀旧稳稳当当地站在悬崖下面。拍了拍伏在背后滕依子的屁股后,滕依子才睁开了眼睛,她抬头看了看刚才的峭壁上的石洞,又看了看此刻站着的山脚,然后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李怀旧也抬头望瞭望峭壁上的山洞,再一次双膝跪地,向山洞叩拜三下。
“这老人真怪,居然能梦中托事,不会是仙人吧?”滕依子问李怀旧。
“不知道,有如此能力就算不是仙人也接近仙人了。”李怀旧道。
“你记不记得,在云台观柴房里曾听到张太孙和六消子提起一个人?”滕依子问。
“对,他们提到过苗川道长的师傅是个嗑睡老头。并且他们俩似乎很害怕见到他。”李怀旧想起来了。
“那个道观叫云台观?”李怀旧神色一变,反问了一句。
“对,就叫云台观。”滕依子很确定地回答。
“我知道他是谁了,天哪,我早就应该知道他是谁的!我当时怎么就想不起来呢,我真笨啊!”李怀旧一拍脑袋激动地叫了起来。
“他是谁?”滕依子问。
“睡仙,陈抟老祖!”
“他……,他……我没听说过!”滕依子一脸懵圈。
“陈抟,字图南,号扶摇子,亳州真源人。相传,四五岁时,在涡水岸边游戏玩耍时,有青衣老妇给他哺乳,从这以后陈抟日益聪明颖悟。长大后,他读经史百家,一见成诵,一点都不会忘记,以诗著名。后唐长兴年中,赴试进士落第,从此不求俸禄官职,以山水为乐,修道为主。后唐清泰二年,陈抟就前往栖居在武当山九石岩,在那儿服气辟谷修道二十多年。后来移居华山云台观。这里就应该是他修道之处了。他修道最与众不同的就是在睡眠中修炼,每当他睡觉时,多是一百多天不醒,当中不吃不喝。”
李怀旧带着敬佩的表情继续说:“他甚至还写了篇《进睡歌》,便可窥其一斑:臣爱睡,臣爱睡,不卧毡不盖被,片石枕头蓑衣覆地,南北任眠东西随睡。轰雷掣电泰山摧,万丈海水空里坠,骊龙叫喊鬼神惊,臣当恁时正鼾睡。闲想张良,闷思范蠡,说甚曹操,休言刘备,两三个君子,只争些小闲气。争似臣向清风岭头,白云堆里,展放眉头,解开肚皮,打一觉睡,更管甚红轮西坠。”
“睡眠中修炼?你意思是说他刚才睡在石榻上是修炼?”滕依子惊讶地问。
“对,要不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进了石洞,又怎么托梦与我相见了。”
“我在山洞里也睡了,他怎么不与我梦中相见呢?太遗憾了!”滕依子撇了撇嘴。
“没什么可遗憾的,与其说是他救了我俩,还不如说是他和我之间的一场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滕依子一脸诧异。
“他救了我,我也得答应他两件事,这就是交易。不过,我个人觉得我并不吃亏,所以就答应了!”
“你答应了他什么事?快告诉我!”滕依子一脸好奇状。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不能说。”
听了李怀旧的话后,滕依子只能撇了撇嘴,一脸遗憾表情。
“我们要不要返回云台观,把那部分《推背图》归还苗川道长?”滕依子道。
“不用了,陈抟老祖已经把它送我了!”
滕依子听罢伸了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