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枭出神的看着曲小夜。
这女人的眼神和曲小夜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
曲小夜曾经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但那时的他,却一无所知,最后她用最惨烈的方式永远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彼时,又有另外一个相似的女人 ,用这种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他感觉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他一下子抱住她,仿佛抱住了当初的曲小夜。
“我在,不要怕,一定会找到喜多的。”
“我已经让罗九带着几百个人去找了。”
“所有的监控都正在被调出来,一定能找到的。”
厉枭低缓有力的嗓音就如大海里的一根浮木,曲小夜就是那个快要淹死的人,她一下子抓住了这最后的希望。
她颤抖着,几乎字不成句:“监控里显示,她沿着这条路跑出去了,但是前面有一段路是没有监控的,然后就找不到了。”
“会找到的,一定能找到!”
“你再想想,喜多平时喜欢去哪里地方,我们一起去找。”
夜渐渐来临,但还是一点江喜多的消息都没有,曲小夜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即便再聪明,离开大人的视线这么久,也是凶多吉少了。
一无所获的几个人站在一起,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丰泽忍不住先哭了起来:“都怪我,她想要带两只小鹦鹉过来,我不让,她一定是想回家去看两只鹦鹉所以才自己出去了。”
“我为什么要出去打那个电话,我这个混蛋!”
丰泽后悔得恨不得锤死自己,可是却无济于事。
厉枭道:“我已经联系了南市所有能联系的人,大家都在帮着一起找,警方也出动了最大的警力,就算把南市翻个身,也要把喜多找出来。”
曲小夜喝了一口水,转身又要出门,却被厉枭拉住了。
“你现在这样出去也没有用。”
曲小夜甩开他的手:“那也比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好。”
一想到女儿可能落在了哪个坏人手里,曲小夜就全身发寒。
她不敢去想那些可怕的后果,只能像不受控制一样一遍一遍的去女儿有可能出现的角落。
就在所有人都找到天翻地覆的时候,江喜多静静的躺在时妍的车里,沉沉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
时妍紧张的看了一眼小孩,道:“哥,现在怎么办?现在南市有点头脸的都在出人找她,难道真的要藏起来?”
时远作为时家的管理者,关键时刻,要比时妍来得更理智和有眼光。
他想了一会儿,皱眉道:“藏不了,如果北市的冷家要找人,就一定会找到的,他们在黑白两道呼风唤雨,只要他们下定决心要找人,迟早会找到我们头上的。”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已经在我们这里了,要怎么办?”
她眼里闪过一抹狠毒:“要不然杀了埋了算了!”
时远摇头:“不可以,冷家的人一到位,一定会找到我们头上的,如果一开始你就把她带出南市,这还好点,可是现在她还在南市的话 ,就不好办了!”
他皱紧了眉头,像看着烫手山芋一样看着江喜多。
“你为什么会想到在这个时候带走这个孩子?我不是告诉你了,要有耐心,做事要么一刀致命,要么就一直默默的做准备,你今天把这个孩子带来,你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吗?”
时妍一想到现在自己在网上的名声那么臭,就气得想杀了曲小夜。
“这个孩子自己跑下楼的,被我派在那里盯着曲小夜的人看到了,就带了回来。 ”
“前些天那个贱女人和厉枭闹翻了,听说厉枭已经放弃她了,我哪里知道厉枭会给她这么大的人情,竟然发动南市有点势力的人都来找她的孩子!”
她狠狠的在江喜多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咬牙道:“这个小贱人真是和她妈一样,勾得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
她的力气很大,江喜多嫩嫩的胳膊立马就青紫了。
可是,小孩就像失去知觉一样一动也不动。
时远道:“如果只是厉枭在找人还好点,厉枭虽然权势滔天,但到底是明面上的商人,有很多事情不便做得很绝。但冷家不一样,他们专做这种灰色地带的东西,接触的人有些是非常可怕的,这种人要想找到一个人,会用各种极端的手段来找,如果被人知道孩子是我们带走的,就算有厉枭护着,时家也一定会很惨的。”
事情到这一步, 时妍也感觉没有办法了。
“那现在怎么办?厉枭已经把全城的监控都调了出来,现在把孩子送出去,说不定也会暴露。”
时远想了一下,道:“这好办,我知道这附近有一条路没有监控,我们顺着那条路把这孩子送走就行了。”
时妍道:“可是,医院离这里这么远,这孩子在我们附近出现,他们还是会怀疑的。”
时远道:“那就从这里先送出去,到医院不是太远的地方找个监控死角,把这孩子放在那里。”
“你现在就去厉枭住的地方等他,造成你一直在他家里的假象,这样就算冷家要一查到底 ,但你那个时间是和厉枭在一起的,他们也怀疑不到你头上!”
“现在就去办,不然等到冷家的人真的开始大动作了,就来不及了!”
“等一下!”
时妍从包包里摸着一枝针筒,看着江喜多,阴冷的道:“再给这小贱人补一支沉睡针,虽然不能弄死她,让她睡三天三夜,让曲小夜吓死才解恨!”
说着,将一整针足够大人用的剂量,推进了江喜多的身子里。
时远道:“不要打太多,万一弄死了就麻烦了!”
时妍收起针筒,道:“哥,送孩子出去这事,你一个人去办,白天带这小贱人回来的那两个人,可不能留下活口,万一被找到,他们供出我们,就完蛋了。”
时远道:“这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现在去厉枭的房子里找他去!”
离安康医院不远的伍城大道上,一辆没有上牌的面包车避开喧闹的人群,偷偷的停在了人烟稀少的垃圾处理站附近。
随后,上面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清洁工服装,从上面抱下来一个小孩。
他看了看附近没人,将小孩往路边的园艺灌木从中一放,就立马返回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