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从心底涌上来,江喜多赶紧往洗手间走。
曲小夜注意到江喜多的动静,跟上去,“喜多要不要妈妈陪你去洗手间?”
江喜多摇了摇脑袋,马上去洗手间的门关上了,“不要,妈咪,你们吃蛋糕吧,我自己能上洗手间。”
曲小夜并不没有看到女儿在流鼻血,以为她只是想上洗手间,只得由着她去。
洗手间里的镜子里,小姑娘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鼻血像是不要钱一样越来越多,一小会功夫就染红了衣服的前襟,更显得一张脸苍白得可怕。
她打开了手笼头,拿纸去擦血。
可是,血越来越多,很快的连缸子都染红了。
极端的害怕涌了上来,她想要冲出去,可是,外面传来的笑声,让她止住 了这个想法。
自从这两个月住院以来,她的心理成熟了许多,她已经明白自己得了什么病,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治不好了。
有时候趁罗十一和妈妈不注意,她偷偷上网查了白血病,对这个病的认识也越来越多。
随着病情的越来越恶化和身体越来越疲惫,她也越来越清楚的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久了。
她不怨谁,也不怪谁,只是舍不得妈妈,舍不得爸爸,舍不得弟弟,舍不得江云一,舍不得爷爷,更舍不得罗十一。
她不愿意他们为她难过,至在在今天,妈妈生日的这一天,她不想看到他们为她难过。
江喜多拿了一大堆纸,坐在墙边,不停的擦着流出来的血。
可是,无论她怎么擦,血越来越多,她也感觉身子越来越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她靠在墙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外面,罗十一一直在洗手间卫口。
他看了看表,十几分钟过去了,小姑娘在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终于,他忍住了,敲了敲门,试探的道:“喜多?”
没人回应。
他又敲了一下,“喜多,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回答。
小姑娘平时一向很乖,和他配合得很好,即使是上洗手间,要是时间长了,他唤她的时候,她也会给予答应。
两次叫人都没有回答 ,罗十一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又重重的敲了门,“喜多?我进来了!”
还是一样没有回答。
这是一屋子的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曲小夜和厉枭上来直接打开了门。
入眼就看到了一地沾了血的纸,还有歪在墙边的已经没有意识的女儿。
小姑娘手里还抱着一盒纸巾,满身全是血,双眼紧闭,没有沾上血的脸上方白得像是纸一般。
曲小夜心里剧痛,脚下一软,急怒攻心,一声“喜多”还没叫出来,就心痛得倒了下去。
她身后的徐政南连忙扶住了她。
厉枭也呆在原地,几乎站不稳。
曲阳挤了进来,一下看这个样子,赶紧道:“快点,送急救室。”
罗十一抱起江喜多就冲了出去。
那边急救室在对江喜多进行争分夺秒的抢救,这边厉枭也守着曲小夜,看着医生给她急救。
她刚才急怒攻心,直接心痛得晕了。
医生给她做了复苏,十几分钟后她才醒过来。
醒过来话都没说,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就往急救室跑。
厉枭连忙抱起她,直接进了急救室。
四五个国内外最顶尖的血液专家围在手术台边,曲阳也是一头汗的在和专家商量急救措施。
小姑娘失血太多,又几乎失去了免疫力,这会连血都有些输不进去了。
几个顶级专家全是厉枭重金请来的,拿人手短,这会看到小姑娘几乎已经快要断气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
可是,抢救已经过了这么久,几个人还是一筹莫展。
这种病,最后的手段肯定是换骨髓,可是现在还没有配对的源头,小姑娘血液特殊,病情恶化的又很快,不过两个月时间,人都瘦得快要脱型了,几个专家大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最后还是只有强行输血。
可是,江喜多的身体机制和别人不同,这次有一点好像又出现在排斥外来血液的情况,输血的进度极其缓慢。
大概过了半小时,竟然突然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
所有人都吓得脸色都变了,曲小夜更是心痛得都要晕过去。
这个时候,没有人有特别的办法,几乎一致的,几个专家的目光都投到了曲小夜身上。
曲小夜站起来,走出急救室,对门口的厉枭道:“去把我的药箱拿上来,如古银针也带上来。”
她面色苍白得可怕,手不停的在抖,几乎站都站不稳 ,厉枭一边让刘术下去取东西,一边扶住她,道:“是不是情况不好?”
曲小夜这个时候大脑一片混乱,没有太多能力去想别的,只是凭本能说话和做事。
她眼里几乎失去了色彩,喃喃道:“心脏不怎么跳了,正在做复苏,去拿针,我要用最后的办法。”
这话一出,一直焦急等待的徐政南直接受不住,生生的就倒了下去。
罗十一连忙扶住了他。
曲小夜看了他一眼,对罗十一道:“十一,你把我爸扶走,去那边休息室,别守在这里了。”
“是,少夫人。”
罗十一一边扶着徐政南往休息室走,一边不停的回头看急救室,眼中的暗意越发的明显。
兵荒马乱两个小时以后,江喜多被推出了急救室的门。
这一次,她没有回普通病房,进了特殊的无菌病房。
曲小夜和厉枭一天只能进去看一次,罗十一则穿了杀菌消过毒的特殊衣服,可以在里面照顾,但只限白天,晚上还是要离开。
江喜多小小的身体躺在无菌病房的床上,越发显得瘦弱。
曲小夜和厉枭穿上消杀过的衣服,守在她床边。
曲小夜强忍着痛意,拉着女儿小小的手,强作温柔的道:“喜多不要怕,这里只住几天,过几天好了,我们还是搬回以前的房间。”
小姑娘刚从鬼门关里被拉回来,虚弱得几乎抬不起手来。
她看着最爱的爸爸和妈妈,强行露上出一个笑脸,虚弱的道:“妈妈,爸爸,你们别担心,喜多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厉枭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沉重又坚定的道:“宝贝,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相信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