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又是西红柿鸡蛋汤。
夹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果然,不好吃,强行咽下,再也不想再夹第二块了,一个劲的只扒拉白米饭。
“你又挑食,洛川先生说你营养不良,你还挑!”水王佳放下筷子,指责道:“你想想种粮食多不容易,你再想想食堂师傅们做菜多不容易!你怎么忍心糟蹋的。”
我瘪瘪嘴,委屈:“不好吃怎么吃啊?糟蹋粮食的是食堂师傅才对。”
“不好吃?”水王佳夹起一小块鸡肉尝完后,说道:“挺好吃的啊,你就是嘴刁!”
我冤枉啊,真的都不好吃啊。
我心想着,转头问否否:“好吃吗?”
否否嚼着菜,看向我,犹豫着咽下去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否否觉得还行。”
难道我的菜和他们不一样?
我疑惑,伸筷子从否否菜碗里夹了一片菜叶塞嘴里,果然是不好吃。
我一句话没吭,夹起碗里的菜,塞嘴里。
水王佳看我吃了,才高兴的吃起来,我在她眼里仿佛看到了一丝欣慰。
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唉,自从离开魂灭,每一顿吃的都不好。这么些天,吃的最多的,就是白米饭,这些菜做的每一样都比不上魂灭做的。
“小五,过几天考完月休,我要回家,你家在哪?要不要来我家玩玩?”水王佳小声的问。
水王佳的教养甚好,食不言寝不语,早睡早起,但是自从跟我在一块,好像是被我带歪了,会跟我聊天至深夜,然后赖床不肯起,也会吃饭时跟我们交谈,但是却只会小声说。
我略一犹豫:“我家不在京都,月休,我想在求知楼看看书。”
“又看书,好吧,我回来带好吃的给你。”水王佳戳了戳米饭小声说。
“嗯。”我含着饭点点头。
吃晚饭,我跟水王佳与否否告了别,便进了女生宿舍。
月光甚亮,也许是今天测试助理的事,水王佳兴奋的睡不着,硬是拉着我在院子里练功。
水王佳的招法很轻柔但很有劲,打起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很是漂亮,连收招沉气的动作都漂亮的很。
我拿着小马扎,坐在角落里给她鼓掌。
水王佳缓缓吐口气,收了气势,捏了捏我的脸,对着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平时总看书,疏忽了拳脚,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还不过来练功!”
“啊?”我有点莫名奇妙。
“啊什么啊,快起来!”水王佳拉起我,就逼着我跟她学招式。
我朝崇文,更尚武。
因此即使是三岁的孩童也是会一招半式,也难怪水王佳担心我被欺负。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水王佳似乎把我当成了个只会读书的战斗渣渣,是要靠她和否否保护的。
“佳佳,其实我很厉害的。”我说着,学着水王佳缓慢地打了一个招式。
水王佳又缓慢打了一招,憋着声说:“别说话,容易泄气。”
“大晚上的不说话,我害怕。”我随便扯了一句。
“……”水王佳沉默了一会:“下个月学院会武,我估计参加不了了。”
“学院会武?”我疑问:“什么学院会武?”
“这你都不知道啊!”水王佳收了姿势,惊道。
“我大概是知道的,就是着急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了。”我含糊的打着马虎眼。
“来,咋俩好好聊聊,”水王佳拉着我到小角落,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看着我也坐到了我的小马扎上。
才继续道:“每年十月中旬都会举行一场为期五天的全国学院会武,每个学院派出十名优秀的学生参赛先组团比赛,每年的题目都不一样。
考验的是团队合作能力,完成题目者,授予团队冠军荣誉。然后再各团派出代表进行个人赛比武,最终胜利者授予个人冠军荣誉。
最终团队赛成绩和个人赛成绩加一起,评出前三甲学院。
每年都是军武学院和不知学院角逐学院冠军,我们学院万年老三。去年娄霖受了伤,我顶替他参加的,今年我估计是没机会了。”
水王佳深深叹了口气,有些失落,挠了挠胳膊。
这么一说,这个学院会武我好像的确有点印象,云仙姐姐好像拿过团队冠军,记得不大清楚了。
“娄霖?我们班的?”我挠挠脚脖子问。
“不是啊,是我们学弟,中乙班的,是他们班武道第一,比我小两岁,跟你一般大,十四岁。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水王佳嫌弃的看了看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挠挠脖子无视了水王佳的嫌弃。
水王佳搓了搓手背:“人家十四比我都高一大截,你再看看你矮的!人家十四比我武道都好,你再看看你懒得,练功都不肯练!”
“那你还十六呢,不也没人家高,没人家强么。”我又挠挠脚脖子:“我们能不能回屋聊,有蚊子!”
“好好说你呢,别扯我,转移话题。”水王佳挠挠颈部,搬起小马扎起身急不可耐:“走,快回屋,蚊子太多了。”
我搬起小马扎,和她一阵风似的跑回屋。
洗漱完,躺在床上。
“佳佳啊,你是不是特别想参加学院会武啊?”我拉了拉被水王佳压得很严实的薄被问。
“当然想参加,这是对实力的认可!你拽轻点,我都要被你拽过去了。”水王佳放了点被子。
“算了,不拽了。”
我嚷着潇洒的松了手,直接扒在水王佳身上,腿也压在了她的腿上,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压在她身上。
“我的天呐,快下来,你好重!”水王佳喊着,把我推开,坐起来,看着我沉默。
我也坐起来,和她沉默的对视。
蜡烛吹了,窗帘拉上,房间里挺暗的,只能感受到一个散发热量的人影。
“佳佳,你晚上睡觉裹被子。”
“那你还踢被子呢。”
“……”
“……”
“等着。”水王佳说着,麻利的下了床,疾步走到我床上抱着我的被子,就过来了。
水王佳放下被子搁床上,脱鞋上床,铺开我的被子:“一人盖一床,就没事了,现在天凉了,晚上不盖好,会着凉,你是要盖我的,还是盖你自己的?”
水王佳抖了抖手中的被子。
“盖你的!”我呲溜一下钻进原来的被窝,冒出个头得意的说:“你的被窝已经被你捂热了,嘿嘿。”
“就你精明。”水王佳用手点了一下我的头:“你晚上要是一脚踢开被子,那就吃大亏了。今晚睡觉你就克制点,别踢被子了,回头着凉,你就要哼唧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睡快睡。”我伸手拉她躺下。
水王佳顺着我掀了被子的一角,钻进她整好的被窝,伸出一直手,拍拍我的被窝,捏了捏我的脸:“睡了。”
水王佳睡觉很老实,基本上裹好被子,一晚上都不会动。
而我则恰恰相反,水王佳甚至想过给我绑起来,结果绳子都找来了,就是下不了手,苦哈哈的扔了绳子,埋怨自己太善良。
今晚,我俩睡两个被窝,应该没事了。
安静片刻,便听到了水王佳沉重的呼吸声。
今天估计她是真累了,说睡就真的睡,都不给我跟她聊天的机会。
“佳佳?佳佳?”我小声的喊水王佳。
回应我的只有她的呼吸声。
我伸手轻轻摇摇她:“佳佳,佳佳。”
回应我的依旧只有她的呼吸声。
真的睡着了,还睡得挺沉,那我就放心了。
我一伸手就掀了自己的被窝,从床上爬起来,跨过熟睡的水王佳,下了床,穿着拖鞋大摇大摆的开了门,合上门,往院子里去。
刚走过屋檐,否否就从屋顶跳了下来,轻飘飘的,连地上的尘土都没扬起来。
“六小姐,这是您要的资料。”
否否递上一沓纸。
我接过这沓纸,蹲在地上,就着月光,看起来。
否否也在我旁边蹲下来,帮忙赶蚊子。
快速的完后,我心中大概有个数了。
原来水王佳是丞相家的千金,我朝丞相水王温,布衣出身,娶了恩师的千金,受举荐,入朝为官,勤勤恳恳半辈子,终于坐上丞相这一职,为人忠恳,一心为国。
与妻子伉俪情深,奈何妻子体弱,病逝,留有一女。水王温便独自一人抚养女儿,再未另娶,连妾室都无。
这样的人,我是服气的!
还能教出水王佳这样的好女孩,我更是服气!
汝嫣宝,汝嫣家唯一的直系男丁,汝嫣家直系清一色只有女子,所以汝嫣家当家做主的都是女子,好不容易出了个男丁,基本上是捧在手心里的疼爱,属于溺爱了。
汝嫣家位于北方,北方林木居多,故汝嫣家虽多为女子,但木工手艺堪称一绝,身份高贵之人家里的家具桌椅,大多出自汝嫣家。
皇帝陛下的书案、床等就出自汝嫣家,现在的家主汝嫣宝的母亲汝嫣芷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