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萧潇前脚刚送走风啸寒,就听云风说前门被于兆和带人给堵住了。
原本想不理,奈何于兆和这次面子里子都豁出去了,让人在前院扯着嗓子喊,“镇远候于兆和,求见孟姑娘!”
这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架子,连当朝的镇远候都不放在眼里。
孟萧潇换了身方便些的衣服,就让人把于兆和请了进来。
几天没见,男人脸上早就没了之前的倨傲和虚伪,满脸都是着急,进了门见了孟萧潇,就弯腰行礼,“孟姑娘。”
孟萧潇还没坐稳,赶紧往后退开一步,避开了他这一礼,“侯爷,您领着一帮男人强闯我一个女人家的府邸,已经是于理不合。若是让人知道您还这么卑躬屈膝,我怕让人以为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折辱朝堂要臣。当不起。”
于兆和听出孟萧潇是话里带刺,可他也是病急求医,只能把翻涌的脾气忍了,低三下四道,“孟姑娘,早前夫人来求您过府给小妹治病,至今没有消息,今天家中出了些事,特意来接她回去。”
孟萧潇简直要笑了,“之前您信誓旦旦说不会在来府上无理取闹,否则,我就不会去给你妹妹治什么病。怎么?现在你家里有事,要请她回去,妹妹不要了么?”
于兆和有点恼孟萧潇不知好歹。
更恼恨相娇娇不知好歹。
说好了请孟萧潇去给于绥宁治病,他才肯放她出来的,结果他在家里等啊等啊,不仅没等到她带人回来的消息,反而等到了相老丞相官复原职。
自从相周去世后,他是打死都想不到相家还会有再回巅峰的时候。
相老丞相一日不还朝,不管他做什么,相娇娇背后无人,都不敢反抗他。
可不过短短几日,谁能想到那个短命鬼的相老夫人还能死而复生!谁能知道相老丞相还能官复原职,并且回朝当日,就受了皇帝信重。
他原本就是东陵肱骨大臣,辅佐三代君王,只要有心经营,相府曾经的辉煌和人脉,都不过是唾手可得。
那他从前做的那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了么?
于兆和越想心里越不安,已经连着几天都没有睡好,原以为相娇娇会闻讯赶回相府,他亲自登门好几次,却是连门都没得进。
相府上下团结一致,他吃了闭门羹就罢了,还没探听出一点关于相娇娇的消息。
于是只能找到孟萧潇这里来。
这个可恶的孟萧潇,居然拿着绥宁的病威胁他!
可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人,于兆和要跟都要咬碎了,但是想到于绥宁身上的的的伤纸巾还没有着落,于兆和闭了闭眼睛,把到嘴边的“放肆”咽了回去,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和声音一样的平稳,“小妹的上不也还要还孟姑娘的意思,只是夫人许久未归,家母和妹妹都很担心。岳父那边也要有个说法的。”
孟萧潇讽刺地看了他一眼。
绕了半天,合着是怕相老丞相如今风头正劲,找他要女儿,有些事,藏在宅子里倒是无所谓,一被人探听,就脏的不能看。
何况,于兆和这种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事的小人呢。
孟萧潇索然无味道,“你们家伤不伤心,你岳父要什么样的说法都跟我没关系,相小姐来去,当由她自己。她若愿意归去,自然会回去。若是不愿,也不是我等能勉强的。”
孟萧潇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她压根没准备告诉于兆和相娇娇归家的事,免得相府那边没有准备,被他拿住了什么把柄。
于兆和显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孟萧潇,脸色一冷,沉声道,“孟姑娘,大家都是亲眼看着我娘子带着丫鬟进的贵府,如今您说跟您没关系,只怕是不妥吧?你把她人藏哪儿去了?”
孟萧潇偏头,似笑非笑地迎上于兆和冷冷沉沉的目光,“我就是藏了人,你要怎么样?你是要冒着得罪凤御临的风险,抓我进大牢?还是趁着他还没回来,让我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这样你妹妹就能上位了是么?你猜你想得到这些,别人能不能想到?”
于兆和嘴角抽动了一下,即便刚才一瞬而过真的有这样的念头,被这女人直白的说出来,也不敢真的去做。
原本镇远候府就是靠着凤御临生存,他是活腻歪了才公然在他头上挖土。
但……
孟萧潇的话倒是给了他新的思路。
用不上的,自然要毁掉。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横竖只要孟萧潇死了,那个位置,就还是于绥宁的。
孟萧潇好似看透他的想法,波澜不惊地道,“你最好把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收一收,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
于兆和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换上一张笑脸,“我只是想接我夫人回家而已,什么龌龊的想法,孟小姐恐怕是多虑了。”
孟萧潇一字一顿道,“我刚才说了,她见或者不见你,全凭自己心意。不是我等能勉强的。”
于兆和总算觉出不对,直接往后退了一步,挡在门口阻止孟萧潇离开,“孟姑娘千方百计阻拦我见我夫人,还称她为相小姐,是不是她已经不在府里,跟那个男人远走高飞了?这贱人怕是一开始出府的时候,就跟那人往来上了!说什么给绥宁找神医回去治病,怕都是托词!”
“难怪!难怪她身边那个臭丫头,拼死都要把那个奸夫的东西送到你这里来!合着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于兆和越说越生气,看着孟萧潇的眼睛都变成了赤红色,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孟姑娘做的一个好典范,自己未婚生子就算了,对这些男女苟且之事也不做大防,还拐带良家妇人!”
孟萧潇大约知道,他说的是小桃给她送折扇的事情。
那是“萧关”旧物。
难怪,当时他们拼死拼活要把小桃那丫头打死。
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孟萧潇原本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个狗男人,如今视线却是牢牢钉在他脸上,然后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我刚才没听清楚,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