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血清的确有三支,可以人均一支 ,可是,她却下意识的给厉枭直接使用了两支,剩下的一支给了刘术。
她不是神仙,她只是个普通人,在生死面前,她的感情天秤自然是偏爱心爱之人,即使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她也并不后悔。
可是,不后悔不代表她不痛苦,她一想到小李子大概率会死,一想到他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还有大好的人生,就要这样死在异国他乡,她就痛苦极了。
这个时候,李承风和任少臻也过来了 , 一起陪在医院。
三人都相当沉默。
曲小夜的沉默是因为心里的人生死未卜,任少臻的沉默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保护曲小夜感到自责,而李承风,一支烟一支烟一的抽着,憔悴得让人觉得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小李子叫做李寻,是李承风大哥的儿子,从小是被当作李承风的继承者来培养的,现在发生这种事,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向家族交待。
而且,更严重的是,现在基地上的人和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工作多年,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
曲小夜现在做的事非常危险,只要这其中任何一个点出了差错,都会引起一场外交上的风暴。
可是,他也知道劝不动。
他觉得,从本质上来,厉枭和曲小夜是一类人,天性薄情却又深情。
薄情是不轻易动情,深情是一旦爱上,就偏执到可怕,从此眼里心里只有那一个人。
他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就看到一名华人医生匆匆从里面出来了。
“姓刘的先生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曲小夜立马站了起来:“另外两个呢,如何了?”
华人医生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乔迪先生正在调更好的专家过来。”
曲小夜心下一窒,几乎站立不稳,她抓住他的衣服:“另外一个大高个如何了?情况怎么样?”
那医生道:“那个人的情况有些奇怪,他是中毒最深的,全身有十几个处飞蛸咬过的痕迹,照这种情况,他一般会当场毙命的,可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死,还撑到了现在,只是,他现在陷入了一种神经被重度麻痹的状态,也就是通常说的深度睡眠状态,就像植物人一样。”
曲小夜悲喜交加,手都在抖:“是不是不会死?”
那医生道:“有这么多顶级专家在,一时半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被毒麻痹太久,也有可能醒不来,一辈子是植物人的状态。”
曲小夜暗自松了一口气 ,马上又道:“那另外一个呢?”
医生摇了摇头,不说话。
曲小夜心又沉了下去。
她当即做了一个决定,转身对李承风道:“李承风,现在邮轮上还有一些药池水,我想替小李子和厉枭施针。”
她眼神很是黯淡:“小李子,他,他可能……对不起,当时血清不够,我以为他中毒不深,就把另外一支给了刘术。”
李承风此时也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只要是有一丁点希望能救活小李子,他就不得不试。
“我马上让人把水空运两桶过来。”
曲小夜看向任少臻:“少臻,你要亲自回一趟基地,在厉枭房间的保险柜里,有一套银针和一本药书,你帮我拿过来,别人去我不放心。”
任少臻立马站了起来:“我马上去!”
任少臻一走,曲小夜马上去了厉枭的房间。
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加上乔迪的特命,在场的专家和医生无人对她不从。
她直接抽了四百毫升血,直接输出了厉枭。
输血过后,厉枭苍白如纸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只是整个人仍旧陷入重度昏迷之中。
曲小夜摸了摸他的脸,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小腹上,低声在他耳边道:“你要是敢不醒过来,你儿子就跟别人姓,我不会让他们姓厉的 ,你最好早点醒过来,我们把旧账好好清算一下。”
这时,她感觉厉枭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虽然很轻,几乎只有一瞬间,但她的确感受到了。
看来,这醋王对孩子的事反应比较大。
她低头继续道:“等你醒过来,表现良好的话,还有更重要的事会告诉你。”
这时,药浴池的水已经送了过来。
曲小夜首先为小李子施了针,然后将让人将他放在药池水里泡上一个小时。
接着就是为厉枭施针。
她操作的时候有几位顶级专家隔着玻璃门在围观。
曲小夜并不在意别人将她的本事学了去,任由那些人参观,但不准拍照,也不准录视频。
那些专家一边参观,一边发出低叹。
“这种操作我听说过,在华国,熟知人体各个器官和神经系统的医生,才能操作这项神秘的技能。”
“听说这项技能有几千年历史了,他们只教给自己的后代。”
“但是那么多针,几百根,不会扎死他吗?不痛吗?”
“还有那种水,他们专家空运过来的,好神秘的样子,是什么水?”
“等她完成这个仪式后,我打算去要一瓶带回去研究。”
于是,在一堆专家的围观下,曲小夜完在了施针。
刚开始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一种可有可无的表演,但当那些针头开始慢慢的渗出淡绿色的液体时,这些人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一样。
在他们的认知里 ,针头冒液体不难理解,但应该是冒的红色的鲜血,而不是绿色的东西。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绿色的液体是毒液。
但是,想要人整体排毒 ,不是只能通过透析或者换血吗?
这种从针孔里排毒,而且不出血的操作,就像只存在神话里或者科幻里一样。
过了好久,有人轻声道:“我觉得我是在做梦。”
“她手里的针,是上古神器吗?”
“我觉得我要亲自去华国一次,学一学这门技巧。”
“没用的,我听说要学几十年才能勉强精通。”
“可是,这位小姐最多二十出头。”
“这事颠覆了我对医学的认知。”
……
当这些人从无比震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时,曲小夜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连续给两个人布针,这两次操作累得她几乎没力气说话了。
所以,那些专家想要拜访她时,她全部拒绝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在厉枭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