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心轻扯缰绳,想要不知不觉地溜。
眼神,小心翼翼地挂在一旁的粗壮树干上。
树干上,纵横深浅的抓挠痕迹,触目惊心。
然而马蹄刚刚往后退了两步,马儿突然一声惊嘶,前蹄猛扬,拼命摆头。
“乖马儿,乖马儿……”叶流心试图安抚马匹,无果。
马不听使唤,比先前被胡蜂蛰了的那只还要惶恐,它原地乱撅,径直把叶流心从它背上抛了起来。
危急之间,叶流心抬手便抓住了头上的树枝,马匹趁机把她扔下,狂奔而逃。
挂在树上的叶流心:“……”
好的吧,这是生物本能对天敌的恐惧。
哗啦!
前方的树丛动了动。
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就那么突兀地跳了出来。
卧槽!
要是叶流心有个系统,大约此刻脑海中是叮咚一声:恭喜宿主,刷到SSR死亡卡。
很可惜,她没有。
除了吐槽这天选之子的运气,叶小姐连个轮回重生的选项都没有。
马已经跑得影都没了。
“猫咪,猫咪……”叶流心在树上荡秋千,试图和大脑斧沟通一下,“猫咪你长得真漂亮……”
大脑斧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叶流心暗暗庆幸,看这走路的体态,是吃饱了的样子。
它走到叶流心下方,往地上一躺,仰头看着上方的叶流心。
是的,它吃饱了。
叶流心再次确认。
所以,现在在这只大脑斧的选项里,就剩下两种:
一,把她当成入侵者,撕啦撕啦的。
二,把她当成储备粮,撕啦撕啦的。
开个玩笑啦。
其实老虎完全吃饱之后,一周左右都不会进食。
只要不觉得领地受到了威胁,基本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猎物。
当然,人类在老虎的眼中,属于十分看不顺眼见了就想一巴掌呼死的生物之一。
但这种危险,叶流心应该不用太担心。
毕竟,她在野生动物救助中心打工的时候,被同事戏称人形猫薄荷。
大到脑斧狮几,小到狞猫猞猁,就没有不屈服在她强大的魅力之下的。
就连黑熊精见了她,都不想偷袈裟,只想挼她撸她吸她。
但是现在,叶流心不想拿自己来试验这只新脑斧的臂力和长满倒刺的大舌头,她打算先上树,慢慢和对方培养感情。
没想到,她臂上刚用力一荡。
地上的老虎,马上鼻翼微翕,瞳孔聚拢,饶有兴趣地坐了起来,并且……还试图直立,伸出爪子去挠叶流心。
“走开啊!我不是逗猫棒!你稳重点啊!”
她越叫,大脑斧越兴奋,还打算跳起来试一试。
就在它爪子快要碰到叶流心的时候,叶小姐突然松开一只手,朝它脸上哗啦,扬了一把天量荆芥粉。
大脑斧,懵逼了。
隔了两秒,突然往地上一躺,居然把肚皮都翻了出来。
此时不撸更待何时!
叶流心咚的一声跳下树,胆大妄为地伸出了魔爪。
逮着脑斧的下巴脸颊耳朵就一通乱挼。
大脑斧四肢乱蹬,发出震天呼噜声。
叶流心从下巴一路撸到肚皮,一边搓澡一边PUA:“从不从?你从不从?除了我谁能满足你?这世上除了我谁能当你的铲屎官?帝王引擎!帝王引擎再给我响一些!”
呼噜呼噜呼噜——大脑斧眼神迷离,完全陶醉了。
吕人,你让本大王很满意!
叶流心撸完,开始上嘴,抱住大脑斧的大脑袋,猛亲它的脸,揪它的耳朵检查清洁,扳开它的嘴检查牙齿,揉肚子检查消化系统,拉开两腿检查性别,最后,打屁股!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叶小姐。
叶小姐有一套专门打猫科动物屁屁的方法。
大脑斧被叶小姐打得满地打滚,发出嗷呜嗷呜痛并快乐的声音。
叶小姐已经停下来,它还趴地上,把屁股撅起来,尾巴竖得高高的,让叶小姐继续。
此致,叶小姐宣布,这只脑斧已经是她的斧了!
前世她从大学开始就在野生救助中心打零工,后来有了自己的工作,也依然每周都去,原因就是中心有好几头年老的动物,基本只认她喂养。
没了她,肉都吃不香。
叶小姐抱着大脑斧,开始怀念自己的大黄大黑大花……
不知道没有它们最爱的心心妈喂,它们是不是瘦了。
它们的年纪都大了,年轻时候都被人类伤害过,叶流心其实最初花了很多心思,和它们之间建立信任……
而且很奇怪,一旦她和大型动物之间建立了某种链接。
后来中心再来的动物,都对她很亲近。
就连她去动物园,陌生的猫科见了她,都要隔着玻璃蹭她舔她。
她抱着大脑斧,捋着它的胡须,突然觉得……江羿也和中心的那些猛兽很像。
妈的!
合着她换了个地方,还是当她的猫薄荷是吧?
突然间,大脑斧站了起来,耳朵往后靠,尾巴也开始左右摆动。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嘘,没事,没事。”叶流心抱住大脑斧安抚它,手在它后颈处揉着撸着。
但大脑斧还是很警惕。
它是野大的,又是正值壮年的雄虎,绝对不允许任何动物挑衅它的边界权威。
须臾,一队人马便远远出现在了眼前。
“叶小姐?”
是江溯。
他身后,随从的马上,都挂满了猎到的小动物,马匹惊慌,但隔得尚远,人多势众。
江溯看到叶流心竟同猛虎抱在一起,先是瞳孔地震,继而,眼神变得贪婪和热切。
“叶小姐竟可驯服猛兽,”他壮着胆子下了马,“真是令本皇子钦佩……”
大脑斧,喉咙里开始酝酿脏话,牙也龇了起来,钢鞭一样的尾巴啪啪打起地上落叶残枝。
马群纷纷受惊了,连连后退。
随从们有的在安抚马匹,有的搭弓对准了老虎。
叶流心捂住了大脑斧的嘴,她冷脸道:“七皇子似乎骑射精进不少,看样子,父兄的训练还算颇有成效。”
江溯脸上一僵。
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被叶家老少支配的恐惧……
父皇上次罚他后,叶将军每日都把他请去校场,美其名曰训练,实则是把他当傻子一样折磨戏弄。
要不是他最后装病躲过一劫,说不定小半条命都没了。
但此刻不忍非君子。
江溯收起了报复的恶意,露出虚伪讨好的笑:“不知叶小姐,可否把你怀中老虎,借本皇子一用……”
叶流心,笑了:“你和你母妃,还真是一个模子倒的厚脸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