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哪里查得到这些资料,许多证据力度不足,不过有一点,媒体并不需要那么确凿的证据,这件事无论冷氏集团是不是有问题,舆论肯定是很难压下来了。”
“是啊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足够让冷氏的股票跳崖,不行,我马上要回去把我手中的冷氏持股抛掉。”
“我觉得也不一定,我等着触底反弹再狠狠买进,大赚一把!”
曲小夜脑子一片空白。
冷氏集团,是冷风行的公司。
冷氏集团是整个东部地区进出口贸易航母级的大集团,涉及的领域不比艾新集团少 ,而且冷氏集团超级低调,财务方面做得更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怎么会突然出这么大的问题?
是厉枭!
除了他,她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有这个能力在短时间内搞出这么大动静,甚至操纵了舆论方向。
他想做什么?
是想逼她自己现身?
这几天她和孩子没有受到一点打搅,她还以为他多多少少放弃了。
没想到他居然敢用艾新集团和冷氏集团打架,他疯了吗?
这两个大集团都是国内甚至在亚洲屈指可数的龙头企业,如果真的打起来,无论是胜方还是输掉的一方,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尤其是冷家, 现在处于特殊的转型时期,如果输掉了,将会对冷家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
曲小夜付钱的手都有一些抖。
回到陆商的住处,曲小夜一眼就看到陆商正在收拾东西。
“我要回北市一趟,冷氏集团出事了。”
曲小夜放下早餐:“是不是厉枭搞的鬼?”
陆商停下了动作:“现在还不清楚,但十有八九是他搞的事,老大现在还在医院,我必须回去看能做点什么。”
曲小夜道:“我能帮上忙吗?”
陆商道:“你回去也帮不了什么,而且孩子一直跑来跑去身体也承受不住,放心吧,冷家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就算老大没在国内,我们也不怕。”
停了一下,陆商道:“就算厉枭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冷氏彻底搞掉,我们也会反击的。”
陆商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曲小夜知道他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陆商收拾好东西很快走了,曲小夜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原因吗?
如果因为她冷氏集团真的股市崩盘,她就是冷家的罪人。
到时候她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她绝不能让自己背负这个罪名,更不能让冷氏从此倒下!
这时,江喜多拿了故事书让曲小夜念给她听。
曲小夜刚读了一段,江喜多便小声道:“妈妈,为什么我们要一直住在陆叔叔这里,我们回自己的家好吗?”
曲小夜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温柔的道:“喜多不喜欢陆叔叔这里吗,你不是一直想要住高楼吗?”
江喜多小声道:“我想那两只小鹦鹉了,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曲小夜出了一会神,道:“很快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家。”
没多久,曲小夜便出了门。
她到楼下移动大厅买了新手机,办了新的电话卡。
午餐之前,江喜多想吃红烧牛腩,曲小夜便去了楼下的超市买牛腩。
她提着袋子刚走出超市大门,便看到了厉枭。
他双手插在兜里,背部抵着车门,一双长腿随意地交叠着。
他裹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头发全部梳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极有气势,尤其是那张俊脸,惹眼的要命。
曲小夜有些不明白,这个人,有着这样优越的外貌和强大的家族背景,可谓天选之子,为什么会有这样偏激的性格和魔恶一样的脾气,真不知道这个煞星小时候经历过什么。
她紧了紧手中的袋子,站着一动也不动。
厉枭朝她走了过来,略显粗糙的指腹滑过她柔嫩又憔悴的脸颊。
他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道:“才三天,就瘦了这么多。”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起伏,曲小夜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离办好电话卡到现在,不过三个小时,他就精准的找到了这里。
三个小时而已。
曲小夜麻木而疲惫的道:“厉枭,我恨你。”
厉枭突然含住她的耳垂,重重的咬了一下:“我知道。”
曲小夜疼得身子抖了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真正的原谅你。”
厉枭冰封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他的手不经意的抖了一下,抓过她的胳膊:“回家吧。”
曲小夜任由他将自己塞进车里,然后按住了厉枭的手:“我们谈谈。”
厉枭眼里闪过一丝哀色。
他无数次想要和她好好谈,可是她一次机会也没给过,现在看到冷家出事,她终于让步了。
她为了冷风行,真的是什么都肯做吗?
曲小夜看着车子前方,出了一会神,神态有些疲倦:“我累了,孩子总跟着我跑,也累,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样?”
她的声音很淡,透着疲惫,就像一只在垂死挣扎的鱼。
厉枭愣了。
他以为她会伸出利爪,狠狠的给他一下,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平静得不像平常的她。
“跟我回去,别从我身边逃开。”
曲小夜垂下了眼帘:“我答应你。”
厉枭先是一愣,随即一种狂喜的感觉在心中炸开,他挑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曲小夜半垂着眼帘,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厉总这么大本事,我能骗得过你吗?我办了手机卡不过三个小时, 你就精准的找了过来,我能逃到哪里去?”
刚刚才升起的喜悦被瞬间踩灭,厉枭眯起了眼睛:“你想跑,的确没那么容易。”
曲小夜道:“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从来没有好好谈过,今天就好好谈谈吧。”
“我们不可能再回到最初了,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了。”
“我不是一个大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记仇的人,我忘记不了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你,只要一想到你做的那些事,我就觉得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我的亲人和朋友。”
“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伤害和不信任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这一刻,她不能更强烈的明白,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可是,她一想起他以前做的事,想到那个电话,她就觉得他表现出来的深情,就像吃到胃里的碎玻璃渣子, 割开了她的内脏,让她痛到失去知觉。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边睡着自己,一边爬着时妍的床,他不觉得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