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看文件的苏定文迅速震怒起来:
“吃饱了没事说什么呢,曜哥也是你能开玩笑的?
不会真以为跟我混得久我就不会拿你怎样了吧?”
看苏定文那明显是动了真火,老鼠强也就马上完全变得十分悲伤:
“不是,这种事我哪敢开玩笑啊?刚刚明仔打电话过来,
他是负责打探白牛那边的马仔,曜哥今天应该是过去谈判,
结果在去白牛商会的门口被人连打了十二枪打死了!”
苏定文一手拿着文件,另一只手捏着的茶杯直接变得粉碎:
“冚家铲,什么人连我苏定文的大佬都敢杀,
马上让明仔去调查,谁做的,什么人指使的,
目的是什么,一个都不能放过,都特码欺负文哥我太老实了是吗?”
虽说跟了苏定文这么久,老鼠强这么圆滑的脑袋也没少挨骂,
但那确实是因为无论眼界还是脑子方面都差得太远,
被骂过从没有不服和怨言,但像苏定文愤怒到这种程度,
老鼠强真心是第一次看到,一时间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好一会才战战兢兢地开口小声说:
“但是……但是这事恐怕不好办,刚刚明仔就说了,
杀曜哥的是原来东星社团的一个打仔,这一年多过得十分落魄,
是真差点混成乞丐了的,而且现场开枪后就被当场乱枪打死,
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其他人际关系也查不到啊。”
苏定文砰的一拳直接把那黑色硬木打造的天价写字台打得四分五裂:
“简直是岂有此理!今天敢斩我大佬,
明天就敢动警务处长,再以后我都不敢想了,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哪怕砸了全港岛的社团,
我都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老鼠强你马上派人去曜哥的家里,加强那边的安保力量,
绝不能让曜嫂和孩子们有危险,东叔那边也派人过去!”
尽管苏定文手下马仔实力强大,但能分散到港岛各地,
随时就安排就位的人,只有老鼠强那么多侦查的兄弟,
只看苏定文的表情和语气,老鼠强就知道问题严重,
当然半点不敢拖延即刻就动身了。
而苏定文坐在皇冠酒店的办公室内,眉头紧锁开始了思考,
早在刚入社团拜入龙鑫曜门下,看到杜亦天和江世孝的时候,
他就有过龙鑫曜八成会寄,那便是自己上位机会的想法。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多过来他竟然始终对这位龙头老大持有尊敬态度,
尽管无论眼光还是实力,这为收自己入门,教自己洪拳的大佬都要逊一筹,
但各方面的信任和照顾都使苏定文颇为感动和惺惺相惜,
现在上位龙头的机会真的出现在了眼前,他发现自己心中丝毫没有地位的想法,
所有的只是对兄弟被人害死那无穷无尽的愤怒与义气了,
从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古惑仔!
“至少目前为止我都只是在利用古惑仔的身份吧,
兄弟、义气、男人的浪漫,出来混准备好要还的豪气,
看片的时候不时憧憬,真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会感觉不痛快?”
带着这些对港片的感受,穿越以来苏定文真正开始审视过去的自己,
因为尽管身份如此,但社团在他眼中确实从来都是利用的工具,
而手下那些人的实力和忠诚也基本上很放心,并没有多少麻烦。
与收自己进社团的龙鑫曜交流其实不多,兄弟情还不如身旁的马仔,
可这一刻龙鑫曜这样一个恐怕在整个南亚都不是小人物的军火商,
一个电话内就这样直接领了盒饭,更严重的是还为他带来了无法抑制的愤怒,
明明一向都能稳重自如地控制情绪好不好,难道又是前身残留意识作怪?
一般还在胡思乱想,突然他面前的座机响了起来。
“喂,我是苏定文。”
“阿文啊,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多了,
你那边没事吧,知道阿曜出事了吗?”
那边是东叔的声音,只是从原本不怒自威的霸气,
变得明显有些软绵绵的,好像提不起力气一般。
“阿,东叔!我这边的安全您可以绝对放心,
比较担心的是你那边,我正在准备加派人手增加您那边的安保!”
“唉,我这一把年纪活够久了,没什么好保护的,
只是阿曜他……,先不说这些了,阿文你现在有时间过来吗?
我这边有些事情,有必要当面和你说!”
尽管彼此之间交道打得不过,但东叔和龙鑫曜之间那种堪比父子的感情,
苏定文还是一清二楚的,现在龙鑫曜死了,社团实际上是东叔说了算,
包括接下来谁能胜任下一位话事人也基本由他说了算,
出了这种事第一时间来见自己,其中必然有深意,
只是苏定文个人实力之强基本可以无视暗算的情况,
这时候不论是从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去考虑,
都有必要去见这一面,换句话说就算东叔不来邀请,
苏定文自己也肯定会先去和东叔打交道,看看他的意思。
就这样指挥手下飙车王马志宇开起港岛最拉风的跑车,
电话之后不足十分钟就已经抵达了东叔那间豪华的别墅门口,
不得不承认花钱在港岛买这种顶级赛车多少有点亏,
整个港岛就这么大,这么好的跑车根本发挥不出足够的性能,
就在抵达后东叔的老跟班急冲冲走过来,十分冷漠地迎接苏定文,
但却并没有引他进入别墅,而是带着他走向这半山区另一栋大屋内。
整个过程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而苏定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那样默然跟着他前进,当实力层次达到了他这个地步,
不但在战斗中不害怕任何敌手,就连身边的人是否有敌意都一清二楚,
即使是顶尖杀手能控制自己的杀意,也无法完全掩盖自己的敌意,
虽然无法确定东叔的跟班究竟是什么想法,但对自己没有威胁。
而这位跟班也确实配得上社团实力最强大的叔伯马仔,
从头到尾可以说是表现得又聋又哑,一直引苏定文进入了一间密室,
这才十分恭敬地行了个礼默默退出去,没有关门引起多余的怀疑,
而世界又好像在这个时间段内完全静止了,过分的安静很难估算时间,
如果没有苏定文这种超脱常人的能力,是完全无法确定他等待了二十分钟左右。
这种气氛或许能让任何一个普通人发疯,但对苏定文来讲不过尔尔,
他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应,并且在第二十三分钟的时候,
明显是两个人发出略带沉重而虚弱的脚步声终于打破了这种沉默,
苏定文也丝毫没有感受到惊讶,而是以最平静的态度迎接来人。
但随着东叔和另外一个一脸福相的老人走入室内,
就算苏定文再怎么稳如泰山,也无法继续保持那种淡然了:
“东叔,啊!包先生!您怎么来了?”
没错,自从跑出橄榄枝,让苏定文作为宾客进入自己别墅之后,
包船王明里暗里也不知协助过自己多少,这一点虽然心知肚明,
但这么久以来确实没有和这位号称港岛的港主人见过面了,
而在龙鑫曜出事后各种事情还没来得及解决的时候,
此人就和东叔一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情况就算苏定文也觉得懵啊。
而面前的包船王显然和一年前那样神采奕奕,
精力充沛甚至可以说依然拥有操纵整个港岛的枭雄之姿不同,
他看上去头发都多白了一大片,脸上无法掩盖的悲伤,
更加使他那份老态龙钟显得更加严重,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
这个模样和上一次见面都很难看成一个人,如果不是苏定文的记忆力和判断力逆天,
这一眼看过去怕是要问东叔这个是谁,即使是这样子,
苏定文也是在愣了超过一秒钟后才认出此人真是包船王。
而包船王的表情是一直在努力掩盖的那种悲伤,
现在一开口听到的语气则更加显得悲怆而痛快:
“阿文啊,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心中就好受多了,
能有你这样的好孩子作为门徒,怎么说阿曜心中也会放心一些,
只是,原本以为看透了江湖纷争能看淡了,我依然难以接受阿曜的事实!”
苏定文听包船王的话那是莫名其妙,从语气中很容易知道,
包船王和龙鑫曜的关系匪浅,但究竟是什么关系能让他这么伤心?
带着疑问和意外,苏定文便问道:
“曜哥的事情我也才刚知道,说实话难以接受,
但事已至此,只是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为包先生缓解哀思?”
东叔也用刚才电话中就有气无力的话说到:
“阿文你不明白,尽管阿曜与包先生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他能力出众,手段也十分了得,被包先生收为义子,
很久以前就秘密确定了要以衣钵相传,感情不是父子更胜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