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山敲门的时候,白玉质正好在拆自己头上的钗子。
当下很多女郎都已经不留长发了,所以这钗子就不是所有女孩都用得上的东西,冬至现在卖这东西的都很少。
但是白玉质刚搬来公馆的时候陈副官奉命买了许多,这半个月里徐寒山又时不时的就派人过来送衣裳首饰,所以白玉质这里倒是不缺。
白玉质散着头发,匆忙过去开门。
“徐少爷,你回来啦。”
她这话说的倒像是妻子在等候晚归的夫君一般,叫徐寒山听了就觉得心情愉悦。
“是,太太,我回来了。”
这样的回答让原本就暧昧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陈副官跟在徐寒山身后,本来白玉质过来开门的时候他已经自动避让后退一些距离了,却还是听见了这番对话。
白玉质脸颊浮上粉色:“陈副官也在啊。”
徐寒山冰冷的目光叫陈副官一抖,苦笑:“是,白小姐,我是来帮我们将军给您送东西的。”
陈副官这样说,徐寒山总算将目光移开,他看向白玉质的时候便是柔和温润的样子了。
“太太,舞会上要穿戴的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可以选选。”
陈副官就拍拍手,从底下上来了好些人,他们抬着衣服架子和首饰盒过来。
白玉质看着那一排都快看不到头的衣裳首饰,这里头有她平常穿的那样的旧时旗装,也有西洋礼服,不过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旗袍。
从这就能看得出来徐寒山的私心,他更愿意看白玉质穿旗袍的样子。
白玉质没有推辞,一些衣裳而已,而且也看的出来这些衣衫都是按照白玉质的尺寸定做的,她的身材极好,腰身又细又窄,可该有肉的地方可一点儿不含糊,因此就算白玉质拒绝了这些衣服,也没谁能捡到这便宜了。
她一件件的看过去,手指珍惜的划过柔软的布料。
白玉质有意流露出喜爱的表情叫徐寒山看得分明,表露出适当的需求,会让男人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这样才能维持住现在这种暧昧又不越界的关系。
最终,白玉质挑中了一件桃粉色的旗袍。
不知道是不是时代环境压抑的关系,市面上大多都是些颜色深沉或格外艳丽的颜色,像这种极嫩的粉色非常少见,抛却这种颜色非常挑人的因素,白玉质觉得或许也是审美并不偏向于浅嫩的颜色。
但是如果想在舞会这种纸醉金迷百花争艳的场合里面脱颖而出,恰恰就需要少见的色彩。
这是一件桃粉色的刺绣旗袍,上面的样式非常朴素,只有银质的几个盘扣,可从腰身的部分开始就展现出了做这衣裳的绣娘有很深的功底了,一枝海棠横穿而过,斜着向下的裙摆处一直延伸,上面海棠含苞待放有之,竞相盛放亦有之,细碎的花瓣被银丝勾勒,浮光溢彩。
徐寒山没想到她会挑这个,他还以为白玉质会更偏爱清淡的月白鹅黄一类。
“要这个?”
白玉质点点头,露出右边脸颊上那一小颗醉人的酒窝:“总不能叫徐少爷丢脸呢。”
迈着有些轻快的脚步踏进里间换衣裳,白玉质没看到徐寒山失神的模样。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白玉质这样可爱的一面,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白玉质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徐寒山正在低头品茶,陈副官附身在他耳边说些什么,身后有人失态的掉了东西,陈副官正要转头斥责,却看见了从里间走出来的白玉质。
“……天。”
陈副官罕见的失语让徐寒山意识到了什么,他抬头,看见的就是穿着桃粉旗袍的白玉质。
少女已经经历过人事,可或许是朦朦胧胧之间吧,她兼具了女子的柔媚和少女的青涩,整个人在桃粉色的映衬下便像是一颗汁水饱满的桃子,叫人恨不能现在就凑近上去,碰一碰,看看是不是如看见的这般细腻粉润。
旗袍的腰身掐的细细的,可她人在衣裳里面,却半点不会紧绷,走动之间腰肢处款摆,小腿在开叉的地方若隐若现。
白,粉,叫人眼晕。
可偏偏她还无知无觉一般,有些羞怯的扯扯衣摆:“都瞧着我做什么,不好看吗?”
徐寒山第一个回过神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进,用自己的身体将白玉质整个人都遮盖的严严实实。
“太太国色天香。”
徐寒山从自己的胸口处的口袋里拿出个盒子,打开,递给白玉质。
那里面是一颗硕大的粉钻项链,一看就不是凡物。
“戴上吧,也就只有它配得上你了。”
徐寒山这次不允许白玉质拒绝,他直接将项链拿出来,轻轻撩开白玉质的长发,将项链稳稳戴在她白嫩的脖子上。
徐寒山眼色发沉。
“太太早点休息,明早我来叫你。”
说吧,竟然就真这么走了,连带着陈副官等人也只能将东西匆匆放下便紧随上去。
白玉质看着徐寒山显得很是匆忙的背影,一笑。
这是,落荒而逃了吗?
白玉质低头看了看挂在她脖子上的项链,这玩意儿称得上价值连城,在徐寒山口中也仅仅是配得上她而已。
竟然这么简单就已经开始动心了啊,徐寒山徐大少爷。
白玉质关上门,又慢条斯理的从首饰盒里挑了几个她看着顺眼的饰品,便就睡了。
其实哪里是为了徐寒山的脸面,白玉质决定要在金山舞会上艳压群芳,想的是引蛇出洞。
只要她足够耀眼,躲在暗处嫉妒的蛇虫鼠蚁们就定然会按耐不住,比如会偷偷混进去的徐兰因,比如说暗中用计的林晓声。
或许,也还会有意外收获来加快她的任务进程也说不定呢。
白玉质摸摸自己的小腹处,半月前的那日晚上,她用了的道具也该到了出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