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夫人不明所以。
而安妗绸却眼神闪烁,显然明白了些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白玉质,而白玉质的第一反应则是好戏开场。
白玉质从出门开始就一直维持着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低垂着眼眸羽睫轻颤,在林晓声和徐兰因看来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而只有抿着唇角才能忍住不要笑出声的白玉质心情非常美妙,一想到马上就要看到这两个搞事的家伙是什么震惊恐惧的表情她就觉得非常高兴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这么一会儿功夫除了金鹏越还一头雾水,基本上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了。
所有人精神抖擞却屏住呼吸。
林晓声毫不收敛,她对待徐兰因的态度一向说不上好:“徐兰因,你来说说,这人你认识还是不认识?”
她颐指气使的态度让徐兰因不是很高兴,但也强忍着。
毕竟林家势大,她父亲 在世的时候尚且不如,现在被徐寒山掌控着的徐家也已经算不上徐兰因的靠山了,她只能忍耐。
林晓声对她的态度固然让徐兰因感觉到不舒服,但是白玉质能这样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人前才更让徐兰因不能接受。
她有着典型的畏强凌弱的心理,林晓声对她多么恶劣她都觉得理所当然,而白玉质甚至没有得罪过她,只是这样而已,徐兰因都忍不住自己的嫉妒心。
徐兰因定了定神,嘴角也挤出一抹笑来。
“林小姐说的是,我当然认得她了,”徐兰因话说到一般,脸上的表情越发充满着真诚和歉意:“实在是很不好意思,我是徐家徐兰因,这位是我们徐家的九姨太,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叫她到了这里,大家不要觉得忌讳,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克人的名头那都是假的。”
徐兰因这话说的简直恶意满满,她先是说了白玉质是九姨太,这里谁不知道给徐老爷冲喜的那个就是九姨太?明里暗里的说白玉质出身低贱还是个妾。
其次,她半点不加掩饰的就说了“克人”二字,显而易见是要将天煞孤星克夫克人的屎盆子扣在白玉质脑袋上。
徐兰因嘴上说叫大家不要觉得忌讳,实则呢,她就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看白玉质晦气。
这些太太们上了年纪的,有几个不在意这命数的说法?
这番话虽然称不上滴水不漏,但也绝对是一招见血。
至少从林晓声的表情上,白玉质就看得出来,她对徐兰因这番说辞很是满意。
气氛僵化,好不容易略过的话题随着徐兰因的出现被又一次翻出来。
几位太太们现在真是后悔,自己到底为什么非要跟着出来?现在可倒好了,平白惹了一身骚。
这白玉质克人不克人冲喜不冲喜的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嫁给她们家的男人。
徐兰因还洋洋得意自己在所有人面前拆穿了白玉质的真面目,实则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在场的这些女人们恨上了。
别的不说,至少关夫人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就低入谷底。
关夫人面如土色,她质问金鹏越:“鹏越,这位徐小姐是你带进来的?”
她的不悦如此明显,而金鹏越也对徐兰因这话的刻薄感到十分不解和失望,可事情已经这样了,金鹏越自然只能承认:“是的伯母,兰因是我的同学。”
徐兰因反而还不高兴上了,她脸色不好看。
关夫人看她这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心里就更是窝火起来,她说话也不客气:“什么阿猫阿狗的也能随便进我们金山蝴蝶的大门了,来人,将这位小姐带出去!”
徐兰因愤愤:“既然如此,那我将我们家的姨娘一起带走,诸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她抬手就要去抓白玉质,安妗绸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挡在白玉质身前,她生来一副笑面孔,看起来格外和气,可是说的话却不是那么太客气了。
“等一下徐小姐,你是要动手打人吗?徐家的小姐就是这样粗俗无礼?”
徐兰因没好气:“你又是谁?她是我们徐家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
安妗绸家中的确不是什么势力很大的商户,徐兰因不认识她,对安妗绸的态度远不如对林晓声。
林晓声看安妗绸和关夫人都帮着白玉质,自然也不高兴,借着自己的身份推开安妗绸护在白玉质身前的手。
“安小姐,这里什么时候又轮得到你说话了?”
场面进入白热化,几人对视着,互不相让。
安妗绸四两拨千斤:“按照林小姐的这意思,今日你便是要给这位徐家小姐撑腰了?”
林晓声可不承认:“自然不是,我只是看不惯你仗势欺人罢了,徐家可是我表哥在做主,我自然看不得自家人受欺负。”
若是说到仗势欺人,谁又能比得过林晓声呢,安妗绸冷笑。
过来拉人的几个护卫看见这些太太小姐们凑在一起,轻易也是不敢下手,看着关夫人的表情,有些为难。
“夫人,这……”
关夫人早就被这闹剧烦透了,她脾气一上来,也管不着林晓声是个什么身份了,真当她害怕林家不成?
她冷声道:“就是她,不必管别人,这刀枪无眼,伤了人自然有我来承担!”
护卫一听这话,那自然是有恃无恐,拉着徐兰因就要走。
而徐兰因挣扎中趁乱抓住了白玉质的手腕。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就是二楼的楼梯口处,撕扯期间白玉质没有出声,自然也没人注意到她已经被拉住。
林晓声听了关太太的话恼羞成怒,她一向自得于自己的出身,哪里听得了关太太这指桑骂槐的话,铁了心了不让护卫动手,自己就也上手去拉徐兰因。
这下三人凑成一团,顺序正巧是白玉质挤在中间,而徐兰因在下,林晓声在上。
楼上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楼下的徐寒山和关统等人。
倏然之间,安妗绸大惊失色,她喊道:“白小姐,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只能看见徐兰因脚下一歪,她惨叫一声,吓得护卫们只能松手,而就是这么一瞬,徐兰因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她手上还抓着白玉质的手腕,这么一拉扯,白玉质就如同一片柳絮般轻飘飘的就被她带了下去。
徐寒山抬眼那刻,映入眼帘的就是白玉质苍白着脸跌落的画面。
血迹如梅花点点撒落在楼梯上,白玉质捂着小腹处。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