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鸽今天起得依旧最早。
他热了热昨晚房间里的饭菜,吃好洗完碗后便拿起背包上学去了。
谁都可能有错,但粮食是绝对没错的。
……
北淼高中。
拉帮结队的学生有说有笑的走进校门,互相讨论着这两天自己的所见所闻,人流中时不时传出一声大笑。
洁鸽看着这幅活力朝气的画面,微微出神。
“真好。”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一个可以称兄道弟的朋友,只是,友情在……不堪一击。
压下杂绪,洁鸽朝着教室走去。
来到教学楼前。
洁鸽远远就看到一对显眼的男女组合,一个清清瘦瘦的青年,还有一个身穿粉红衣裙的女孩。
青年一张驴脸,镜片厚厚的,脸上挂着开朗的笑,而女孩笑得很是清纯腼腆,披头的散发更是衬托出女孩我欲犹怜的气质,难怪能评为北淼三大校花之一。
见到洁鸽,青年微翘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女孩则下意识地和青年拉出社交距离。
洁鸽点头表示招呼,随后扬起看戏般的笑从两人身旁经过。
吕鸽是青年的名字,是七年前洁鸽搬到这座城市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小时候两人因为都单名一个鸽字,玩的非常好。
女孩则叫夏一可,她既是洁鸽五年的邻居也是和他定下娃娃亲的女孩,这在学校是个秘密,夏一可主动要求保密的秘密。
洁鸽自从三年前知道自己被强行订了娃娃亲后,便一直和夏一可保持着距离。因为,他小时候就发现她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这种人,不值得深交。
可夏一可不知道给吕鸽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吕鸽心甘情愿的成为了她的舔狗,洁鸽几次三番劝告自己的好朋友那个女人并非良人,可都无济于事,甚至甘之如饴。
不过现在,洁鸽决定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看到洁鸽如此反常的举动,吕鸽愣了一愣。
“鸽鸽!”
夏一可转身叫道,“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刚好有点事情要谈而已。”
“所以呢?
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还有,不要用鸽鸽这两个字叫我,我亲弟弟都不这么喊。”
洁鸽摆了摆手,大步走向教室。
夏一可第一次听到洁鸽对她说“不要这样叫我”这种话,夏一可望着洁鸽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就好像巨龙突然发现自己洞穴中最珍贵的财宝消失了。
这让她出奇的愤怒。
“可可,我们继续吧。”吕鸽重新把心思放在心上人身上,声音讨好道。
“等一下,我先去找洁鸽。”
夏一可提起裙子,大步追向洁鸽。
“可可。”
吕鸽抓住夏一可的手臂,“你急着找他干嘛,反正你们两个座位挨得近,待会再问不也一样。”
“放手!”夏一可眼底闪过一丝狰狞。
“可可~”吕鸽态度几近谄媚。
“吕鸽,请你对女生尊重一点!”
说完,夏一可甩开吕鸽的手,重新奔向洁鸽。
“踏马的!”
“什么好事都让洁鸽占了,凭什么不能是我吕鸽!?凭什么?!”
吕鸽用力一脚踹在树上,却因为太过瘦弱被反作力推倒在地。
……
其实,无论是吕鸽还是夏一可都是洁鸽搬到这座城市后最意难平的熟人。
吕鸽和洁鸽在三年前还是最要好的朋友,两人经常到对方的家里共枕一床,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双方家长越来越喜欢把他们放到一起比较。
这让双方的隔阂和距离感越来越大,尽管洁鸽每次都想和好,可双方还是越来越形同陌路,但当时最多只是从朋友变成了对手。
直到夏一可的出现让两人反目成仇。
对于三年前和夏一可定的娃娃亲,洁鸽并不喜欢甚至有些憎恶。
那一年洁福生的大理石厂生意出了点问题,夏一可的父亲夏冰鲍便通过关系帮他度过了难关,两家的关系便开始就热络起来。
后来那一年全国诗词大赛冠军洁鸽再次夺冠,当晚夏冰鲍便拉着洁福生喝酒庆祝,之后喝的不省人事的洁福生便稀里糊涂地和夏冰鲍定下了娃娃亲。
清醒过来的洁福生死要面子,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洁鸽就又多了一个去丈母娘家帮忙的任务。
洁鸽本以为娶一个清纯温柔善良可人的妻子回家再慢慢磨合感情也未必是件坏事,直到他第一次进夏一可的房间打扫时才发现了她的真面目——
床底下藏着的整箱黄色碟片,小日记第一页‘宁在宝马哭,不在单车笑’的座右铭……
可以这么说,这个外人面前清纯可人的校花早在初中时就已经阅片无数,姿势和玩法比一些同龄男生都懂得多。
“呵,罢了,随他们去吧。”
洁鸽自嘲一声,他这个泥菩萨算是悟了。
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自己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鸽鸽!”
这时,夏一可急匆匆追了过来。
洁鸽置若罔闻,继续朝教室走去。
“阿洁!”
夏一可见状再次提速,拦在了洁鸽前面。
洁鸽皱了皱眉,微翘的嘴角也慢慢放下,“有事?”
夏一可被洁鸽冷淡的态度搞得有些懵,虽然以前洁鸽对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可碍与娃娃亲的关系,他从没有在大庭广众下明显表露出来。这让她突然有些害怕。
“你今天看上去很不对劲,我有些担心你,你没事吧?”
“不,我很好,谢谢。”洁鸽露出礼貌的笑。
夏一可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洁鸽是一个很少笑的人,尤其是洁鸽知道他强行和自己定了娃娃亲后,对她笑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可今天已经洁鸽对她笑了两次。
“你……”
夏一可还未说完,洁鸽忽然打断道:“夏一可,我早有些话只想对你一个人说了。”
夏一可听到这有些旖旎的话并没有感到喜悦,反而下意识的感到恐惧。
“我不会再给你做饭了,跑腿什么的也别想。”
“你给老子爬!”
只见洁鸽放肆的笑了笑,随后便干脆潇洒的向前走去。
夏一可看着洁鸽那感觉卸下包袱的背影,心中既是愤怒又是委屈。
他怎么敢的?!他怎么能的?!
自从定了娃娃亲之后,他哪天对我不是逆来顺受,被我呼来即去,他怎么敢的?!他不怕成为别人口中不疼老婆的渣男,不怕家里鸡飞狗跳成为众矢之的吗?!
有我这个校花每天陪他放学,每次双休日就邀请他来我家,班上一有什么表现的机会我都会全部给他,我这么好的一个未婚妻,他几世修来的福分!怎么能的?!他怎么能这样子对我说话?!
“哦,还有一件事,以后自己提东西回家,别来找我,我和你不熟。”
洁鸽的声音远远飘进夏一可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