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孩子看着,就少了很多尴尬。
孟萧潇伸手就要去撩凤御临的袍子给他清洗伤口。
凤御临挑眉,在孟萧潇的手伸过来的第一时间,他费力地伸手按住她的手,眼带调侃,“这里……不太好吧?要不还是去床上?”
他的手因为迷药还没完全消退的原因,用力的时候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修长的手背泛着冷白,上面的经络都起床清晰可见,趁着这张苍白病弱,却分外好看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
孟萧潇抬眼看过去,正瞧见男人藏在衣领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又不是真的古人,在现代的时候,小电影资源遍地都是,她都当成纪录片看。
男人的眼神代表什么,她哪里会真的不懂。
她在眼神不由眯了眯。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调戏小姑娘呢。
果然男人除了死了,就没有一个老实的。
她轻笑了一声,语带玩味,“王爷想去谁的床上?”
凤御临倒是没想到她会真的接话,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开口道,“我也不是谁的床都睡的。”
这是实话。凤御临从少年时到如今,从始至终,都只有孟萧潇一个。
他的后院,别说妾,连个丫鬟都找不到。
皇帝赏赐给他什么都要,唯独是女人,宁愿得罪了皇帝也不会要。
最开始受了不少罪,时间长了,皇帝确定他真的只是守着孩子过而已,也就放弃了。
要不是已经有了凤惜麟,京城人怕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个断袖。
孟萧潇才不会信一个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即便是被皇帝百般忌讳,却还是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就算信,她也不是被他深爱的那个孟萧潇。
这些到底跟她没什么关系,还有暴露自己的嫌疑。
孟萧潇没有深问的意思。
眼见着他身上的袍子,又被血氤湮了一团神色,孟萧潇没再啰嗦,“我让人收拾下厢房。”
凤御临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挑眉道,“你答应麟儿这么照顾我,就是这么照顾的?”
“万一我要是死在别的厢房,你要怎么跟他交代啊?”
孟萧潇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凤御临,“你还想睡这?”
凤御临看见她这个表情就可乐。
重新回来后的孟萧潇,跟从前不一样了,不悲不喜,很少有这样生动的表情。
凤御临,“要不然,你把我挪回王府,万一我死了,你跟麟儿告个丧。”
孟萧潇一想起凤惜麟撕心裂肺哭的样子就心疼,“你想睡这,也不是不行。”
她起身,没等凤御临再次开口,就走到门边,叫了两个仆从进来,自己斜靠在内外厅交接的雕花垂花门上,颐指气使地指挥两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王爷要上我的床,自己爬不动,你们把他抬上去。”
“……”
什么叫自己爬不动!
士可杀不可辱!
“是,爷。”
眼见着两个彪形大汉朝着自己走过来,凤御临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先把话头收了回去,下意识想伸手想要先把落在两腿中间的袍子理平。
最好是能把两条腿都包裹进去。
但对方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上来一人拖住他的腰和腿,一人拖住他的头和肩膀,轻而易举地把人给举了起来。
凤御临感觉到大汉滚热的手,就放在他臀下,甚至因为举起来的动作,还动了动。
偏偏这时候,他还动不了。
一股难言的羞耻感从脚底蔓延上来,直窜头顶。
真的,即便是在战场上吃了败仗,他也不曾这么狼狈过。
像一只随时待宰的羔羊。
他凤御临从来不求人救命,此时却只能偏头看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孟萧潇,一脸求救的表情。
举着他头和肩的大汉粗声粗气道,“王爷莫要乱动,我们粗手粗脚,万一力道不对伤着你哪儿就不好了。”
说着,还把他往上正了正,这一下,手就穿过他腋下,又在他胸前闭合,成一个扣。
这样吃的力道更大一点。
凤御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强压着把人砍了的冲动,冷言冷语道,“放心,本王又不是琉璃瓦做的,没那么脆弱。”
他看着上头的屋顶,在心里安慰自己。
还好,至少是留在孟萧潇的卧房,没有把他丢到外面丢人。
这个念头刚转完,身体高度开始缓缓下降,他被两个大汉慢慢放在床上。
两人却没有走的意思,其中一个直接伸手来解凤御临的外袍扣子。
这跟孟萧潇来解,可完全是两码事。
凤御临浑然变色,声音里隐隐已经带了杀机,“你们干什么?”
大汉一脸茫然,手僵在半空,继续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几秒后才开口,“您受伤了,处理伤口当然要把衣服脱了。”
凤御临的眉心肉眼可见地跳了跳,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孟萧潇!”
孟萧潇看够了热闹,见传说中的战神王爷一张俊脸都红透了,显然是气的不轻,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浪荡样子。
她直起身走到床边,“好了,我来吧。你们退下。”
两人恭敬退下,临走时候还不忘帮孟萧潇关上门。
等听见他们脚步都走远了,孟萧潇才双手撑在膝盖上,俯身凑近了躺在床上的男人,红唇勾起一抹似弯未弯的弧度,好整以暇道,“怎么样?七王爷,床上躺着舒服吗?”
凤御临盯着她半晌。
还以为她对他有什么绮丽的心思,合着到最后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
还找两个男人来羞辱他。
这笔账,他记下了。
“潇潇,我这身体,总有好的时候。”
孟萧潇挑眉。
就是让她等着的意思呗?
她立刻直起腰,冲着门口就喊,“张龙张虎!”
眼看着门口还没来的及走远的两人去而复返,凤御临只好认命,“行,你赢了。”
孟萧潇见好就收,见凤御临安静下来,就收住了话头,面不改色弯腰,抬手直接把凤御临的袍子给撕了。
露出里面的中衣。
中衣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贴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