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主楼里,罗九平静的看着厉枭砸了一屋子的名贵瓷器。
全世界没有人比他更懂厉枭。
这个外界看来像神一样强大的男人,已经处于快要崩溃的边沿。
过了不知道多久,厉枭砸累了,疲惫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双目充血,神情阴郁:“是不是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罗九平静的道:“没有,少夫人她是不想见你,她故意躲着你,所以你找不到的。”
这话像一根刺一样刺痛了厉枭的神经,他暴怒起来:“罗九,你想死吗?”
罗九道:“我不想死,但是我不想看到你浪费时间,浪费财力去找了,少夫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少夫人,你掌控不了她了,她现在非常强大,还有国家高级机关庇佑,你以前的那一套对她来说不管用了。”
厉枭气得脸都快要扭曲了,他恶狠狠的道:“罗九,我想掐死你!”
罗九道:“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夫人,不能再刺激她了。”
厉枭按住了眉头,过了很久才道:“送时妍走吧。”
罗九摇头:“现在送走时小姐的话,她一定会再次自杀,厉家的其他人,尤其是当年受过时强恩惠的人, 一定会出来挑事,所以,要送走也不是现在。”
厉枭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
罗九继续道:“现在可以这样做,第一,让时小姐搬出闲云山庄,找一个安全妥当的地方让她住下来,第二……”
他停了一下,低声道:“如果一直找不到少夫人,就要开始准备老夫人的后事了。”
说完,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过了很久很久,厉枭才道:“罗九,是不是时妍走了,小夜就会回来?”
罗九面无表情的道:“不会,除非你们以前的误会全部解除,并且,你亲手解决掉时小姐,她可能会主动回来。”
厉枭冷冷的看着他:“罗九,你有时候真的非常讨厌,我想弄死你。”
罗九一脸平静的道:“少爷,有一个问题 ,我一直想问,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时小姐找人做掉的,你会杀了她吗?”
厉枭冷声道:“你觉得我会吗?”
罗九道:“你不会,你只会把她送走,并且不再见她,所以,少夫人永远不会自己回来。”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罗九,我是不是做错了?”
罗九摇了摇头:“你没有错,时强对厉家有再造之恩,那时候,他完全可以夺权毁灭厉家,然后自己成为南市的掌权者,可是他没有, 他不仅护着厉家,还把你推上家主之位,就凭这一点 ,他的女儿,就有资格享受今天的一切。”
他轻叹一声:“但是少夫人也没有错,两个人都没有错的话,这就难办了。”
厉枭低声道:“这么多天了,她也该消一些气了,为什么一点机会和消息也不给我?”
罗九道:“因为她不想要你了,她在心里已经放弃你了。”
厉枭的眼神越发的冰冷,他寒声道:“罗九,如果我手里有枪,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罗九道:“这些话除了我没人敢告诉你。”
厉枭闭上了眼睛,半天才道:“你去把老夫人病危的消息放出去。”
罗九皱眉:“这样会加速厉家的动荡,说不定那些人会提前动手。”
厉枭冷冰冰的笑了。
“她都不要我了,我还在乎厉家动荡不动荡吗, 我正好心情不好,开一开杀戒。”
罗九皱紧了眉头,过了很久,才道:“那就提前动手吧。”
很快的,南市便有了一个新的传言。
厉家德高望重的老夫人病危,将不久人事。
这消息如同最强的流感病毒一样传遍了大街小巷。
随着这个流言的传播,南市各大家族也开始紧张起来,纷纷预测厉家将有一次大劫。
艾新集团的股票也随着这个消息开始动荡不已。
一切似乎都在朝在不好的方向发展。
在消息扩散的第十个傍晚,鹅毛般的大雪将厉家的院子装饰得像无比的清淡素雅。
华灯初上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驶进了厉家的大门。
车门打开,一抹清丽无比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穿一身宽大的浅蓝色羽绒服,头发柔柔的散在肩头,精致的眉眼在灯光的照射下美得惊人。
同时下来的 ,还有一个高大的青年,青年英姿勃发,修长挺拔,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丝不易觉察的戾气。
青年撑开黑伞,揽住女人的肩,低声道:“姐,到了, 我们直接进去吗?”
在院子里巡逻的保镖一见他们 ,立马拨通了厉枭的内部专线:“总裁,少夫人回来了!”
曲小夜虽然没来过厉家老宅几次,但是对这里也不算陌生,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老夫人住的小楼前。
还没进屋,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一袭黑色大衣衬得厉枭极为高大挺拔,灯光下他那张俊美的脸仿若是上帝最得意的作品,对曲小夜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曲小夜只看了一眼,平静的心湖就忍不住起了丝丝涟漪。
她下意识的就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显得冷淡和平静。
厉枭直勾勾的看着她。
快一个月了,她的肚子明显大了不少,宽大的羽绒服没能完全掩盖住她隆起的小腹。
浅色的衣服衬得她小脸素白素白的,越发的让她的眉眼看起来精致无比。
同时,她脸上淡淡的疲态也显示着她休息的并不好。
厉枭刚要上前,任少臻就挡在了曲小夜面前:“厉总,我们是来给老夫人看病的,请你不要对我姐动手动脚,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这时,厉枭才注意到任少臻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
他努力克制住想要抱住她的冲动,低低的道:“小夜,你回来了。”
曲小夜淡淡的从他身边走过:“我母亲给我打电话,说老夫人病得很重,要我一定回来看看。”
她突然停下脚步,淡淡的:“本来我是不想来的,厉家的事早已和我无关,但我母亲说医者仁心,我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老夫人是我们曾经的恩人,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厉家人的生死与我无关。”
她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厉枭脸上偏执得让人害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