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要不要趁火打劫?
压下心里的躁动,我疑惑道:“我们救你的时候,你身上没有图纸,难道说图纸已经被他们抢走了。”
“没有。”干无抬起食指,指指自己的脑子:“图纸在这里。”
我脑子迅速反应,无声的摇着扇子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我才抬起头看向干无,不情愿道:“我觉得你现在很危险,你会给我们招来杀身之祸,我有点不想带你了。”
干无垂了眼:“在下明白的,若姑娘和兄台不愿,那就放在下下车吧,在下自己去京都。”
“恒武器庄在京都、秦州和海州三洲交汇处,你怎么会到了皖州去往京都的大路上?”我警惕的打量干无:“你不会是骗子吧?想骗我们倾家荡产的那种大骗子?我告诉你,我们很穷,没有钱的。”
干无震惊的摇摇头:“不,在下是因为正好和手下,去扬州收集制造武器的材料时被追杀的,才会碰巧逃到了皖州去京都这条大路上。在下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在下绝不是姑娘口中的那种大骗子。”
“我总觉得有些不现实,”我不敢置信道:“我们难得出趟远门,竟然能救下你这么个大人物,还能撞见这么黑暗的事,这可是在戏文里才有的桥段呢。”
“姑娘,您可真是高看在下了。”干无苦笑一声:“在下只是区区一个庄主而已,专门搞设计的,并不是什么大人物。这种黑心买家,在下虽不是第一次遇上,但也是头一回遇到杀伐如此果决的,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在下。”
我脸上露出一抹不狠心:“那你打算如何?与我们一块去京都,然后把图纸交给兵部?”
“正是如此。”干无朝我拱起手,同时看向否否郑重的说道:“请二位助在下一臂之力,他日在下必定重谢二位。”
否否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干无一眼,又回正了头直视着前方,专心的赶着马车。
干无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手,看着我:“是在下妄想了。”
我沉默了几息,下了决定:“你既是武器的设计者,那你肯定比谁都清楚这件武器最适合给什么人用。而且我觉得你说的十分有道理,给军队使用,总比被家族占为私有要好。
我认同你的想法,赞同你的决定。我们相逢,也算是一场缘分,所以,我们捎你一程,又有何不可?”
干无脸上逐渐露出笑容,朝我拱手:“多谢姑娘,大恩大德,在下必涌泉相报。”
我按下他的手,微微一笑:“你客气了,我们也是大陆的子民,一切有利于大陆和平稳定的事情,我们都是有责任和义务去做的。”
接着我一脸兴奋八卦的问道:“那么,你说的那个黑心买家是什么人?哪个家族的?”
干无摇摇头:“不知道。这个买家浑身上下包裹的太严实了,看不出特征,但是据在下对他使用的武器判断,他应该是林州人。”
我好奇道:“他用的是什么武器?”
“是一把长刀。”
我不解道:“长刀?蜀州人才善用刀吧,怎么会是林州人呢?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不不不,”干无摆摆手:“林州人身材高大的较多,所以他们使用的长刀要比蜀州人用的长刀长三寸。”
“长三寸你都看的出来?”我惊讶之后就是佩服:“厉害,不愧是行家。”
干无笑笑:“吃饭的本事,自然就比别人敏锐些。”
我眼神一转,有些害羞道:“你看我,适合用什么样的武器?”
干无打量了一下我,想了想说道:“以姑娘这样娇小的身形,直爽的性格,若是身体够灵活的话,可以考虑用鞭子。”
“鞭子?”我重复了一遍。
干无肯定道:“对,鞭子。”
“鞭子不是通常都是蛇蝎妇人、骄横小姐、性格泼辣的女子才使用的武器吗?”我嘴一撅:“你是在拐着弯骂我吗?”
否否这时又转头看了眼干无,干无跟否否对视一眼,朝我摇头:“姑娘莫误会,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就事论事,因为鞭子比较适合果断勇敢之人使用,在下才会向姑娘推荐的。”
“果断勇敢?你说我?”我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干无。
“正是。”干无点点头:“姑娘不但果断勇敢,还深明大义,我辈性情中人。”
我咧嘴露齿笑,戳了戳否否的后背:“否否,回头给我买根鞭子。”
否否回了头朝我点了下头,看了眼干无,干无露了个假笑,否否回正的头,继续直视前方赶着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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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日落,否否找了条小溪旁停下车。
我一步跳下马车,活跃的蹦跶了几下,看着否否。
否否盯着干无下了马车后,对我说道:“小五,否否去找些吃的,你在此地歇一会。”
我点点头:“行,你去吧。”
否否又转头看着干无,面无表情道:“干庄主,我家小五还请多加照看。”
干无很是郑重的点头:“兄台放心。”
否否微微点头,转身进了林子。
我见否否走了,把蒲扇扔进马车,拿着水壶走到小溪旁装了些清水喝了几口,又洗了把脸,感觉到身后干无在靠近,我假装自然的回过头,观察了下干无,开口喊道:“那个干无,你要不要洗把脸?”
干无点了一下头,走过来,皱着眉蹲下身子,动作缓慢的捧了一捧水喝了几口,又洗了洗脸。
我蹲在他旁边看着他缓慢的动作,猜测道:“你的伤口是不是很疼?”
干无忍痛露个笑:“是有一些。”
我凑近了干无,小声道:“我看你身上都是刀伤剑伤,连你的脸上都有细小的伤口,那个黑心买家是不是抓到你,折磨你了?”
干无看着我眼神深邃:“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到啊。”我一脸厌恶不屑道:“书里的坏人都是这样,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并且以折磨无辜的人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快感。”
干无看着我露了个笑容,伸手就揉了揉我的头。
你爷爷的,你一手水就敢碰我的头?我的头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吗?
我恼怒的拍开干无的手,嫌弃:“你手上都是水。”
“不好意思。”干无收回手,依旧笑意不减:“看姑娘这般可爱模样,一时没忍住,唐突了。”
我怀疑的站起身,拿着水囊后退了几步,干无不解的站起身:“姑娘,怎么了?”
我没礼貌的用手指着他,气焰嚣张:“我再次警告你啊,我对你这样的大叔没兴趣的,你可不准打我主意。”
干无笑意更浓:“姑娘,你这性格真是单纯。”
单纯?丫的,我都是装给你看的。
“你才单纯呢。”
我回了嘴,转身朝马车方向走。
干无轻笑出声,跟在我身后:“姑娘,天色渐暗,我们捡些树枝回来生火吧。”
我一屁股坐在马车车夫的位置上,靠在车门框上懒惰的摇头:“要去你去,我不去,否否叫我不要乱跑。”
“好,在下去。”干无环视了一圈周边环境,又对我说道:“那姑娘,你在此处不要随意走动。”
我从马车里捞出我的蒲扇,点点头:“嗯,知道了。”
干无转身往林子里走了两步,就开始捡树枝,我坐在马车上,耷拉着腿,摇着蒲扇扇着蚊子,看着他捡树枝,一点一点的堆积成了一大堆的树枝堆。
在他又捡了一抱树枝回来后,他擦了擦汗,问我:“姑娘,有火折子吗?”
我想了想,进了马车里翻出火折子扔给他,他一把接住,打开火折子生起火堆,正在此时,否否拖着一只血淋淋的死虎回来了。
“否否。”我一看到否否就兴奋的跳下马车,三步并两步跑到否否身旁围着他夸赞:“否否真厉害,今晚有好吃的了。”
否否耳尖微红,拖着死虎走到小溪边,干净利落的剥了皮,肢解了肉块,抹了盐巴和香料架在火堆上烤。
我们三人吃饱后,收了东西,沿着小溪上游又走了一程路,重新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了马车,休息。
我肯定不用说,马车归我了,否否和干无则在马车旁打了个地铺,轮流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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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无事的走了三天。
我和干无没事就唠唠嗑,天南海北的侃。
但是只要一谈到跟武器有关的话题,干无就自动开启话痨模式,控制不住的越说越起劲,任我怎么打岔,他都能重新回到武器话题上,真的是让我对武器这方面大大涨了知识。
等到第四天,我们终于进了京都。
干无感慨道:“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的就到了京都。”
我摇着扇子吃着小肉干:“顺利还不好么,一会到了兵部门口,你就安全了。”
“姑娘,兄台。”干无拱手道谢:“真的是多谢二位相助。”
“不用客气。”我放了肉干,擦了擦手。
就在此时,马车停住,否否转头说了一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