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你自己一个人吃去吧!”
气走了至尊,顿感饭菜味道不可口了,但我还是扒拉几口,努力喂饱自己。
我得吃饭,不吃饭没身体,我怕我扛不住。
正吃着饭,便见陈是疾步进了屋,给我行了一礼:“家主,属下来迟了。”
我夹了口菜看向他:“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匆匆忙忙的?吃饭没?”
“属下在收今年的佃租,听说您要回来,就急忙赶回来了。”
“急什么。”我回头示意非非:“给是是加副碗筷。”
“是。”非非应了声,从丫鬟的托盘里拿了碗筷摆在桌上。
我又示意了下是是:“来,过来坐,先吃饭。”
“多谢家主。”陈是起了身,坐到桌旁,并没有拿起碗筷,而是汇报道:“家主,今年佃租已经收齐,还要像去年那样返利一些给租户么?”
“今年虽然有战乱,但并未影响到我们皖州,风调雨顺的,农户收成应该挺好的,不返了,捐点粮食给各地的育人学院,让那些穷苦孩子读书的时候,能吃饱饭。”
陈是点头:“是,属下即刻去办。”
“不急不急,先吃饭。”我顺手夹了个鸡腿给陈是。
“多谢家主。”陈是端起碗,夹了口米饭,还未进嘴,他便放下碗筷道:“家主,陛下昨天下了诏令,让守在边界的将士班师回朝了,预计半个月后大军能抵达京都。”
“这事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好事啊。”我捡着菜里的肉粒边吃边问:“七少爷是不是决定留守边界了?”
“是。”陈是神情有些凝重:“七少爷派人送信回来了,大概三日后能到府。”
“至尊知道这事么?”
“八少爷已经知晓,但未有言语。”
“朝野有自己的抱负,既然他选择好他要走的路了,那我们就默默支持他呗。给愿意继续跟随七少爷从军的人员,每家每年多补贴五十两,谁要是敢捞这里面的油水,直接送他去边界追随七少爷。”
“是。”陈是应了声,又道:“家主,扬州维城的水运,最近和叶家的水运有些冲突。”
“扬州维城?”我疑惑:“那不是二伯常驻的地方么?和叶家能有什么冲突?”
“因为共用一个码头,两家经常有些小摩擦,之前一直没什么大冲突,但最近五少爷和叶家的大少爷多次发生了口角,引起了一些冲突,两边关系很是紧张。”
“码头还在共用么?”
“在。”陈是犹豫了下:“家主,就是还在共用一个码头,属下担心矛盾升级,所以想请示家主,要不要让五少爷暂时避开叶家大少爷?”
“二爷什么态度?”
“二爷一直沉默,没有约束五少爷的意思。”
“二爷既然这个态度,那就随五少爷去吧,他叶家的大少爷又不比我们家的五少爷金贵些,为什么要我五哥避开他?搞笑。让我五哥自己处理吧,实在不行,不还有二伯在嘛。”
陈是稍加思考了下:“家主,有些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瞥了眼陈是,放下了筷子:“不当讲你就不说了?有话就快说。”
“是这样的。”陈是将碗筷往里推了推:“属下认为,二爷有意培养五少爷,定不会插手此事,叶家大少爷是要接任叶家主主位的人,叶家主也定不会太管教他。
而五少爷和叶家大少爷又皆是年轻人,年轻气盛的,已经动过几次手了,万一再来个什么大冲突,必会生事端。届时不管是伤到五少爷,还是伤到叶家大少爷,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属下觉得,总要他们二人,有个人先服软才好。”
我思量了一番,觉得陈是说的话颇有道理,我心里也有几分赞头,我又问:“八少爷知道这事吗?他怎么说的?”
“八少爷知道,他说扬州维城是二爷主管的地盘,二爷自有分寸。”
我稍稍思虑了会,认同道:“八少爷说得不无道理,不过叶家大少爷叶鹏也不是吃干饭的人,手段肯定不少。
我见过他几次,人看起来挺稳重的,不像是冲动生事的人,我五哥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们俩怎么动起手来了?还动了不止一次手。”
“积怨已久,第一次动手是因为叶家的人抢了我们家的货,叶家大少爷和五少爷两人出面调解,越调解矛盾越深,两人都没忍住动了手为自家人出了气。
自此事开始,叶家大少爷就和五少爷杠上了,五少爷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跟叶家大少爷过不去,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动手打斗。”
“谁的武艺更好些?”
听我这么问,陈是愣了一下,答道:“从情报来看,五少爷弱一些。”
我有些失望:“写信给二爷,让他多派两个人保护五少爷,别让旁人欺负了我五哥。”
“是。”陈是应了声,试探的问我:“家主,真不用让五少爷避让避让么?”
“避让什么呀避让,叶家大少爷,叶家主的儿子而已,又不是叶家主本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五哥还是我们家上任家主的亲弟弟,现任家主的堂哥呢,还能比不上他叶鹏的身份?”
我扔了筷子,站起了起来:“扬州这事,皖州本家不插手,让二爷和五少爷那边自行处理。我吃饱了,是是你自个在这吃吧。非非,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是。”
陈是和非非应了声,我则踩着悠闲的步法出了膳食厅,进了书房,抄起书桌上的册子看了起来。
批注了几本册子后,非非敲了门:“家主,香汤已备好。”
我合了册子,揉了揉眼,出了书房,正好见否否进了院子,我立马喊住否否:“否否,过来。”
否否走到我跟前,给我行了一礼:“家主。”
“事情办好了?”
“照您的吩咐,都办好了。”
我满意的点头:“好,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是,家主。”
-
澡房,热气缭绕,香气熏人,我坐在澡池里,闭着眼思考人生。
非非边给我搓澡边说道:“家主,您不在家这段时间,族中有长辈来邀请您主持婚礼。”
“谁成婚?”
“八叔公家的大堂哥。”
八叔公家的大堂哥?有点印象,算了,不去了,去了还得跟族里那些长辈客套几句,太麻烦了。
我闭着眼回绝:“不去,说我还未痊愈不宜出门走动,你挑几样好物件,再包个大红包把礼随上。”
“是。家主,前几天,豫州古家主来皖州了。”
古酩睿?“他来皖州干嘛?”
“去拜会任老的,听说是他的母亲病了。”
古酩睿的母亲?她不是病了,她是要生了吧。
我睁了眼,换了个姿势,趴到池边:“备份礼,不要声张,送给古家二爷,贺他喜添贵子。”
非非微愣:“家主您的意思是古家二夫人是要临盆了?”
我心思渐沉,不由得想起在古家待着的那段时间。古酩睿骗得我好惨,差点让我玩完,和这个世界说永别。他还好意思说爱我?
结果就是骗我说我是他的童养媳,把我拴在古家,让我天天对着他,他也真是够好意思的。一想到我被当傻子一样骗,我就一肚子窝火。
要不是我去珍宝拍卖楼被水王紫檀认出来,而她又悄摸摸的给至尊他们通风报信,让至尊他们找上古家大门来,我估计我到现在,还傻乎乎的被古酩睿欺骗着。
我真是信了他的鬼话,还童养媳?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我这么优秀的童养媳?哼。
“家主,”非非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生气了吗?是妾身弄疼您了吗?”
“没有,你的力道刚好,我有些困了,快点洗洗,我回屋睡觉去。”我主动配合了起来。
非非应了声后,给我搓澡速度果然加快了,没一会我就洗干净,出了水。
穿上衣服,边用干布擦着头发边出了澡房,否否立刻迎了上来,给我行了一礼,递上一封信:“家主,水王佳大夫给您寄了信。”
“佳佳给我写信了?”我欣喜的擦着头发指挥否否:“快拆开,念给我听听。”
“是。”否否拆了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念道:“吾友安好,月初一别,至今已有十日有余,甚为想念。受古家主之邀,吾需陪家师去往豫州阳城。
许久未见,昔日同窗,已是身份尊贵之人,乍见酩睿,身形消瘦,愁容满面,似是身心有恙,三句未完,即询汝之病情,吾未敢多言,只道汝病重需静养。
酩睿之心,不言而喻,望友珍重,莫伤良人。友水王佳致。”
古酩睿是良人,可不是我的良人,我的良人正为了救我,在死亡之地苦练技艺呢。
也不知道魂灭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真是可恶,我之前怎么能忘记他?纵使我忘记所有人所有事,我也不能忘记他呀,想他……
“家主,要回信吗?”
否否的话拉回了我的心神,我收了心思,继续擦着头发,边擦边往我的卧房走:“月底佳佳要按例来给我诊脉,不用回信了,把你手里的这封信送到书房去。”