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不能理解:“回去?这么早?他昨天才来的,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我们怠慢了他?”
“任老养了株稀有的植物,叫化形,说是动物吃了能化成人形,任老放心不下家中侍童,怕毁了这等神草,着急回去照料。”
化形草,草木科,幼时与杂草相似,但呈黑绿色,有微香,通常生长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三百年一开花,开花时有异香,可传千里,引万兽抢夺,兽吃下,可开其灵智,化为人形。
“化形草?我记得这种植物,只在书中记载,不是已经绝世了吗?”我不太相信的问道:“不会是他找的借口吧?”
“不太像,否否去请任老时,确实见他床边摆着盆盆栽,里面种着一株植物,一指长,否否当时没太留意,那植物可能就是任老说的神草。”
“算了。”我下了床:“随他去吧,任老年纪也大了,以后还是少麻烦他了。”
“是。”否否应声,退出屋子,让几个丫鬟进屋伺候我洗漱。
我换了身素色的衣服,走出门。
不过辰正时分,太阳已高升,阳光有些晒人。
带着否否走向家主的屋子,守在门口的死卫朝我行了礼。
走进家主的屋子,非非迅速朝我行了礼,任桑老先生正在和坐在床上的家主聊着。
我一来,任桑老先生就慈祥的笑道:“小家伙来了啊。”
我微笑着行了晚辈礼:“任老早。”
又对家主行礼:“家主早。”
“不早了,都过了朝食了。”家主板着脸:“任老要回去,你送一程,务必保证任老,安全到家。”
什么意思?是让我把任老送到家?
我还没说话,任桑老先生就摆手道:“哎,不必,随便差个人送老夫回去即可。”
我微笑无害的挽留:“任老,您何必急着走?可是我们怠慢了您?不若再待几天?”
“不不,何来怠慢之说,你们这些孩子对老夫好的很,只是。”任桑老先生脸上露出些焦急之色:“老夫交了天大的好运得来的化形草,实在是放心不下那两个小子照料。”
我毫不犹豫的捧场:“化形草几近绝迹,任老竟能有这般运气得到,果真是救死扶伤积攒来的好运。”
任桑老先生喜笑颜开道:“哪里哪里,也是运气,采药时恰巧遇上的。”
我接着问出自己的疑惑:“只是小五不解,这化形草真的能让动物化成人形?”
“书上是这样记载的,但具体能不能,还无从考证。老夫找到的这株还是幼苗期,待其成熟,喂动物吃下,自然知晓答案。”
“幼苗期?那岂不是得等百年?”我吃惊。
任桑老先生有些遗憾:“确实如此。老夫早已决定将其作为传家宝,只盼数百年后,后人能将结果写在纸上烧给老夫。”
这恐怕有些难啊,您的老来子任洛川到现在都还没段确定的感情,说不定会打一辈子光棍。
我打趣道:“那任老,您得抓紧时间给洛川先生物色个媳妇啊。”
“吭哼。”家主清了清嗓子。
任桑老先生点点头,十分赞同:“是这个理,小家伙,你帮老夫听着些,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帮着介绍介绍,老夫要求不高,只要人家姑娘能看上那混小子就行。”
这要求确实低,任洛川可是有很多推崇他的人,并且以女性居多,这些女性中,随便一个都仰慕他。
“小五记下了。”我乖巧的应道。
“那就有劳了。时候也差不多了,趁天还未大热,老夫现在就启程。”任桑老先生站起身。
家主微笑的说道:“让小六送您。”
“任老,我送您。”我去搀扶任桑老先生。
“不必。”任桑老先生拽下我的手:“说句不避讳的话,老夫觉着,还是自个回去安全些。”
我心中赞同:是的啊,我要是跟着您回去,那路上的节目绝对很精彩,您绝对要危险个几十倍。
“也是。”家主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但还是得差个人送您一程,不然我有些不放心。”
“让否否送吧。”我插话道。
家主想了想,同意:“可以。”
见家主同意,我朝门外喊道:“否否,进来。”
否否进屋行了礼。
我吩咐他:“否否,你送任老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是。”否否低头应声。
将任桑老先生送上马车,亲眼看否否驾着马车从后门驶出,我才进了玲珑苑。
这回任桑老先生出诊,我啥报酬都没给,理由很简单,什么忙没帮上,就是来判个死刑的,我不高兴。
再说了,之前家主送他的那些字画价值连城,完全够请他问诊无数次了。
我回了家主的屋子跟家主复命:“送出府了。”
“恩。”家主靠着床头看着我也不知在想什么心思,好一会,才问我:“你还没吃早饭吧?去吃吧,别饿着了。”
“不急,也不饿。”我坐到任桑老先生之前坐的椅子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家主坦白:“我,写了信。”
家主微微皱眉:“给谁的?”
我抿抿唇不太情愿的说出那个名字:“古酴傲。”
家主眉头紧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想了会,闭上眼靠着床头,好一会才松开紧皱的眉头,睁开眼说道:“多事。出去吧,我睡会。”
“嗯。”我起身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要有事就差人叫我,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家主没回声,只是闭眼养神。
看他这样,我也不废话了,直接就出了屋子,带着陈烈去了膳食厅。
吃了早饭,想想忘了让任桑老先生给小金诊脉了,算了,我昨晚见她像是好了,应该没事了。
闲着也没多少事,索性去瞧瞧小金小玉她俩。
绕过一级戒备的家主屋子门口,到我的屋子。
门前有个丫鬟守着,见到我,立刻给我行了礼。
我抬腿迈进屋子,屋里的另外两个丫鬟见到我纷纷给我行礼。
小金小玉两人早就起了,正在我的书案前,用着我的笔墨纸砚,写着她们的字。
看到她们写字,想到我有些日子没练我的爬虫体了。
“大姐,”小玉见到我,眼睛发光的喊了我一声,扔了笔,飞快的跑到我跟前,抓着我的胳膊,状似委屈的说道:“你可来了,她们不让我们出门,就她们!”
小玉指向屋里的那两个丫鬟告状:“她们两个,说什么都不让我们出门!把我们困在屋子里!明明我们才是主子!她们以上犯下欺负我和小金!”
她这话一说出口,屋里的两个丫鬟立马双膝跪下伏在地上,直呼:“奴婢不敢。”
小玉拽着我的胳膊,对着两个丫鬟气愤道“哼!还不敢呢?你们什么不敢做啊!”
接着委屈的对我说:“爹娘哥哥都不在家,大姐,就剩你能给我们做主了。”
她说着眼里就泛起了泪花,还死忍着不哭,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看得我心都酸了。
我摸摸她的头发,安慰:“你想去哪便去哪?谁能拦你?”
“就她俩拦我。”小玉憋着嘴指着那两个丫鬟。
我看了眼伏在地上不吭声的两个丫鬟,温和的问小玉:“她俩拦你,你不知道跑啊?”
“跑了!”小玉眼泪掉了下来:“跑不掉!打也打不过!我要出门玩,我不要在屋里,呜呜呜,娘亲,呜呜呜,我要朝野哥,呜呜呜,欺负、欺负我、打、打不过……”
我有点哭笑不得,看了眼还在书案前写字的小金,有些佩服她。
从始至终,小金就是在我进屋时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连头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写着她的字。
我出声安慰小玉:“好了,别哭了,你还小打不过是正常的,以后大些就能打得过了。”
的确,能在玲珑苑当值的,就算是丫鬟身手也是不低的,小玉还这么小,要是能打得过这俩丫鬟,可以说是武学奇才了。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哭得更大声了。
小玉拽着我的胳膊,闭着眼仰头哭嚎,哭声太大吵得我耳朵都有些疼。我有些无语的等她哭了好一会,直到她的哭声低了许多,我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她抽泣的接过手帕擦擦眼泪和鼻子。
我转身看向两个丫鬟,问道:“为什么不让九小姐出门?”
伏在地上的丫鬟其中一个回答:“回六小姐的话,玲珑苑非是其他院子,两位小姐若是被伤到了,奴婢们罪责难逃。奴婢擅自做主,还请六小姐责罚。”
说得的确有些道理,现在这个时候,玲珑苑的死卫比平时多了几倍,万一小玉乱蹿,难保不会被哪个不认识她的死卫误伤了。
想到这,我发话了:“你们俩下去吧,有事再叫你们。”
“是。”
两个丫鬟应声磕了个头,起身退出屋子。
小玉拿着手帕擦擦鼻子,不可思议的问道:“就这么放过她俩了?”
“不然呢?”我反问。
“她们欺负我耶!”小玉摔了手帕:“你都不给她们一些教训,就这么放过她们了!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了!”
“你要我给她们什么教训?打她们一顿?还是直接杖毙了?她们有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