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宴席之上,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通晓人性的白狼突然狂躁起来。
那么大的一头狼,就绕在纳罕鄂仑身边一个劲儿的转悠,偶尔还拽着他的衣角,试图将他拽起来,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带着他过去看。
纳罕鄂仑一开始还不解其意,可贺楚和岱钦作为陪伴白狼时间最久的小主人,他们却发现了白狼的异常。
“父汗,白白肯定是发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被叫做白白的巨狼正是系统的拟物化身,他刚刚接收到了来自宿主的命令,说是务必要带着纳罕鄂仑去往白玉质的定位。
系统这些年来帮着白玉质照看两个儿子,对这样的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贺楚和岱钦这些年四处乱跑都没出事,就是因为一直有他帮忙看着。
于是系统采取了最朴素的方式,直接开始蹭纳罕鄂仑。
纳罕鄂仑也知道这白狼不似普通野狼,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十分聪明敏锐。
当年白玉质怀着贺楚和岱钦的时候,就是因为白狼闻到了布袋子中的丝线有古怪,纳罕鄂仑才发现了三阏氏等人的诡计。
因此,纳罕鄂仑内心当中一直都很相信这头通晓人性的白狼,甚至觉得白狼是长生天赐下令其伴随两个儿子成长的神兽。
看白狼这副焦急的模样,纳罕鄂仑当机立断:“走!”
说罢立刻起身,叫人牵来了自己汗血宝马,一路风驰电掣的跟随着白狼疾冲而去。
太子与太子妃面面相觑,感觉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太子借口帮忙,也跟着上去。
于是席间就只剩下女眷们,还有骑术一般跟不上纳罕鄂仑的修崇。
而贺楚跟岱钦自然是骑着白狼的。
女眷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四阏氏这几年老实了不少,随着她儿子长大收敛了许多脾气,她人蠢,最多也就是言语上的冲突罢了,也没害过什么人,白玉质不与她计较什么,只当个摆件儿放在那也就算了。
五阏氏和六阏氏更是一开始就没被白玉质注意过。
而七阏氏当年投靠了白玉质,事后大阏氏自然也察觉到不对劲,可是她有白玉质当靠山,大阏氏也无法再报复什么了。
这五个女人当中如今也就只有大阏氏还不死心,妄图能够从白玉质手上扳回一城东山再起。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走了,连大王子都去了?”
四阏氏瞧不明白局势,就觉得大家都走得莫名其妙的,只不过她竟然是第一个注意到大王子也不在宴席之上的人。
大阏氏猛地看向大王子之前的座位,眉心狠狠一跳!
该死!大王子怎么会不见了?!
大阏氏心头猛跳起来,一股深深的寒意突然穿透了她的头脑和脊背,这种强烈的预感让她意识到,刚才纳罕鄂仑离席,恐怕就跟大王子的不见有关!
可是此时此刻的,纳罕鄂仑他们已经策马跑出去太远,大阏氏就算想要追,也根本追不上了。
七阏氏看着大阏氏难看的表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是啊,大王子,怎么也不见了呢。”
她还记得当初大阏氏凭借自己的地位威胁自己为她做事,如今形势逆转,也该到了让大阏氏吃吃苦头的时候了。
*
纳罕鄂仑策马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大王子狂暴怒起将二阏氏推倒在地的一幕。
他看着这个自从大阏氏被幽禁后就变得沉默寡言的大儿子,目疵欲裂,几乎不敢相信。
眼看着大王子的手就要碰到白玉质的脸颊,纳罕鄂仑暴喝出声,与此同时一马当先的系统直接扑了上去,对准大王子后心就是狠狠地一爪子!
“啊——”
大王子痛叫出声,后背一下子就变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贺楚和岱钦年纪还小,虽然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碰母妃,可是看着父汗紧张的神情和白狼剧烈的反应,多少能猜到这确实是一件不好的事。
岱钦板着一张小脸眼神幽幽的盯着大王子。
而贺楚就更直截了当,他直接冲上前,对着已经痛到惨叫的大王子就是一拳头。
大王子被这一拳揍得话都说不出来,躺在地上只能用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后背的疼痛和这一拳的力度直接唤回了大王子仅剩的理智,他在地上挣扎扭动,看到纳罕鄂仑犹如看死人的冰冷目光时,是真的怕了。
“嗬——父汗……”
大王子试图爬起来,但却屡屡失败,他只能爬动着去够纳罕鄂仑的衣角,却被纳罕鄂仑一脚踹开。
“逆子,你在干什么?”
大王子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是二阏氏这次却绝对不会允许大王子脱罪。
她抢先一步上前。
“大汗!大王子他,他竟然对大妃有觊觎之心!若不是我途中碰见,想来大妃已经……”
纳罕鄂仑又不是瞎子,他当然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对大王子的不轨之心看得一清二楚。
他跨过躺在地上的大王子,径直走向白玉质。
早在纳罕鄂仑现身的时候白玉质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现在就是一整个柔弱但坚韧的小白花。
惹得纳罕鄂仑十分怜惜,一把将人拥入怀中。
“别怕。”
他大手抚摸着白玉质一头青丝顺了顺,用自己的体温来安抚受到惊吓的女子。
白玉质不出声,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一位被吓到了的受害者。
这样的表现让纳罕鄂仑心中的怒火更盛。
“孽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王子心灰意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本以为只是心中妄念罢了,想一想又不会如何,更不会被父汗发现,可今日叫酒一激,他竟然真的对大妃动手了!
大王子无比后悔,早知如此,他倒不如今日不来,更或者,他根本就不该饮酒!
“父汗,父汗!儿子是一时糊涂,您饶了儿子吧,儿子,儿子这也没有对大妃如何啊!”
事到如今,大王子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觉得是酒的错,是酒精上头才让他干出了这种事,竟然还以自己没有得手当做理由,只怨天尤人,试图逃脱罪责。
白玉质将小脸埋在纳罕鄂仑怀中,只觉得人若是蠢,那还真是谁都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