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旧大惊,在凌厉的剑势下一时手忙脚乱,甚至想不出到底用溯天剑法的哪一招式来应付。
眼看剑锋已抵额门,躲避无望,心中一阵悲凉,索性闭上眼睛,从丹田运气大喊一声“啊!”
一声“啊”刚出口,李怀旧就好像听到自己丹田“砰”的一声膨胀开了,一股真气从丹田急速泄出,通过四肢百骸向外震荡出去。
尼姑此时眼见李怀旧已做垂死前的挣扎,心中大喜,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剑已把对方的头颅一砍两半。
“噹”尼姑突然感到自己手臂发麻,手中的剑被震飞几米远,然后直插甲板上,还不停发出“翁翁翁”响。
尼姑惊恐地后退几步,左手抱着发麻的右臂,嘴巴大张,眼睛惊讶地盯着李怀旧,她实在想不通李怀旧怎会突然暴发出如此大的真气,这种妖孽般的真气还真少见。她记得上一次遇到有这么强真气的是一个月前刺杀皇上的第一个女刺客。
此刻,李怀旧也惊呆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一点疼痛都没有,我怎么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真气,李怀旧从开始的惊呆逐渐变成了欣喜若狂。
尼姑惊恐地看着李怀旧良久,愈看愈感害怕,再加上昨晚被炸得遍体鳞伤,白天又追了整整一天,无论功力、状态远不及平时的五成,这样再斗下去,死的只有自己。
“小子,我还真低估你了,你是姓黄这边的还是姓朱那边的?”
李怀旧一听心中一乐,心想这尼姑是把自己看做成那两伙人之一了。但一想,为了给以后减少麻烦,干脆还是认了。于是笑笑地说:“你猜?”
“怎么称呼?”尼姑又问。
“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如何?”李怀旧也一直想知道对方是谁。
“下次你没那么好运了!”尼姑说完,迅速上前拔出插在甲板上的剑,跳下商船,踩着竹杆快速逃离。
李怀旧满腹狐疑看着这空荡荡甲板,于是气沉丹田试运一下内力,刚才练功时丹田膨胀之感没有了,继而是比之前更加汹涌澎湃的暖气在四肢百骸舒畅流淌。
“我的混元四象天玄功突破到第二重道隐境了!”李怀旧终于明白过来了。“天哪,第二重就这么厉害了吗?哈哈哈,有了这功力以后就是再见到崔淑真那一伙人我也不怕了,就算不能打败他们,至少也不会被逼得跳河了。”
自尼姑逃离后,一夜平静,李怀旧也享受了一次难得的休息。
中午时分,商船已经到了河东境内,河东地区得益于黄河几千年来的吹积,以及黄河带来的充足水份,这里本是土地肥沃之地,但去年秋季遭受水灾之后,粮食绝收,而新一季的新苗又刚长成,再加上这一带本是兵家必争之地,连年遭受兵祸创伤。所以这半年以来河东地区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树木新长的芽都被吃光。
李怀旧和方胖子站在甲板上望着两岸灾民遍野的惨状默默无声,但心却在沥沥作痛。这一片肥沃土地如果不是人祸在作祟,绝不会遭受如此大的灾情。就像自己船上的这三百万两银子,这一路过来经历了多少磨难,死了多少人才得以到达这里。
天色灰暗的时候,商船终于到达了埠口。方胖子也是个见不得人间疾苦之人,拒绝了李怀旧劝他第二天再上岸的要求,连夜上岸去找当地的富绅商谈赈灾之事。
而李怀旧则和几个伙计留在船上看守银子。
夜!还是有点寒冷,李怀旧昨晚切身体会了混元四象天玄功的威力,今晚天一入黑就到甲板上开始练功,两个时辰下来,他愈发感觉这功法的深奥与厉害。
但今晚练功时却被有点奇怪,两个时辰的时间,李怀旧始终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但对方却一直没有动手的意思。李怀旧突然冒了一个念头:“这个偷窥自己的人是不是一直在跟踪着我呢?以前感觉不到,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功力差,现在我功力进入了第二重道隐境是不是就才感觉得到呢?”
李怀旧决定跟他熬一熬时间,心想,反正我是呆在自己的船里,我倒是想看你要偷窥到何时,敌不动我也不动。
让李怀旧意想不到的是,打更的都报了子时了,此人还在,此人定力之强让李怀旧深感意外。
“怎么办呢?主动逼他出来?”李怀旧想。
“朋友,跟踪我这么久了,不妨出来坐坐!”李怀旧终是忍不住了。
“噗嗤”一声笑声传来,倒是把李怀旧迷惑了。如果是仇人跟踪,一般会气汹汹的出来;如果是有图谋的陌生人跟踪,一般是以尴尬的笑声出来。但现在对方却是以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声出来倒是令李怀旧感到奇怪了。
李怀旧抬头一看,只见夜幕下一个女子款款而来,她罗裙飘曳,一身嫩绿衣裙随风送香,娇丽绝伦,顾盼之间,风姿绰约,艳绝倾城。
“好你一个山匪,单枪匹马,竟然抢那么多银子!俗话说见者有份,不打算分点给我?”清脆如莺的声音传来。
李怀旧微微怔了一下,突然记了起来,这不正是在洛阳酒楼里坐在隔壁的女子吗!
“呵呵,从洛阳跟我到这,辛苦你了!”李怀旧略带嘲讽地笑了笑说。
“辛苦的是你,没想到你的经历如此丰富多彩。”女子毫不客气地笑了笑。
“呵呵,你可真耐得住寂寞啊,人家都是半路出手的,你倒是沉得住气,现在才出手。”
“这也不正是你的风格嘛,你也是最后才出手的,并且一出手就惊天动地,一袋面粉就搞定了。你要是个将军,绝对没人是你的对手,并且你一定杀人如麻。”
“姑娘高估我了,我就一老百姓,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而已!姑娘,你的帮手呢?”
“我就一人,我从来不要帮手。”
“口气不小啊,你一人就想抢走这些银子?”
“这里呢有两样东西喜欢?一是船里的银子,一是你的诗!你任意给一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