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强在冲着苏定文一路跑来时谄媚浮夸的表情,
随着这句话立刻变得严肃又深沉了起来,
这演技令人感觉他不去跟王京拍片那绝对是浪费人才:
“是,文哥!各位兄弟们,混社团从来都避免不了打打杀杀,
这儿人大部分人是宏哥手下因为开片出事或者进苦窑了的兄弟们的家人,
还有少数是因为社团影响受苦的穷人家,以前日子过得非常惨,
文哥上位以后就出钱把他们安排到这里,让他们的生活可以维持下去。”
要知道虽然苏定文招募的全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对贩毒、拐卖这些黑恶事件苦大仇深的有志青年,
但在港岛这个社团影响巨大的时代,他们会跟苏定文混,
更多的还是因为文哥威风、能打,是当今港岛风头最盛的打仔了,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哪个不曾梦想自己和苏定文那样,
一人单刀赴会,斩灭一个社团的堂口威名远扬?
而老鼠强刚才的那些话则将现实中的一盆冷水及时浇到了他们的头上,
其实大家心中都十分清楚,但为了威风谁也没朝这个方向想过,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不得不去接受,混社团是会死人的这个事实!
那些脸上都能看得出凄苦的老人,没有父母照顾的孩子,
还有那位少了半条胳膊的年轻人,无一不告诉了他们,
一只脚踏入社团的那天起,他们、他们的家人都会有可能有这一天!
看到这么多烂仔因为免于训练的喜悦和跟文哥出行事高涨的情绪,
在自己一段话过去后那是一个个都死气沉沉,
老鼠强心里是慌的,但苏定文的安排他只能坚决执行,
就继续用那忧伤而深沉的的声音往下说:
“大家都背过团规,进兴社团对出事的兄弟是会扶持、抚恤的,
之前宏哥对他们也有过一些帮助,但给的抚恤也远远不够生活,
是文哥上位以后一一拜访了他们,将愿意来的人安排住到了这儿,
并且有专人为他们采购生活物资,确保抚恤不会和以前那样被贪污、克扣。”
一名老人十分感激地说:
“是啊,阿仔没了后,我们老两口要过不下去了,
只能自己摆早点摊糊口,还被别人社团的人砸了,
多亏了文哥不但帮我们出钱修了摊子,还送钱送粮,
让我们在这里团结互助,不用被那些外人欺负和嘲讽了。”
而一些显然不知道人间险恶的小孩纷纷跑过去围住苏定文,
用孩子特有的萌娃音喊个没完:
“文哥,文哥我要吃糖!”
其中一个小男孩还大声喊道:
“文哥我长大很多了,我也要跟你去斩人,为我爸爸报仇!”
苏定文有些哭笑不得地摸着他脑袋说:
“就是文哥也不喜欢斩人啊,混社团的目的不是为了斩人,
而是为了保护场子里的大家不受伤害明白吗?
并且社团需要的人才可不是只有打仔,你们还小,
别整天想着打打杀杀,要寻找自己的兴趣才对!”
但那个孩子显然不认同:
“可我就喜欢斩人了,和阿毛他们打架我总是赢,
叫我读书学手艺什么的太难了,我才不干呢!”
其他小朋友们也纷纷吵起来:
“谁怕你啊,不就比我大两岁吗?
我要和你一样大,保证揍得你亲妈都不认识!”
那个小男孩挥拳就要打:
“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我妈,我看就是欠扁了!”
那些喧闹的小朋友们纷纷嘻嘻哈哈地逃跑,
苏定文制止了这些孩子的斗殴,转身对在场的那些烂仔说:
“各位,自进兴社团创立之初那是内外交困,窘迫之极,
大年除夕那天甚至都不能保证人人吃一碗饱饭,
东叔就领全体兄弟各出所有,全部放进大锅里煮了一锅什锦粥,
帮助所有人一同熬过了年关,才有现在日渐兴旺的社团,
因此社团遇到了年关或是社团大事的时候,都要熬上一次大锅粥,
和全体兄弟们一同喝忆苦思甜,各位进社团时过于仓促没能熬上,
文哥我今天就在这里为大家补上这碗粥,还请不要见怪!”
随着苏定文一声令下,就看老鼠强和一些马仔们从一旁的面包车里,
扛出了许多大块的牛腩和好几片整扇的猪肉开始切剁,
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芋头、土豆等菜品一同处理,
一些人就在空地上架锅烧起火来开始熬粥,
并依次将大块的牛腩、猪肉和各自蔬菜按难熟到易烂的顺心放入锅内,
很快锅内各种鲜美食物在沸腾翻滚中飘出难于抗拒的美味,
尽管一般食堂里那些用大锅炒才来的菜品味道都很一般,
但这样用特大铁锅将各种食材一锅乱炖出来的可是难得的美味!
而这种柴火熬粥可不是高压锅那样几十分钟就能熬好,
随着好几个铁锅开始减小火炖起了大锅粥开始,
苏定文让这些烂仔们如同军队里民主讨论一样在周围坐下来,
一边等待美食出锅一边各自谈一谈加入社团以来这几天的感受。
光是看脸色就知道最起码戚京生这位教官是很缺乏游戏体验的。
而其他烂仔们原本跟随文哥斩出一片天地的雄心壮志,
也都在看到这些成员家属后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原本每个人心中都预想好的要在苏定文面前表现自己的话,
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人也开不了口,而且很明显已经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了。
苏定文当然明白这一点,看着大家都沉默不语,
他坐在人群面前用洪亮的嗓门说:
“想必看到这些父老们的情形,各位对是否还要做古惑仔都有所动摇了吧,
不过作为过来人,文哥告诉你们就是不做古惑仔了,
这现在的港岛也不得自在,文哥我的爹妈和叔叔就都是本分人,
后来因为被社团敲诈,交不起保护费就被人斩死了,
那边的张婶更是无辜,就因为社团在她家店里谈判,
结果没谈拢斩死了他丈夫,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被我收留在了这里。”
顿了一顿他再次提高了嗓门:
“现在港岛的黑恶势力如此猖狂,
我们一心想躲是躲不过的,而文哥我要告诉你们,
只有一种办法才能包围我们的家园和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