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散了头发,用梳子当着她的面,一梳子一梳子顺下来,老老实实的梳了个统一的学生头,额前一撮毛,可能是睡觉的时候没注意,睡翘起来了,怎么梳都顽强的翘着。
我眼角抽了一下,按着那搓翘毛,委屈的看着水王佳,“它老是翘着,按都按不下来,你看。”
我松了手,那撮毛很配合的翘了起来。
水王佳拿了毛巾沾了点水,打湿了毛巾,理整齐了毛巾,捂住我头上的那撮毛。
好凉,我差点要打起寒颤。
“捂一会就好了,你看你晚上睡觉不老实,头发都睡翘起来了。”水王佳用毛巾捂着我的头,轻轻笑着。
我老实的配合着她,不敢乱动。
在心里反驳,又不是总是睡翘了,只是这一次而已,还不是被你气得,才睡不安稳的。
“好了。”
水王佳拿开毛巾,用梳子梳了两下,顺平整了,才满意的出门把毛巾整干。
“好凉。”我不满的摸摸额前有些湿的头发。
“很快就干了。”水王佳抖抖毛巾进了门。
收好毛巾,水王佳又像平常那样,把床叠好,桌椅被子摆整齐了,才招呼我出门。
我跟水王佳一出女生宿舍门,否否就走上前了。
水王佳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也这么早?”
否否面无表情回答:“起的早,就提前来了。”
“奥,那挺巧的啊。走吧,去学院大门口吧,别让洛川先生等我们。”水王佳精神抖擞的大步向前走。
我小步疾走跟上她:“佳佳,你不先吃了早饭再走吗?”
“不了,”水王佳摇摇头,高兴的说道:“洛川先生说,早点出门,还能顺道买点街头包子铺的包子带着呢。”
听到水王佳这话,我嘴角都要僵住了。
任洛川绝对是对我家佳佳动机不纯,一点一滴的对佳佳好,麻痹她,让她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近水楼台他还先得月,肯定是想日久生情,以此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阴险。牙痒痒!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毕竟大家都知道水王佳心悦他,好像有危险是他才对啊?
唉不会不会,怎么说都是佳佳吃亏,我们家佳佳可是朵纯洁的百合花。任洛川绝对不是好东西,明知道水王佳对他有意思,还带她单独出去。哼!可怜水王佳了……
这么想着,就快到了学院大门口,大老远就看到任洛川背着个空药娄,手里拿着个便携的布袋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塞了什么。
水王佳显然也是看到了任洛川,高兴的加快脚步,奔到任洛川跟前。
看着水王佳的急奔的背影,我心都要碎了,脑子里只有“见色忘友”四个大字。
稳稳的跟着水王佳,走到任洛川跟前,和水王佳一起,恭敬的行了个学生礼。
任洛川看了我和否否一眼,语气不耐的问我:“你来做什么?”
我十分恭敬的回答:“来给先生送行,顺便送好友一程。”
水王佳点头,附和道:“是啊,先生,小五她难得一大早就起来了,就为了送我们呢。”
任洛川似是有些不满的又看了看我,语气不善,似是命令:“把手伸出来。”
我很快明白,他大概是要给我把脉,我挽起衣袖,恭敬的伸出右手。
任洛川掏出一块手帕搭在我右手上,伸手搭在右手脉上,约莫一会,他扯下手帕收起来,语气依旧不好的说:“你大概是不想长高,还挑食吧,我的话,你当耳旁风?”
“我,我有在改。”我十分心虚,毫无底气的辩解。
“哼。”
任洛川冷哼一声,就不说话了。
大哥,讲真,我不是一个挑食的人,我只是不喜欢吃那些难吃的菜而已,我有好好吃米饭来着。
任洛川将布袋包递给水王佳:“走吧。”
转身,就出门了。
水王佳很 明白任洛川的意思,将布袋包斜挎在另一边,朝我摇摇手,边说边走:“小五,否否,我们走了,你俩快去练武场,别迟到了,我很快回来,放心,我会给你们带好吃的。”
我微笑的挥手跟水王佳作别:“恩,路上小心啊。”
我面上一派温和,内心却早已翻山倒海:带什么好吃的,我不想吃,我想吃你,我在说什么玩意啊?别走啊!回来啊!别走,快回来,回来,回来啊……
看着水王佳跟着任洛川渐行渐远,分别斜挎在两侧的布袋包被晨辉照的有些清冷。
这时候我才发现水王佳同时背着的两个包,款式是一样的,连颜色都十分相近。
心好疼啊,我的大白菜,不对,我的佳佳。
我沉寂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最终水王佳在我的眼里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清冷的晨光。
“小五,该去练武场了,已经迟到了。”魂灭出声提醒。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点点头,浑身气压低沉着走向练武场。
还没到练武场就听到,队伍整齐的喊号声。
穆安先生和杨夫子带着队伍经过我正前方的时候,穆安先生一眼就锁定住我,长相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留在原地等我,杨夫子依旧带着队伍含着口号跑着,期间队伍里同学悄悄的瞄我们。
待我走近,朝他行了学生礼后,就听到他温润的说:“陈小五同学,你迟到了。先去边上倒立一刻钟清醒清醒,再来跑。陈否同学,你去跑步,不准帮忙。”
我现在应该是不高兴的,懒得和他计较,直接走到练武场的一旁,腾空倒立,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心里默念静心咒 。
否否迟疑一下,转身跑着跟上队伍。
穆安先生走到我身前,蹲下看着我,猜测道:“你不高兴?因为水王佳同学请假不来了,而你却不能请假?”
我没吭声,只是默默看着前方。
“或者是因为,水王佳同学可以跟任洛川先生独处,而你不能?”穆安先生依旧不着边际的猜测道。
我仍旧没吭声,默默注视着前方。
穆安先生停顿了一会,又猜:“难道是因为你不想见到我?觉得我是在欺负你,你很委屈?”
“先生。”我打断他,声音平静的提醒他:“您的裤子炸线了。”
穆安先生的身形一僵,缓慢的站起身,居高临下严肃的说:“陈小五同学,先生的玩笑不能随便乱开。”
我仍旧直视前方,刚正不阿的回答:“先生,学生不喜欢开玩笑。”
穆安先生站着没动,少顷,威严大声的喊道:“陈小五同学。”
“到。”我高声应到。
“倒立完成后,绕着练武场跑一百圈,不准停!”
穆安先生威严的发放完师令,也不等我回答就提步走了。
我直视前方,看着穆安先生僵硬离去的身影,中气十足大声回答:“是。”
我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我不喜欢开玩笑,不代表不会开玩笑,笑话,你说不能就不能,我偏要这么干,气死你!有本事你弄死我啊!哼!
倒立完成后,我听话的绕着操场跑了一百圈,真是够狠啊,跑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跑完,这还是我跑得特别快:连喘气都没敢多喘的结果。
要不是我结实,估计就瘫了!
否否也不去上课了,一步不离的就跟着我。
等到未时,再到练武场集合。
果然,我一出现,穆安先生就盯着我看,虽然一脸平静,但我估计心里想着怎么整我。
杨夫子点过名,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带着队伍激情昂扬的跑出去,留下穆安先生单独训练我。
穆安先生咧嘴一笑,我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货长得粗犷,心却一点都不粗犷,睚眦必报。
看他这么一笑,我特别想上去踢一脚就跑。
“陈小五同学,高兴么?心里是不是偷着乐?”穆安先生用着温润的说着。
“先生,”我周正的回答:“学生没有偷着乐,学生是光明正大的乐。”
穆安身上气息变得很浓郁,一副山雨欲来的感觉。
我一脸淡定,似是毫无察觉的挺直腰杆子站着。
不过几息,穆安身上的浓重的气息,又陡然消散。
语气和善的说:“做个蛙跳吧,跳到他们跑结束。”
我心里叫起来了,他们跑完得有一个时辰啊,我跳一个时辰,腿是要废啊,要不装晕装虚弱吧,这也不是办法啊,要不直接找个机会,让否否去打穆安闷棍好了,哦呦,好主意!
我一脸正经的绕着练武场做起蛙跳,心里默默筹划着,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急不可耐。
“哟,做个蛙跳,你都能把自己做的热血沸腾。”穆安走在我旁边嘲讽。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想到他的惨样,忍不住从心底给他一个笑容。
穆安皱着眉,身子往后一缩,退了一步,脸上的嘲讽表情差点没挂住。
终于捱到队伍跑结束,穆安和杨夫子一起讲解了一些战术后离开,我才让否否扶起快累瘫的我。
我的腿啊,仿佛都不是我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