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就是把荒诞且不符逻辑的事物笼在一起的地方。不排除预知未来或回顾过去的可能。更多的时候是在清理大脑里的垃圾信息箱。在这里一切都是合理的。
《末路仰北》
我是王德发,离考试还有一百来天。我坐火车去了京平找表哥张华扯淡。回长西的时候我想体验下坐飞机的感觉,便乘坐了安阳机场的飞机。乘务小姐验收机票的时候,微微一笑我没有在意。那机票上写的终点站不是长西,是仰北。机舱内弥漫着香味,不一会儿我便昏迷过去。一场噩梦开始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和其他乘客一起被绑着。我们跪在园区老板前,蛇头点着卖我们的票子。负责签合同的保安把Ak斜背在腰旁。他们像猛兽盯着猎物一样盯着我们。
“枪打出头鸟。这时候适合当个废物。千万别出头。”我想。
老板坐在楠木椅上把玩着那把镀金的左轮。我看他那样子,心里还是暗骂着土鳖。沐猴而冠的小丑。但讽刺的是我们这群人都跪在小丑的枪下。
“这样吧,我跟你们这群猪仔玩一个游戏。赢了,我放你们走。输了,你们就留在仰北。我们赌你们的帽子叔叔不会查到这里来。”
说罢,他挥挥手。一个木箱子扔在我们面前,里面是我们的手机。众人见状纷纷抢夺自己的手机去做事情。有的打开手机在跟亲人告别。有的疯狂运转自己为数不多的流水。他们大概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还有极特别的另类——我。把满电手机选择了关机。
还真有实心眼的拨了电话。帽子叔叔那边不断的询问这只出头鸟的位置。老板的笑容在脸上逐渐凝固,愈发阴狠。
老板:“我不怕帽子。”
出头鸟在地上抽搐,身边是红色的滩涂。
老板:“还有谁想走?”他挥舞着左轮让保安把出头鸟拖走。
所有人都挨了一顿大棒。被勒令解锁密码把流水转入他们的账户里。到我时,老板紧皱眉头。
老板:“你密码呢?”
我:“忘了”
他反手给我一个大比兜,让我人脸验证解开。我吐出一颗牙齿笑了。
我:“我从来不用人脸验证解锁。”
老板:“指纹验证总有吧”
他拽着我的手按屏幕。
我:“也从来不用指纹验证。”
老板:“每次手机验证输密码你不嫌烦吗?”
我:“我就防着今天这一幕。”
他脸气绿了,我感觉他腰间的左轮随时会立刻抽出用来崩掉我。
“老板,不用查他了。”黑客破解了我的手机。“他压根没得流水,还欠了2k的花呗。”
老板的面容更紧巴了。
“你是学生?”
“嗯”
“你把钱花在什么地方上了?”
“吃”
他看着我肚子上的肉。嗯,合情合理。是盛饭的桶。他拎着我走进杀猪盘窝点进行培训。
可没几天,我就被关进水牢里。与发绿的臭水和腐鼠的尸体无数的虫子住在一起。我时时刻刻感到窒息。又发生了什么呢?
众所周知,杀猪盘是需要聊天的。真巧,我是能把天瞬间聊死的人,极度社恐人。
“要不,把他运到仰北飞机场拆零件吧。”
老板给了保安一个大比兜。
“就他,二十岁的人八十岁的身体,谁想不开要他……”
保安捂着被打肿的脸。“那不是您嘛。”
老板办公室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保安把我从水牢放出来时,我发现他咧开的大嘴少了两颗门牙。
有时候当废物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无知是种幸福。
我又被人拎在老板面前。
老板:“别装了,我知道你文书不错。你……”
我:“我不认字。”
老板拿枪抵着我的头:“你真不怕我崩了你?”
“如果你想崩我,我在出头鸟前面就躺下了。”
我关机的那一刻,定位便发送给了舍友和家人,帽子叔叔找到这个地方也是时间的问题。
“我知道这种小技俩是瞒不过你的。怎么,动手吧。”
他收起了左轮。
“我留你,是为了赎罪。”他把手机还给我。
“你不是不怕帽子嘛?”
“属于这黑暗的狂欢。过去了。我知道迟早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里的一切,都不要讲,牙崩半个说不字……”
我没有理他,径直向园区门外一瘸一拐的走。他的左轮缓缓抬起对准了我。
“喂!”他喊道。“你真不怕我崩了你吗?”
我回头看着那楠木上的猴子。
“我赌你不敢开枪。”
门外的保安们想把我抓回去。他说:“这不是我们的人,滚到隔壁园区,别给我们惹麻烦。”
园区外是繁华的闹市,外面枪声不断。我躲进地下停车场。打开手机。手机上是无数未读消息。地下停车场有家面馆,我吃着浆水鱼鱼,任涕泗横流。累了,解开拴在车桩上的马,我趴在高头大马上,它慢慢把我驮进一抹红色里。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我回家了,终于。
刑场内一声枪响,恶人的生命随之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