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但那些人心狠手辣不能轻易判断!
暂时人手不要撤,等我把大嫂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说完苏定文就快步走上了三楼,与大多数黑道大佬不同,
这位有组织犯罪团伙头目和几乎整个南亚最大的军火商,
居住的只有一间四百尺左右,十分简单朴素的居民楼,
平时过得也是难以形容的低调生活,一想到连他都遭遇不测,
苏定文就对现在港岛这肮脏的秩序和环境气不打一处来来!
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曜嫂就出来打开了门。
“啊!阿文啊,你怎么有空过来?
别这样站着在,进来坐,不是说好这儿就和自己家一样吗?”
和龙鑫曜那样一表人才,站在整个港岛也只有苏定文等少数几人比他更威风帅气,
属于是人中龙凤的形象不同,曜嫂尽管天生丽质,也算是个大美人,
但无论衣着打扮还是生活作风都显得相当持家朴素,
看得出来少女时期也是十分清丽的邻家少女,而现在依然美貌,
却丝毫没有其他大佬身旁那些女人花枝招展的打扮。
看到苏定文的到来,明显哭过,眼睛都有些红肿的她,
立刻收起了悲伤的表情,还是以很亲切热情的态度让苏定文入座,
一边张罗端茶倒水一边在嘴里念叨:
“说好常来晚的,怎么这么久不来了嘛,
阿宝可喜欢你了,只是现在还在幼儿园里没放学,
不论如何港岛这种地方,也要多注意自己安全那。”
苏定文没有靠背的木凳上有些无力地叹息一声说:
“大嫂,我的情况十分安全,完全不必担心的,
只是这里鱼龙混杂太乱了,实在是很难保证有多安全,
我这次过来就是希望能安排你们住到工厂那边,
那里二十四小时都有绝对靠谱的安保力量,幼儿园的老师口碑也很好,
在事情过去之前那边比这儿要安全太多了,听我的行吗?”
曜嫂看着苏定文,强忍着的悲痛却再也压制不住,
两行泪水再次从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滑落:
“安全,哪儿有安全啊,从我在港岛记事的那天起,
就没有那天不担惊受怕的!与阿曜在一起的日子也只是暂时忘记了危险,
可事情还是这么突然地来了,这鬼地方我真的早就过够了,
要不是有阿宝我已经陪阿曜去了,要不是有阿宝,
要不是有阿宝,阿宝……”
苏定文嚯地站起身,用坚定而强硬的语气,
既是劝说,也是为这位大嫂提供坚持的力量:
“是与不是,也请亲眼过去看一看再说啊,大嫂!
我的身世不比你清楚港岛是个什么鬼地方?但时代会变,
世界也会变的,不论你如何悲伤、如何痛苦,
为了孩子我只请你跟我过去看看,那边真的再也没有这里的打打杀杀了!”
曜嫂却并没有因此变得多么有力量,反而站都站不住,
随着满脸泪水止不住,一脸无力地坐在了没有靠背的凳子上:
“但我们这辈子就这间屋里曾经安稳、快活过,
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阿曜的影子啊,我又如何舍得在这种时候,
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如果阿曜回来找不到我们了,
他该怎么办啊?他会多伤心啊?阿曜……”
苏定文又想起了他对手下马仔叮嘱的话,
女人如果你用金钱和地位搞不定,那就不顾一切立刻放手,
否则你需要为止付出的,那就算是再多金钱和物资都不够!
而现在看龙鑫曜和曜嫂的感情,比起苏定文养着的那些女人,
最起码绝不会出现如此令人肝肠寸断的绝望场景了,
苏定文只能起身为曜嫂倒了杯茶安稳道:
“大嫂,大嫂!先别激动啊,你不想想看,
再这样下去眼睛都哭肿了,等到阿宝放学了,
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也会伤心啊,冷静一点啊。”
说着突然腰间的对讲机不合时宜地发出嘟嘟的声音,
这东西和电话需要接通后双方对话不同,是可以同电台内多个端口交流的,
因此只要开机就能听到说话,不需要接挂电话的,
而里面清晰地传出了阿明那紧张的声音:
“文哥怎么办,那个姓徐的讼棍也上去了,
看样子应该也是去往曜哥的家里啊,怎么处理?”
听这话苏定文差点没气炸了,因为本就伤心欲绝的曜嫂,
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那是慌的一批,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拿下对讲机按住说话键骂道:
“扑街,你不会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徐大状是我们社团的贵人,好好称呼都不会,
讼棍是你能说的吗?办好你的事就行,别瞎勾八加戏好不好!”
说着直接把电台信号关了,有些尴尬地对曜嫂说:
“抱歉,因为担心大嫂和阿宝的安全,我派了人过来,
但没想到这些家伙这么不懂事,说话没大没小的。”
尽管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转移了注意力,
但曜嫂的悲伤显然还没有缓下来,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大嫂,我是阿昕,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这个问题没有第二个答案,苏定文直接起身开了门。
“啊,阿文……也是,你会过来完全合理,唉。”
看着苏定文,徐昕拍了拍他肩膀径直走向曜嫂,
用颤抖而且犹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劝说:
“大嫂,今天有一场非常难缠的官司,打了大半天才结束,
我也是刚刚出来才知道的,总之……无论如何,
看在阿宝的份上,就是再难受也要收着点,
不要影响到孩子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啊。”
曜嫂发出令人担心的傻笑声:
“呵,呵呵呵,影响?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家里哪个大人被人斩死,有曾经瞒得住谁的时候吗?
我又要怎么去掩饰,才能不让阿宝伤心啊!”
苏定文和徐昕两个人都感受到时间静止了的沉默,
除了曜嫂那不时的抽泣声,两人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现在多余的劝说恐怕只能适得其反,不如让她再单独安静一会,
徐昕就给苏定文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来到了门外楼道中。
“实际上,阿曜和我都早就知道,只要继续呆在港岛,
反复接触各种恩恩怨怨,走上这条路那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我也曾劝他放下这一切,为了大嫂和阿宝去过平静的日子,
可是……唉,世事无常啊。”
苏定文昂起头叹息一声:
“从小到大生离死别的事情我也没少见,
和我一起长大的每一个孩子都有那么一段凄惨的故事,
我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有什么感觉了,谁知道落到自己头上,
还是感觉难以忍受,但无论如何指使这件事情的人绝不能逍遥法外,
堵上我苏定文的一切,我也非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出来混就要讲信用,说要他冚家铲就不能留一个!”
徐昕摇了摇头很无奈地说:
“说真的,我倒是希望你能收手,你现在已经够发达了,
你要你肯放下社团的地位,凭我的能力完全可以抹去这些经历,
让你成为这个时代全新的港岛商业传奇,并且……”
苏定文微微一笑,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徐大状,看你这说话的语气,自己都没有底气,
想要留在港岛做生意,你见过哪个能完全脱离社团的?
而离开了港岛我苏定文更加是一块谁都能啃上一口的肉了!
再说我出来混能有今天,完全是依靠曜哥的一手提携,
这要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这辈子以后还能站得直吗?”
徐昕捂着脑门也显得十分痛苦:
“我打官司一向都有自己的原则,从来不做昧良心的事,
但这种事在港岛就办不到,所以我早就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了,
都是与阿曜之间的兄弟情才不忍离去,现在这里只剩伤心事,
我去大家拿的签证也早准备好了,这次事情办完我就要离开港岛,
不过在此之前,我一定要等你把事情都办好了才走,
哪怕你保持炸了港督大楼我都会竭尽所能为能脱罪!”
这种沉默的气氛让苏定文掏出烟来,递一支给徐昕,
帮他点着后自己也点了一支,却没想到深吸一口的徐昕咳得和要死一样,
很显然这人根本就不会抽烟,但现在这种场面确实是男人学会烟酒的自然环境,
深吸一口烟叹息了一声,苏定文说:
“放心了,我做事一向很干净的,不会拖累你们,
但在这里我多少有必要多一句嘴,外国的月亮其实也未必圆,
大家拿那种地方早晚会和我们华夏人闹得完全合不来的,
反而现在正在严打的内地以后能担保是真正全球治安最好的地方。”
徐昕一边咳还是继续狠狠抽了一口烟,
把整个脸都呛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表情却显得好受了些:
“这道理我早就知道,只是……从小一起混的那么多小朋友,
现在就大嫂一人还那么伤心,华夏这地方到处都是触景生情啊,
换个环境我心中多少能少回忆一点,而且我这辈子学得都是西式的法律,
我研究过,在大家拿我还能做法律顾问,但内地的法律根基就不同,
我一生所学再无用武之地,那滋味也未必受得了。”
苏定文安慰他说:
“这点不用担心,我在内地现在已经投资了很多项目,
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获得了十分清晰的收益,徐大状可以先在我的地方呆着,
在那边也可以做我公司的法律顾问办港岛的事情嘛,
我个人是觉得异国他乡的风俗很难适应的。”
徐昕再次摇了摇头苦笑到: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有些事情一言难尽,
总之你这边的事情我一定先办好再走,而且在离开港岛之前,
我会把自己在港岛法律这一块的全部人脉,尤其是我的弟子介绍给你,
有他们在我还是能担保你在法律这一块肯定不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